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这一系列的动作虽细碎却流畅到自成一体,不是一日两日能促成的,唯有在日积月累的时间堆积之下,两人逐渐培养起来的默契和习惯。
容弘透过这细微一幕,不可自抑地在脑中迅速形成他不在姜软玉身边时近一年半的往日岁月里,傅子晋与她朝夕相处的各种画面。
傅子晋如何对她好,如何对她温言细语,如何利用他不在的这个空缺,用润物细无声的手段,用习惯这一把利器,来一步步攻占侵入她的心房,从而逐渐取代他,直至彻底将他驱赶出她心中。
这可是比轰轰烈烈你死我活的爱情正绵长有力。
嫉妒和怒火在他身体里奔腾而至,如熊熊烈焰。
就是这股熟悉的焦灼感觉,这些时日来一直纠缠着他,让他今日终是忍不住,暂时放下心里的不满,出来见姜软玉的。
因为自从他在接风宴上当众向傅子晋谋求姜软玉开始,傅子晋就一直静默地用这种微妙却直击他要害的方式反击他。
从他第一次听说傅子晋每个月都要花上五日来陪在姜软玉身边,只为帮他遮掩双身秘密时,他便隐隐察觉出傅子晋的心机。
随后,傅子晋接二连三,无意或有意地让容弘不断看到、听到关于他和姜软玉的日常琐事,更是让他对自己的判断确信无疑。
他两人婚后数月的朝夕相处。
还有这段时日中,自然而然形成的默契和习惯,以及对彼此的熟悉。
这些都是他不曾有的,傅子晋优于他的地方。
杀人诛心!
虽然他们只是挂名夫妻,可容弘还是忍不住去嫉妒傅子晋。
毕竟无论如何,这可是阿蓐人生中无数个第一次中的一个,却被傅子晋占了先机。
容弘被气得身形微微有些不稳。
已站回一旁的尘鸳和商鱼想要上前搀扶,被容弘拒绝。
他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此刻在心里无不庆幸,还好阿蓐对他的感情,经住了考验,并未败在傅子晋的这些手段之下。
若是她真的败了……
容弘不敢往下想。
他头一次产生后怕的感觉,对自己曾经下过的决定犹豫不自信起来。
“主上,您怎么了?”
尘鸳和商鱼不由凑到近前,担忧地看着此时神情异样的容弘。
容弘暗流涌动的双眸对上近前的两人,他沉着片刻,突然道:“立刻去信渤海侯,让他联络大胤各诸侯旧部。”
这个命令一下,尘鸳和商鱼皆是一脸惊色。
“小公子!”
“主上!”
两人下意识同时惊唤出声,脸上皆写满意外和不解。
容弘嘴角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澈然一片的双眸里染上一层沉着之色。
他声音清冷,带着几分调侃,却内透坚定:“去吧,就像她刚才说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得给个痛快。”
“是!”
商鱼和尘鸳激动兴奋的回应声响彻白茫一片的空寂林间,惊起数只飞鸟。
返回傅府的马车上,姜软玉和傅子晋安静地对坐着,两人谁都没未先开口谈及方才之事。
姜软玉双手在热和的手炉上摩挲一阵,终是抬头看向傅子晋,道:“子晋,你让我走吧。”
傅子晋眼中带着惊讶之色看向姜软玉。
姜软玉继续说:“我今日言行已是触犯七出之条,继续留在傅府,只会败坏傅家门楣。”
傅子晋静默半晌,道:“姜伯父跟我说,你找到了不嫁给我也能规避那道天谴的方法,所以你是已经找到了?”
姜软玉愣住,她没想到自己跟姜淮说的话,他会转头就告诉傅子晋。
“若我猜得没错,那个方法与容弘有关吧?”傅子晋又道。
姜软玉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再起波澜,方才容弘的话语犹在耳边。
“唯九天龙命,可抵天谴!”
这个能帮她破除身死天谴的方法,说出来搞不好会立刻掉脑袋,她怎么敢告诉其他人。
姜软玉心思千转百回,决定忽略掉傅子晋的这个提问。
她面上故作镇定,道:“你若担心我离开会影响傅家的气运,我看大可不必,依我看,那气运一说并做不得真,不然为何我进傅家这数月,不见兴旺家门,却反而给你们不停招惹祸端呢?”
姜软玉说完这话,傅子晋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我不能答应你。”片刻后,他回道。
姜软玉微愣,随即莫名一笑:“你这是要出尔反尔?”
傅子晋摇头:“我当时是答应过不会强留你,可是我也说过要等到你安然度过十五岁后,这之前不作数。”
姜软玉想了想,离她下一个生辰也就只剩几个月了,便妥协道:“好,一言为定,我下个生辰后,你便放我离开。”
傅子晋点头,眸色深转。
姜软玉和傅子晋在马车上这段对话,不到一个时辰便传入了已回到容府的容弘耳朵里,送信之人是继续被容弘放在姜软玉身边暗中保护她的一名暗卫。
“这话谁让你来禀的?”容弘问这暗卫道。
“是劫后。”
容弘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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