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颐听昏了半刻才惊醒,太医来了一趟,诊断结果是郡主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毕家父子却不敢放松警惕,喊了十来个打手在客房里候着,要不是红豆拦着,还想先捆住她再说。
然而李颐听醒时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先是娇弱地咳嗽几声,坐起身来看见毕家众人还吓了一跳,无辜地眨眨眼:“这里发生了什么?哎呀,本郡主这是怎么了,脚这样痛!你们怎么都这样盯着我?”
“郡主什么都不记得了?”毕想站出来问了一句,却被红豆撞了个趔趄。她一把扑在李颐听身上,虽然戏有些过了,眼泪却是真情实感地往外涌。
李颐听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我无事,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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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毕家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太医无非就是问了问她身子有无异常,又处理了腿部的烧伤。想起那父子俩愤愤心痛又哑巴吃黄连的样子,她一路上都忍不住几次笑出声来。
马车徐徐在王府停下,李颐听被红豆搀着进了府。小丫头脸拉得老长,腮帮子鼓鼓的,被李颐听捏了几下。知道红豆也受了点惊吓,李颐听便让她先去休息了。
李颐听一瘸一拐地推门进了房,进门时却崴了一下,身子往后跌去,落入一双有力的臂弯里。她惊呼一声,人已经被打横抱了起来,少年冷着一张晦暗不明的脸,将她放到了床榻上。
他蹲下来,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幽深,却又有什么翻涌的情绪要喷薄而出:“告诉我,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李颐听缩了缩脖子:“你都知道了?其实我猜也瞒不过你,只是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快。”
“小听!”魏登年努力压下心中震怒,伸手去挽她的裤腿,李颐听想躲,却被他一把攥住了脚踝,“别动!”
烧伤的地方已经被包扎好,可整只右小腿几乎都被纱布裹住,看着也十分骇人。
魏登年轻轻拂上去,用力深呼吸一口气:“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没有了没有了。”
“痛吗?”
“一点也不痛啊!”
魏登年凉凉睨了她一眼,李颐听瘪瘪嘴:“我穿得可厚实了,根本没怎么烧着我,也就是点火的地方烧得有点久才伤了腿……好吧还是有一点痛的,但是只有一点点,真的,”她用手指比出一条小缝,“就这么多。”
魏登年看着她。面前的女子笑意盈盈,既没有像周家人那样欺他,也不曾同毕愁一般辱他,可是魏登年的一颗心却像是被煎炸烹煮样样来了一遍。
他声音发颤,咬牙切齿:“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我没想那么多……我知道将军府被他们住着你心里难受,我只是,想为你出口恶气。”李颐听小声道,“魏登年,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该没有弄清情况便劝你不要放在心里,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时不时偷偷瞥他。
她不知道那模样有多让人怜爱。
魏登年睫毛颤了颤:“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颐听见他好像没有生气,立刻欢欢喜喜道:“我先前去将军府各处转悠就是为了找什么地方放火既隐蔽又不会被马上发现,且能接触日光,然后做好标记;与妇人们讲话之时,红豆便一一去寻了那些地方,到了吉时再撒把白磷。白磷见光自燃,等我撒完了疯,自燃的地方也被一一发现,恰好震慑他们。你说,我这法子妙不妙?”
魏登年道:“那对红凤花烛为什么点不燃?”
李颐听道:“苏打粉与灯芯捻在一起,自然点不起火。”
她仰着脸,小腿搁在床沿晃啊晃,一副乖乖巧巧等待夸奖的样子。
可想象中的夸奖却一直没到。魏登年仿佛被定住,就那么蹲在她面前,半张脸在阴影之中,难以言喻地看着她,看得李颐听心虚地低下头,再低一点,低到要把脸埋进胸口:“将军府的宅子他们住不下去了,就算他们敢住,也禁不起人言可畏。我、我就是想替你报仇,用我的方式替你报仇,你不要随便杀人。”
魏登年道:“我答应你。”
李颐听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被灭族后,魏登年只有两个想法:第一,活下来;第二,爬上去。
这是每天睁开眼活在这世上,每一刻他都在想着的事情。
但是他忽然觉得这件大事好像也不是那么打紧,至少,可以慢一些。
魏登年直视着她,墨黑的眸子有一缕清冽光亮,那是李颐听眼睛里倒映过来的光亮:“我说,我答应你不杀毕家父子。”
李颐听还没来得及高兴,魏登年一把拽过她的肩膀把她拉近到面前:“我现在要说的事很重要,你认真听。”
李颐听道:“你说。”
“此后你再也不许伤到自己,救人也不行,救谁都不行!如果你没做到,我一定反悔。”魏登年一字一顿,凶神恶煞,语气却是坚定,“在我眼里,毕家上下数百条命都不配换你一个。”
李颐听喉头一紧:“魏登年……”
魏登年道:“答应我!”
李颐听伸出右手和魏登年的左手拉钩,拇指印着拇指,肌肤上的温度传递过去,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我答应你。”
魏登年缓缓地靠近李颐听,呼吸渐重,离她粉嫩的唇也越来越近,就在眼睛即将闭上的那一刻,一根手指戳在了他左眼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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