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里的手,死死攥住身下的褥子。
小郎君又羞又恼,身形都僵了几分,又生怕李阮棠看出端倪,只紧紧闭上眼,屏住了气息。
“啾啾?”
伸手往小郎君面颊上轻轻点了点,李阮棠低低吸了口气。
她后背还有伤,如今弯腰瞧了一会,便隐隐作痛。白日里问胡三娘讨来的伤药仍静静立在炕边柜上。
疼的地方她倒是清楚,只她一人,亦能处理伤势,左右就是上药费事些罢了。
过往在军中,倒也有过类似的情形,她也不算手生。
窝在被里的小郎君睡得正香甜。
李阮棠无声地弯唇笑笑,先替小郎君掖了掖被角,这才坐在炕沿,轻轻解开了自己的衣裙。
悉悉索索的声响,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从外衣滑落,到解下腰带。每一种声音,都近在耳畔。
小郎君实在憋不住,才偷偷睁眼,入目便是两条细细的嫩黄绳带,在如雪的腰背上打了松松垮垮的结。
刚刚才替他抹过面脂膏的手指,正以极度弯曲的姿势,戳在紫红的伤痕上。
左一下,右一下,就是对不准伤处。
孟均瞧得暗暗叹气,她再这么折腾下去,药没涂抹多少,那两段细细的绳带八成会就此散开。
总归他心善。
小郎君默默抿唇,拥着被从炕上坐起。
“妻主。”
“嗯?”回过神的李阮棠肩头一僵,忙忙扯过中衣披在身上,“可是我吵醒了你?”
小郎君摇摇头,烧红的耳朵悄悄藏在垂下的青丝中,“妻主,还是我帮你上药吧。”
那些伤,都是为了护他才留下的。
孟均心头难过,生怕她拒绝,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白日里答应过妻主的。”
“傻啾啾。”
李阮棠面上淡淡升起一丝暗红,“快睡吧,我刚刚已经上过药了。”
孟均皱眉,瞄了她一眼,拿起药瓶握在自己掌心。
刚刚他看得分明,李阮棠手指抹来抹去,伤痕上压根就没多少药膏。
“妻主是不放心我么?”
小郎君问得严肃,紧紧攥住药瓶,“还是妻主觉得我没用,连上药这点小事都不会?”
“傻啾啾,我怎么会不放心你。”
“妻主骗人,妻主定然是觉得啾啾没用,所以上药才不叫醒我!”小郎君越说越委屈,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泛红,看向手足无措的姑娘。
他可是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她唤自己。
“啾啾,你误会了。”
李阮棠赶忙摇头,想要哄他几句,手指才将将拍在小郎君的肩头,之前系在后背松垮的结,便再也坚持不住。
随着她一抬手的功夫,展开了极为自由的姿势,那一片嫩黄晃晃悠悠,轻飘飘地自小郎君眼前悠悠落下。
白雪如山,红蕊新成。
变故陡生,直叫李阮棠面上笑意僵硬,原本要拍在小郎君肩头的手,电光火石之间硬生生改了道,倏地捂住了那双清澈的眸子。
“对,对不住。”
指腹下的眼角眉梢似是带火,烧得李阮棠越发不好意思。偏她又不知该怎么跟小郎君解释这偶然的发生。
屋里忽得寂静,只剩烛芯炸开的声响。
“啾啾。”
李阮棠艰难地开了口,她面上艳艳地红了一片。虽说小郎君一口咬定她们是妻夫,可如今她们两人都不记得过往,一切归零。
眼下骤然「坦诚相见」着实失礼,说不定还会吓到小郎君,以为她生性孟浪。
“妻,妻主?”
浓密的长睫应声要睁开,痒痒地扫在李阮棠手心,挠得她急道,“啾啾乖,你先闭上眼,我收拾好了再叫你。”
松开的手指极为慌乱地拾起落在被褥上的兜子,嫩黄裹着白雪,尽数盖在中衣之下。
她手下速度极快。
小郎君懵懵点了点头,眼皮闭得万分用力,生怕李阮棠看不出来。
“妻主?”孟均倒不是催她,只是半天听不见动静。一时有些好奇,她在做什么。
李阮棠低低应了一声,又仔仔细细检查了几遍自己的中衣,这才松了口气,她正襟危坐,面容更是严肃的紧。
“啾啾。”李阮棠低低唤着小郎君的名字,“你可以睁开眼了。”
孟均亦是肃容,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只抬眸瞧着李阮棠的发,丝毫不敢往下多看一寸。
夜风偷偷蹿进屋里,围着这一对小儿女欢快的打着旋。
她红着脸,他粉着颊。目光稍稍一接,便又极快的散开。
“妻主。”握在掌心的药瓶发烫,小郎君忖了忖,先扯了扯她的衣袖,“上药吧。”
伤在腰背,处理起来倒是不难。
李阮棠闷闷趴在被里,小郎君跪坐在她身侧,安安静静地往她伤处抹着药膏。
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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