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至寒使用胡佛摇摆机动击落敌机时——
    “你们有谁知道这位中国飞行员的名字？”
    朱可夫元帅问轰炸机飞行员吉申科夫和后置机枪手奈夫斯基。
    朱可夫只知道驾驶214号喷火的飞行员来自中国，并不知道周至寒的名字。
    吉申科夫和奈夫斯基都摇摇头，他们也不知道驾驶214号喷火的飞行员叫什么。
    从列宁格勒起飞前，他们只知道格罗马金将军会派出战机护航，并不知道护航的指挥官是谁，也就是在不久前才知道，今天的指挥官是来自中国的周上校，驾驶214号喷火。
    由于要接回的是朱可夫元帅，格罗马金将军在这次行动之前做到了绝对保密，保护者和被保护者都不知道彼此，周至寒也是到达指定地点后才知道，他们今天护航大人物就是后来指挥保卫莫斯科的朱可夫。
    奈夫斯基双手紧抱机枪，盯着身后一架越追越近的梅塞斯密特，先打出一个点射不让对方靠近，他明知道这是对方想要浪费他的弹药，却也无可奈何。
    你不首先开火，它就欺近。
    看着梅塞斯密特一个侧翻滚避开自己打出的点射，奈夫斯基心情反而更加紧张，为了缓解内心都不安，他脱口说道：“今天如果不是这位来自中国的周上校参与护航，说不定我们还飞不到这里。”
    朱可夫点点头，看着犹如飞鹰在鸽群里纵横捭阖的214号喷火：“无论此人是谁，一定要把他留在苏联，我们的空军现在处于最低谷时期，飞行员的技战术相比德国飞行员还有差距，需要像他这样的人物振奋军心，带领大家走出低谷。”
    朱可夫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打开通话，只是对飞行员和机枪手说的，此时二人的压力巨大，朱可夫也想用交谈缓解二人的压力。
    “这位中国周上校，是我目前见过最好的飞行员之一，有将帅之才，过人之勇。”
    驾驶红星9号轰炸机吉的申科夫暗自惊讶，说着余光看了一下朱可夫元帅，他没敢说驾驶214号喷火的飞行员，是他见过最好的飞行员，没有之一。
    朱可夫元帅居然承认苏联空军的战斗力不如德国人，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就目前来说，虽然所有苏联飞行员都暗自承认，无论飞机的质量还是飞行员的素质，苏联都远不及德国，但没有人敢公开说。
    因为当下军方所宣传的都是苏联空军的英雄壮举，苏联空军的飞行员比德国飞行员勇敢，优秀，以此鼓舞年轻人参加空军。
    没有哪一个飞行员敢在公开场合说真话，那是要被以动摇军心罪送上军事法庭的，如果在前线，有可能直接就被枪毙。
    否则，也不会有那次令人痛心疾首的大清喜。
    克里姆林宫。
    斯大林不停地抽着香烟，另外几名元帅和将军也一声不吭地抽着烟，所有人都在看着站在电话机旁的格罗马金将军。
    接到第六歼击机部队所有能起飞的战机全部起飞，进攻德国人驻扎在莫斯科四周的机场以及地面部队，以此来牵制德空军jg51和jg52联队的消息后，格罗马金将军才稍微松了口气，现在就看周至寒能不能带领机群，冲破德国空军的层层拦截，和前去接应的苏联战机会合了。
    从刚才接到周至寒的消息后就再无音讯，这就说明周至寒他们正在和德国空军激战，连汇报的时间都没有，但这同时也说明，朱可夫同志目前来说还是安全的。
    忽然，斯大林问格罗马金将军：“这次前去护航朱可夫同志乘坐的轰炸机的喷火战斗机，和德国人的梅塞施密特相比，有没有优势？”
    “这两款战斗机在性能上，各有优点，梅塞施密特在俯冲进攻时非常优秀，喷火的缠斗能力稍高一筹，总的来说，这两款战斗机旗鼓相当，斯大林同志！”格罗马金将军的眼神和斯大林相碰的一刹那，他猛然发现，只是一两天未见，斯大林的脸上布满皱纹，憔悴明显，于是他说道，“请您去休息一会，有朱可夫元帅的消息，我立刻向您汇报。”
    斯大林摇摇头，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举了举手中的烟斗：“只要它跟的上，我就不会困。”
    众人闻言都微笑。
    斯大林说道又拿起刚才格罗马金给他的周志寒的履历：“这位来自中国的上校是德国空军的眼中钉肉中刺，更是日本飞行员的烟喉之鲠。
    等朱可夫同志安全归来后，我要亲自接见这位周上校，请他谈谈，外国这几款战斗机和我们的雅客，拉格相比如何。”
    斯大林接着说道：“但在此之前，我想先听听格罗马金同志对日本战斗机的评价。”
    斯大林说了这句话，格罗马金将军等人立刻明白了斯大林的意思。
    在德军强大的攻势下，苏军连连败退，急需要一支强大的生力军，为溃败的部队带来信心和勇气。
    而此时，苏联有一支强大的部队依然按兵不动。
