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
    土井隆雄少尉一巴掌打了过去。
    “嗨！”
    曹长被打的双腿并拢，左右中指紧贴在裤缝上，低头应答，他半个左脸留下了五个通红的指印。
    土井隆雄是真狠啊！周至寒嘴角抽了抽，刚才自己那两巴掌打在军曹的脸上，用力是轻了，早知道加重手法，打肿他的猪头。
    日本军人的等级制度果真是森严到变态，上级对下级动辄拳脚相加，打骂就是家常便饭，但作为下级却不敢有怨言只能无条件服从。
    这真是一个奇葩的国家。
    不过，也许就是因为下级这样无条件服从上级，所以日本人才能够在二战期间横扫整个亚洲。
    一个弹丸小国，横扫亚洲，是什么概念。
    他的暴行虽然令人发指，但它为何能有这样的实力，不该值得大家深思与学习吗？
    这名被打的曹长是侦察机的嘹望员，负责在飞行中绘画、勘测地理地图和敌方火力，工事的防御图。
    二战初期，所有军用飞机上的无线电信号极差，特别是日本的军用飞机，为了减轻飞机的重量，军方尽一切手段把能拆掉的尽量拆除，很多战斗机除了发动机以外几乎都用木料做成机身机翼机尾。
    比如零式战斗机，它的动力其实在二战后期所有战斗机中并不占优势，但由于日本军方大幅减少零式战斗机的重量，所以这款战斗机转弯半径非常小而灵活，在空战时能够快速爬升、转弯，咬住敌机的尾巴，首先占据开火优势。
    侦察机的飞行速度一般比较缓慢，这样设计，是为了用同等的油量可以飞的更远，侦查的范围也就更大。
    有时瞭望员还得充当发报员。
    侦察机大多飞得比较远，无线电信号更是差的离谱，日本有的侦察机上干脆把无线电设备扯掉减轻飞机的重量，省油还能加快飞行速度，飞行员直接使用飞机上的指南针和罗盘辨别方位出勤或者返航。
    当发现敌情时，侦查机不到山穷水尽不会和敌机交战，一般是望见敌方战斗机，掉头就跑，瞭望员就用发报机和总部通讯。
    曹长被打的不敢说话，虽然今天“大和05”号侦察机延迟起飞，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是因为值班飞行员平贺元二早晨吃坏东西，上机前突然拉肚子不能上机，而战备飞行员和田三正出去鬼混找不到人影，所以侦察机延迟了将近15分钟还没起飞。
    但不管怎么说，此时“大和05”号侦察机还没有起飞，就会和之前起飞的“大和03”号侦察机之间露出侦察的真空区。
    土井隆雄少尉的脸上能阴出雨水，他知道两架侦察机之间漏出真空区，一旦被敌机抓住机会，对于整个舰队来说，会是怎样的后果。
    那名曹长也很可怜，被打得头也不敢抬，只能弯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土井隆雄阴测测的眼神盯着曹长：“今天早晨，舰队的防御级别上调，你们不知道吗？这个时候和田三正不留下来战备值班，居然还敢出去鬼混，你们这个机组人员之间要相互提醒，不能出现失误，难道在训练期间你们的教官没有教过你们吗？“大和05”号侦察机不按时出去，一旦空中发现敌情，这个责任谁担当得起？”
    “嗨！”
    曹长低头，“我已派人去寻找和田三正！”
    “啪！”
    土井隆雄又一巴掌扇了过去，“05大和侦察机本应该在10分钟之前就已起飞，现在几点知道吗，已经超过了10多分钟，等你们找到和田三正要到什么时候？如果此事让司令官阁下知道，是什么后果你们知道的。”
    “嗨！”
    提到司令官，曹长显然是害怕，侦察机不按时起飞，一旦四周发现敌人战机，舰队得不到预警，后果不堪想象，他右脸又留下五个红红的指印，却不敢去捂，被打脸事小，如果司令长官知道，一怒之下，整个侦查分队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
    “侦察机不按时起飞，如果被司令官知道，你们几个受到重罚送去步兵联队冲锋，我也会被撤职查办！”土井隆雄两巴掌打过，便气的来回快步走动，刚才接到同样在舰上服役同窗好友的电话，说侦察机没有按时起飞，他才匆匆赶来。
    幸亏今天的飞行指挥官是同窗好友，还能帮他隐瞒，如果换成别人，侦察机无故超过十分钟没有起飞，早就被通报到舰队司令长官那里，后果谁都吃不起。
    土井隆雄急躁万分，他知道再怎么打这名曹长也无济于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让侦察机飞上天空，哪怕是飞出去转一圈什么没做再回来也比停在舰上好。
    侦察机飞出去没有发现敌情，那是因为侦查的范围太广无法全方位顾及，没有发现敌情也不会得到责怪，有时候空域太大，侦察机的数量与起飞架次无法全面覆盖，也许侦察机刚刚飞过，敌机恰好来袭也是常有的事。
    但在规定时间侦察机不起飞那就是失责，如果在平时可能只是受到轻微处分了事，那要发生在战时，怡误战机是要掉脑袋的。
    昨天晚上七七事变发生，谁知道支那人会不会发起报复性偷袭。
    就在这时，另一名少尉军官快步从舰台甲板室走来，看他样子有些慌张，土井隆雄连忙迎了上去：“原敬君！”。
    “隆雄君！”那叫做原敬的少尉非常焦急，“你害死我了，到现在“大和05”号还没有起飞，再过15分钟，山田舰长就要陪司令长官到舰上检查战备，如果看见“大和05”号还停在舰上，你和我都要受到正责，在此非常时期，你我甚至掉脑袋都有可能。”
    听说司令长官要亲自字到出云号舰上视察战备，土井隆雄暗说倒霉，头上的汗立刻如黄豆粒般滚下来。
    他一时之间六神无主。
    今天早晨，整个上海海军陆战队的战备刚刚提升到二级，作为侦查分队的分队长，他这边却到现在还没有派出“大和05”号侦察机，司令长官怪罪下来，捏死他土井隆雄就想捏死一个小蚂蚁般简单。
    早晨，出云号的山田舰长上岸到海军陆战队总部开会时就已经交代过，昨天晚上发生七七事变，谨防支那人发起突然袭击报复帝国军人，必须把四架侦察机全部陆续派出去，一定要确保舰队的安全。
    “怎么办？”土井隆雄摸着下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不停朝岸边张望，他希望应该受到惩罚的和田三正现在就能够回来。
    “隆雄君，这位是谁？”原敬少尉从未见过周至寒，见他一身学生服，站在甲板上气宇轩昂，觉得好奇，为什么一个学生模样的会在这里，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