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齐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差了半个月回来看见许雅涵和严恒宇已经这么亲昵了，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想象过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远不比现在来的真实。
    她看向他的目光是疏离和冷淡，下意识的靠着严恒宇进了一步，他更扎心。
    保持着镇定的姿态:“我回来看见公司灯没关，以为是保洁阿姨忘记了，上来看一眼。你们……是要出去?”
    “处理点工作就到这个时候了。”
    “那，一起吃宵夜吗？”
    本来的好心情被一扫而光，老板提出来的邀请，总不该当面拒绝。
    人声鼎沸的馄饨店里，坐在角落里的叁个人显得尤为沉默。
    许雅涵连个眼神都没给莫齐，低着头自顾自的搅动着馄饨里的汤水，慢吞吞的向嘴里递，嚼的时候，眼睛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餐巾纸盒放空。
    莫齐盯着她发顶上的旋出神。
    唯一在状态的严恒宇只觉得尴尬，平时负责嘻嘻哈哈开玩笑的许雅涵变得安静下来，让他很不适应，插科打诨的莫气也安静的喝着汤。
    他这个场外人也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抓起放在一旁椅子上的沙发，“很晚了，回去吧。”
    许雅涵如释重负的抬头，挺直的肩膀已经有些僵硬，外套没穿好就踩着高跟鞋向外走。
    “我送你。”莫齐已经比严恒宇早了一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许雅涵心想:  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不过，也算了。她就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严恒宇向她流露出关怀的视线，好像如果她有一点的不愿意，他就不会让她跟着莫齐走，她摇了摇头，顺从的坐上副驾驶，这一小小的互动被莫齐看在眼里，看着自己的女孩跟别人的亲近，只觉得心口顿顿的疼。
    他调好了副驾驶，椅子更低一点，“你要是想睡一会，可以稍微靠一会。”
    “不用了。”
    莫齐打开车里的抽屉，里面是她以前最爱吃的草莓软糖，“这里还有小零食。”
    许雅涵看他忙前忙后小心翼翼的样子，连笑容都带着讨好。别过脸，看着窗外的夜色，缓缓的说:“莫齐，其实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莫齐挂在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面色一僵，不知所措的解释:“我不是，我就是想……”想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想复合嘛？他自己都觉得说出这种话挺不要脸的。
    许雅涵没理会他的紧张，重重的叹了口气:“嗐，我其实很能理解，好的前途面前，我们当时的感情不堪一击也不算什么。”
    被戳到痛处，莫齐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她说的都是事实。
    事实就是他害怕了，一个普通的学生只有靠着竞赛才有机会进入名校，这样的诱惑太大了，他当时安慰自己没有关系的，只是高中的一段简短的恋爱，他以后还会遇见更多的人，大学里面合适的女孩会更多。
    再说按照许雅涵的成绩，这件事情对她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直到他前几天看员工资料的时候，发现她并没有考上数一数二的学校，普通的本科，他才开始夜不能寐，不断反思，是不是自己害了她。
    本来重逢之后他其实是想要重新追求她一次的，当初他自己骗自己好的女孩很多，实际上大一的时候他谈的叁个女朋友，每一个都不如她让人怀念。
    他最开始在梦里想念她，醒来的时候看着空洞的房间，巨大的空虚和失落笼罩着他，后来是在生活的每一瞬间他都开始追忆当初那个红着脸挽着他手臂撒娇大女孩。
    可是现在，曾经闪闪发亮的女孩，回归普通，他不敢再去打扰，连接触都变得小心翼翼，在外地出差的这半个月他一直在想还能为许雅涵做些什么。
    “你当初为什么没考上B大?”终于说出口了，问出这句话耗掉了他大半的勇气。
    像是一块石头砸进她的心窝，她明明心痛的要命，还是云淡风轻的说:“女孩子嘛，高叁后期学习就跟不上了。”这样的回答是挑不出漏洞的答案。
    可是莫齐一想就知道不对，按照她的水平，就算是学的不好，也不至于最后高考侃侃过一本线。
    “我，我有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有的，你害的我的高叁全是灰色的，你让我在班级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你让我成为老师饭后的谈资，这些许雅涵终究是忍在了心里。
    “没有，就是早恋而已，时间长了，大家自然就忘记了。”
    她的回答天衣无缝，好像事情本身就是这样，打消了莫齐心里多半的愧疚。
    “那我们以后还是按照朋友一样相处可以吗？”
    许雅涵点点头，逃也似的下了车。
    回到家后，她靠在门板后面泣不成声，说谎并不是为了让莫齐少点内疚，而是她真的希望两个人之间不要有任何的情绪了，普通的员工和上司就好。
    那些昏暗的时光没有必要再提起来，就让她自己一个人默默的随着时间消化掉吧。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