“那样她会恨您。”希欧多尔平静地说,鲜血从他的肩膀流出来,染红黑铁的剑尖,他的目光既无偏倚,亦无闪避。
剑锋一闪,划破他胸前的衣襟抵住喉咙,同时刺破了衣物和皮肤,在骑士苍白的肌肤拉出一道长长血痕。
圣骑士若是被刺穿喉咙也一样会死,可剑尖最后还是没能递进去。教皇暂时还需要留着他,就像留着缇格艾因的尸首,即恨不得将他们碾成齑粉。
他撤回剑,冷着脸下令,让人将罪行累累的白银骑士从水路押往圣都。
回到车里之前,教皇换了衣服,也洗净了双手。
车厢里艾西仍在熟睡,呼吸声清浅。
在她睡着后,教皇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将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靠着丝绸面的枕头,睡着时神情一如从前。那些杀意与怒意在注视她面容时方有些许平复。
当触碰她的脸颊时,仿佛她仍会像从前一样握住他的手,在睡梦中将脸颊贴近手掌。
可是她没有。
她像是受惊似的,无意识将自己蜷缩得更小,简直要将脸埋进胸前。
缇格艾因将她脑海里有关于他的一切都挖去了,哪怕是那些最幽密最本能的部分,哪怕是藏在记忆之下的气味与温度,每一处细节,每一处深藏土壤的根须,全被挖得仔细干净。
教皇的指尖悬停在原处。他耳边响起剑尖刮过骨头的声响,咔嚓,咔嚓。
仿佛极钝的刀子正切割心脏,声音回响于胸腔。
他收回手,不再碰触她。
在返程的第七天路上,艾西吐掉了午餐。
她捂着嘴,惊慌失措地跑出车厢呕吐。
刚咽下的食物全被吐出来,教皇俯身轻拍她的背,将加了柠檬汁液的漱口水递到她嘴边。
这是七天以来第一次,在她醒着的时候他触摸她的身体,而艾西没有恐惧得发抖,她现在六神无主,慌张得想不起要戒备他的碰触。
艾西蹲在地上,脸色发白,看上去异常脆弱。
教皇皱起眉。
这个厨子该被换掉。
他搀扶艾西起来时,她的脸色仍然不好,下意识用胳膊环住小腹,是保护与防御的姿势。
教皇心头突兀地一跳。
他早知道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那魅魔洋洋得意,笑容张狂,眼瞳狞亮。
魅魔的印记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们曾发生的一切同样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说明不了任何事,也代表不了任何事。
人被小心地扶回马车内,其他人一声也不敢吭。艾西坐下时仍然脸色苍白,惊魂未定。
教皇从未在她身上见过这样的脆弱。
在森林时没有,被变成魔物时没有。
她这幅模样让教皇觉得希欧多尔更该死。
他怎么敢将那些污秽的东西留在她体内?
教皇改变了主意,他要杀了希欧多尔,那天夜里就该杀了他,应该将他的肉一片片切下,砍断他的手与脚,将长钉从他的颅骨里穿过。
“我怀孕了。”坐在车厢,艾西开口说。
【1.结局的走向其实还未定
2.比起删除梗彻底的是覆盖,莫尔就是那份被覆盖的文件。之前艾西有几次记忆闪现,并不是回忆起来了,而是能让她联想起莫尔的事物变成了想起骑士】
白银if线(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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