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夏老这么一说，李琳娜的表情愈发难看。
    夏老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问道：“娜娜，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李琳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问：“那要是一个人真的得了人格分裂，要怎么医治？”
    夏老眉头紧锁，道：“这个就有点复杂了，因为人格分裂准确的说不能算是一种病，它属于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可是人格分裂也是会影响人的日常生活，所以也必须得医治。
    “但要想医治人格分裂的话，普通医院跟药物是没用的，需要去精神病院，而且，没个十年半载是治不好的。”
    闻言，李琳娜的脸色更难看了，她低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衣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老道：“娜娜，那小伙子不会已经得上了吧？”
    李琳娜却没有回答，像是走神了。
    “娜娜，娜娜？娜娜！”
    夏老连续喊了她三声才把她唤回来。
    “啊？怎么了？”李琳娜道。
    夏老道：“我是问你，那个小伙子是不是已经患上了？”
    李琳娜连连摇头，道：“没没没，怎么会呢？他好着呢。”
    夏老道：“那就好，因为这种情况确实很难医治，而且，你还不知道他分裂出的那个人格到底是什么样的。
    “要是好一点的也就罢了，万一是一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人格，那就惨了。”
    李琳娜道：“能有多惨？”
    夏老道：“我之前接触过一个案例，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人，突然一天晚上发了疯一样，抄起菜刀把他的妻子女儿全砍死了。
    “当警察逮捕他的死后，他还一脸懵逼，高呼冤枉，直到他被检测出患有人格分裂。”
    李琳娜捂着嘴，道：“那个人把他的妻子跟亲生女儿砍死了？”
    夏老点了点头，道：“对，现在你知道人格分裂有多恐怖了吧？它真正恐怖的地方不在它本身，而在于分裂出的那个人格。”
    李琳娜沉默了，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
    就在这时，周振麟走下楼，道：“夏老，晓琪的状况不容乐观。”
    夏老点了点头，道：“是的，她受的刺激太大了。”
    周振麟道：“明天我就送她去相关的医疗机构吧。”
    夏老道：“嗯，看得出，她现在只信任你，你带她去确实好。”
    周振麟道：“是啊，我真没想到，杨硕那败类居然对马晓琪动手。”
    李琳娜道：“有什么想不到的，我爸那么狠，杨硕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能好到哪儿去？”
    周振麟看了一眼李琳娜，道：“你不也继承了李浩海的基因吗？”
    李琳娜反问道：“所以你觉得我不狠？”
    周振麟不寒而栗，道：“狠。”
    夏老不语，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夏老站了起来，递给周振麟一个名片，“明天你带着那个小姑娘去这个地址就好。”
    周振麟道了谢，将夏老送走。
    回到别墅后，周振麟看到李琳娜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周振麟眯了眯眼，低头看了看自己，道：“你在看什么？”
    李琳娜还是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李琳娜才叹了口气，道：“周振麟，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周振麟愣了一下，道：“那天晚上？哪天晚上？”
    李琳娜道：“就是我们两个被一群人堵在工地里那天晚上，你还被他们打趴在地上，我也差点被他们给羞辱了。”
    周振麟挠了挠头，道：“我只记得我被他们揍得趴在地上晕了过去，醒来后他们就全趴地上了。”
    李琳娜站起来，凑近了周振麟，道：“真的什么也记不得了？”
    周振麟道：“记得什么？我当时昏迷了啊。”
    李琳娜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像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一样。
    只可惜，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周振麟被李琳娜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转身上楼。
    这时，李琳娜道：“周振麟，你会不会某天晚上抄起刀来把我砍了？”
    周振麟愣了一下，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表情很认真。
    “有病吧？”周振麟白了她一眼，转身上楼。
    ……
    夜深了，周振麟躺在床身，眉头紧锁，浑身抽动。
    顷刻间，周振麟的身上出满了汗，手也紧紧地攥着床单。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梦到了很多跟他有关系的女人。
    有绿了他的金秀妍，有上学时把他的情书当面扔进垃圾桶的姜媛，有当初看周振麟没钱而拒绝了周振麟的表白的马莹莹，还有玩弄了他感情，把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的于晓曦。
    她们都来找周振麟了，仿佛形成了一个联盟，对周振麟冷嘲热讽，甚至还大打出手。
    突然，周振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不停地流下来。
    “呼……”
    周振麟吐了口气，下床喝了杯水，下楼走到一楼客厅，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着外面的海面。
    现在是凌晨四点，外面一片漆黑，隐约能开到海面上泛起的黑潮，隐约能听到外面的浪涛声。
    这清脆的浪涛声能让周振麟的心情缓和一点。
    这时，落地窗上倒映出李琳娜的身影。
    她穿着睡裙，披散着头发下了楼。
    素颜的李琳娜也是十分的俊美，相比起精致妆容下的李琳娜，现在的李琳娜似乎更有亲和力一点。
    她手里捧着一个杯子，杯子里冒出热气，慢慢地走到了周振麟的身边。
    “睡不着么？”李琳娜道。
    周振麟道：“嗯。”
    李琳娜问道：“做噩梦了？”
    周振麟点了点头。
    李琳娜道：“介意告诉我吗？”
    周振麟道：“介意。”
    李琳娜道：“那我也想听。”
    周振麟白了她一眼。
    李琳娜道：“我也帮了你不少吧？连这个资格也没有？”
    周振麟想要反驳几句，但是李琳娜说的也是事实，便把驳斥的话咽了回去。
    “梦到金秀妍了。”周振麟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