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都之危一解除,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乾门老祖的头发。
乾门老祖最近很愁,因为他又开始疯狂脱发了。
愁啊,真是愁死个人。
掉发烦人,各门派掌门、长老没日没夜的向他打听柳素的消息也烦人。
什么叫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你徒弟并非凡人,才不远千里去晋城收一个三等丫鬟。
“你什么意思?三等丫鬟怎么了?要你养啊,吃你家饭了?”
不对!
乾门老祖暴走完才发现他生气过度重点跑偏了,先不论那些人是怎么挖到他家徒弟的过往的,重点是——
“你家收徒专挑没天赋的收啊?我家徒弟是通过考核堂堂正正入的天相道!”怎么到这些人嘴里,说得像他上赶着故意捡漏似的。
乾门老祖听得头发狂掉,偏偏那些人跟魔怔了似的。来来回回就一个意思——我不信!你徒弟肯定是神明转世!
“……”行吧。
既然有人自问自答、自说自话,乾门老祖是彻底无语住了。
最开始他还愿意解释两句。听见有人说“难怪柳师妹之前能轻而易举找到昆山灵脉”,他会一本正经的开口:“那是因为她修天相道,天相道本就……”
若对方问:“那封都妖晶呢?天相道这么好入的吗?一算一个准?我看柳师姑身体颇好,修为也涨得快,窥伺天道不用像老祖您一样掉发吗?”
乾门老祖:“……”去你的,谁爱解释谁解释去吧。
同样的话问的人多了,乾门老祖也学会打马虎眼了。
“嗯嗯嗯。”
“是是是。”
“对对对。”
“是有点道理。”
如此一来,外面传言的风向又变了。
“听说了吗?内部消息!乾门老祖亲口承认了,柳师姑确实是神明转世,当年他就是算到……”
这个“当年”用得就很妙,明明她拜入乾门也不到两年的时间。
柳素听到这个传闻时,她正在和白芨发传音。因为封都的事,她已经好久没跟对方聊天了,本以为开场第一句对方要说好想她,哪里想得到她还未说话,白芨一开口就让她本就emo的心情雪上加霜。
“小柳柳,我最近想做点你的周边,有没有兴趣帮我录一段话?签名也来点啊……”
柳素:“……”所以当初为什么她不小心说漏嘴现代话术,还要硬扯那些话术是在话本上看的,编了故事圆谎。
简直自作自受……
见传音符对面的人没有回应。
白芨笑眯眯试探:“小柳柳?柳神仙?”
柳素:“没事,你继续。”
得了话,白芨情绪愈发高涨:“具体我是这么想的,到时候你就配合我……见面会呢……咱们三七分?还有啊,以后还可以……”
传音符那边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签名说到算卦见面会,最后又说到凑嫁妆钱的事。
说完白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等这次灵石赚得差不多了,我给自己备的嫁妆就够了,我前几日和林师兄去崇明山下的法屋瞧了瞧,那法屋又大又……”
“白芨。”
传音符对面的人突然出声,白芨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都是她一个人在念叨。
“?”
她停了声,想着难道柳素突然打断她是有更好的想法,不由的满心期待起来。
“如果有一天林师兄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啊?”
柳素的思维跳跃太快,白芨有些跟不上节奏,愣愣道:“他没事骗我干嘛?”
“……”好吧。
传音符对面再度陷入沉默,白芨这才恍然大悟:“你们吵架了?”
她想起之前就听柳素提过的那人,本以为这段时间封都事变,这事便不了了之,但如今听对方的意思,两人多半是有了大进展。不仅如此,似乎正处于道侣间闹别扭的阶段。
“快说说,我来帮你分析分析。”
柳素动了动唇,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其实这事,不止是谁骗了谁这么简单。
她思绪飘远,似乎陷入某种回忆。
时光回到几日前,因着那日解决了妖兽的问题,柳素被人迎进了城主府。城主府高门大院,她偶尔能从这里窥见从前谢家的模样。
有日窗外飘雪,雨点大的雪淅淅沥沥的从窗檐落下来,像极了她第一次在谢家见他时遇见的那场雨。
那时,他在雨里,她在廊下。
她会想,那时他便顶着谢玄景的壳子而活吗?不像,他不像谢南怀,他明明是她笔下的谢玄景。
从眉眼到动作,都是谢玄景。
可她试探着喊他谢南怀时,她明明看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
其实,她不敢确定的。一根结缘绳而已,说明不了什么。他只是喜爱谢南怀这个名字而已,也说明不了什么。
她可以替他想出千百种解释。他那么聪明,定然也看出了她当时的迟疑。所以她喊他谢南怀时,眼里、话里故意带了几分不确定。
但他没有,他没有反驳。哪怕只是轻轻应一声,假意装作她是遭逢大变后,突然顺从了他从前的固执。
他似乎不想再哄骗她了,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看她:“你都知道了。”
顺理成章的应下,没有半分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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