    这支部队就是驻扎在远东地区的精锐部队。
    由于日本是轴心国成员，与苏联的远东地区毗邻，因此日本对苏德战争的态度，直接决定苏联会不会陷入两线作战的境地。
    同时，日本究竟是北击还是南进，苏联国内一直对此争论不休。
    考虑到日本的国策和它与德国的关系，苏联不得不把相当一部分部队部署在远东地区，以随时应对日本可能发起的进攻。
    在苏联国内，有一部分人认为，日本不会贸然与强大的苏联为敌。
    因为此时日本近半数兵力深陷中国的抗日泥潭，另有一部分兵力几乎在整个亚洲作战，同时它还得应对来自英国人在缅甸的势力，综合这几方面考虑，日本人不会对苏联发起进攻。
    也就是说，日本人此时还没有实力在侵略亚洲的同时招惹苏联，日本人在边境屯兵，只是做做样子以牵制苏联，为德国争取在地区上的更大优势兵力而已。
    另有一部分苏联军方高层认为，日本的关东军和苏联远东地区的军队宿怨已久，考虑到日本是德国的盟国，不排除日本人会在关键的时候在苏联背后捅刀子，间接帮助它的盟友一把。
    因为如果苏联被德国快速征服，那么希特勒就会迅速腾出手来，再次回师横渡吉利海峡进攻伦敦，如此一来，英国在缅甸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日本人就会趁机把英军赶出缅甸。
    面对军中两派人的结论，斯大林对此也是摇摆不定，无法做出决定。
    此时莫斯科十万火急。
    如果能把远东部队调过来增援，这股生力军的到达，可以遏制住德国人势不可挡的推进，给莫斯科以喘息之机，重新调兵遣将。
    但，
    万一日本人趁着远东部队疾驰莫斯科时突然发难呢？
    真如那样，苏联将会万劫不复。
    斯大林问格罗马金将军这句话很明显，那就是，我远东部队的陆军不动，动空军可否？
    格罗马金将军沉思了几秒。
    在这个有可能会决定苏联命运的时刻，任何人都会谨慎。
    “毫无疑问，就目前来说，梅塞施密特，喷火，飓风战斗机都很出色。作为一名空军指挥官，我实话实说，以上几款战机，都胜过当下我国任何一款战机。”格罗马金将军语速缓慢，不让自己出现一点语言上的失误，“在1940年初，德国空军曾经赠送几架梅塞施密特给日本，但日本的试飞员飞过此款战机后，日本军方就放弃了从德国引进这款战机，因为当时日本的新型战机a6m1已经研究出来。
    由此可以判断，a6m1的性能至少和梅塞施密特相当，否则，以日本人的好学，他们不可能舍弃梅塞施密特。”
    斯大林一口接着一口地吸着他的烟，浓眉再次紧蹙。
    格罗马金同志说的很明白，零式战斗机的性能也在苏式战机之上，他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想把驻扎在远东地区的战斗机调一半回来，守卫莫斯科的上空。
    如果苏式战机能和日本战机性能相当，那么他调一半战机回来保卫莫斯科，即使日本人悍然对苏联发起进攻，远东苏联战斗机部队也能抵挡一阵。
    伦敦保卫战的胜利就是因为伦敦的上空有喷火和飓风，以及英国飞行员浴血奋战的结果。
    苏联空军有血性，但战争并不是仅仅有血性就能够取得胜利的，武器，天时，地利，人和都是胜负手。
    苏联不缺热血勇士，缺的是能够在空中和德国人旗鼓相当的战斗机。
    格罗马金将军继续说道。
    “当然，比较两款战机的性能优劣，仅从数据上来判断是片面的，因为数据会有虚假的成分，两款战机只有交手过后才能得出，谁更胜一筹的结论。”
    “据我所知，目前在世界上驾驶过喷火，飓风，梅塞施密特，a6m1，以及伊—16，伊—153，野马，p40等的飞行员，只有一人。”
    斯大林目光炯炯，看着格罗马金将军。
    众人也都在想，究竟是谁，居然能够飞过五个国家的战斗机。
    “要想知道梅塞施密特、喷火、飓风、伊—16和m6a1之间的优劣，问来自中国的空军上校周至寒同志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曾经驾驶过以上这几款战机。”
    忽然！
    “啊切！”
    远在莫斯科两百公里外，驾驶214号喷火直扑红星9号的周至寒打了个喷嚏，瞬间浑身一个激灵。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驾驶那架序列号是wk—nr14716号梅式的飞行员。
    周至寒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是他。
    这个人，曾经在1937年淞沪会战期间去过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