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套？这已经超过这批药材本身的价值了。”
    “跟程先生一比，我只能算一个小康家庭。”蒋马说着打开一个箱子，道：“请张先生验货。”
    看着盒子里的药材，张辰的笑容渐渐消失，抬头问道：“你在耍我吧？”
    看到对方的锐利眼神，蒋马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不会吧，仅仅是瞥了一眼就看穿了？不可能啊！
    要知道这段日子为了造假，他可是用了许多药材，费了不少心思，造假的成本甚至都已经逼近整批货物总价的一半，为的就是让自己心安。可现在，似乎是被识破了。
    蒋马扯扯嘴角，问道：“张先生，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拿桔梗和沙参的混合体来跟我装野山参，你真当我好糊弄？”
    张辰眼中已经充满了冷意，伸手从面前的箱子里取出摆在在中间，标记为102年的白长山野山参，伸手一掰，黑黄色的液体留了一滴。
    嘭！
    把东西丢在桌子上，张辰陡然起身。
    “老张，老张有话好说，蒋哥或许拿错了。”赵拯赶紧当和事佬来劝说。
    “拿错了？”张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何首乌年份不足，如果我没看错，只有42年份，你定是用了特殊的培育方式来增加药材的大小。还有就是这株类似于灵芝的玩意。“
    饶过赵拯，张辰从手提箱堆里随意拿起一个打开，脸上的笑意更甚。
    哐当。
    手提箱落在地上，内部的玉石盒子重重磕在地上，变成一块块纤细的玉石碎块，连同里面的药材也跟着四散纷飞。
    “你到底是云省行走药商？还是造假大户。”张辰质问道。
    蒋马没回答，深吸一口气，看向程璧：“程先生，我想知道这笔买卖到底是谁说了算？就算我东西有问题，提出来便是，可丢箱子这等行为是不是太过了？”
    不等程璧说完，蒋马回头说道：“不就是因为我没有给你折扣吗？你用得着这样污蔑我？都是靠本事吃饭的，你们这种人坐在办公室里动动手脚、说说话就有一大笔钱入账，我们这种苦哈哈想要个千八百块还需要出生入死，与丛林里的野兽进行搏斗。
    我们挣的钱虽然少，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侮辱的。道歉，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哟，露出马脚，无法自证，就准备倒打一耙，准备消灭证人了吗？”张辰笑道：“那你们问问程璧，到底谁是买主。”
    看戏的程老头嘿嘿一笑，道：“当然是这位张先生咯，我不过是在他手底下跑跑腿，打打下手的，一次性购买上百株野生药材，我可没这样的魄力。”
    “你？就你？”赵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还是他的同学吗？动辄掏出几千万来买东西。
    “对，就我。”张辰肯定的回答。
    “行。”蒋马深吸一口气，捏捏拳头，道：“既然买主都不满意，那这笔买卖取消吧，我当白跑一趟，不与你算钱了。”
    “取消可以，把定金退回来。”
    “退回来？你当你是谁？”
    “我是谁你马上就明白了。”
    轰轰轰！
    抬腿横扫，守在手提箱两侧的精壮平头助理就全部倒地，张辰一个折步突进至蒋马跟前，伸手握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提起来，微眯的双眼里闪烁着疯狂的信号：“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蒋马被掐的难以喘气，整张脸憋得通红，旁边的赵拯已经吓懵了，就算没有吓懵。多年的掮客经验也会让他在这种时候选择性的装傻或者装死。
    要是在云省随你便，但在别人地盘上跟人叫板、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知...道，我退！”
    噗通。
    张辰拿纸巾擦手，道：“程老头，监督他退定金，再敢耍花样就让他尝尝你的厉害。”
    程璧笑着点头，目送着张辰离开后收起笑容，平静看着身前的人：“二位这是何必呢？你们要是嫌钱少可以说，张先生为人很大度的，翻倍加钱都不成问题，前提是货物的质量过关。现在好了，退定金吧。”
    蒋马瞪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老头，真是气得浑身发抖。
    半小时后，蓝色金杯面包车和黑色suv停在了蓉城城东郊区的黑暗里。
    一点红色在黑暗中闪烁，熄灭，紧着着又闪烁，然后再度熄灭。
    从烟盒里掏出新的香烟点上，蒋马把原本的烟蒂丢在路旁，整个车里都是萦绕的蓝色烟雾，呛得坐副驾驶位的赵拯接连咳嗽，让他心里痛骂这群老烟枪。
    可惜他不敢说话，生怕蒋马会迁怒自己，因为这次情报工作出现大失误了。
    首先是没弄清楚真正卖家的身份，其次没弄清楚张辰的真本事，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好，在这种品尝失败的时候，更容易成为背锅的目标。
    “蒋哥，我.....”
    蒋马摆摆手，双眼遥望远方的微弱光芒，道：“这一次算是栽了，怎么说都没有用，我也不想怪你，但这口气我忍不下去。”
    “我也忍不下去啊，但他太厉害了。”赵拯说着还瞥了眼开车的兄弟。
    这小伙是蒋马手下比较能打的一个，可惜被张辰抬手一脚直接撂倒，根本就没有反应的余地。
    “那他还有没有什么好朋友之类的。”蒋马说道：“不要亲戚，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忽略身边人的安全问题。”
    “有一个死党，对方在警察总局上班。”
    蒋马差点把手里的烟头砸过去，这狗日的难不成还想让他打上门去？真是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有一个好朋友是幼儿园的园长，是个女人，他爸妈还对我比较有好感，还希望我做她家的女婿呢。”
    “就这个了，把他们一家人都约出来。”蒋马重重咬了口烟头，用力丢出窗外，似乎是在丢石头砸张辰：“做完这一票老子就回云省，如果他敢追过来，正好可以新仇旧账一起算。”
    “好，我这就去。”
    周雨薇的父母虽然听说了赵拯在泰和酒店的安全通道里小便被抓的糗事，但也没有当一回事。他们那个年代，有一个像样的茅房都不错了，这种小事情无关紧要，只要是人有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