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喝越渴,越喝越热,顾宁轻哼了两声,缓缓地睁开了眼。
萧夙在她的唇上蹭了蹭,又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晕开朦胧的浅金,他吻她的额头时,顾宁目之所及便是他的脖颈,一时没从睡梦中回神,轻轻地抬手,葱白似的指尖摸上了他的喉结。
萧夙的喉结滚动,直直地看向她,顾宁对上他的眼睛,瞬间清醒了,她嗖的一下收回手,推了推他,坐起了身。
你什么时候来的?顾宁的声音尚带着睡后的微哑,她把右手藏到了袖子里,一个劲儿地搓捻,指尖的触感萦绕不去,心中懊恼,她在做什么。
萧夙往后倚了倚身子,身姿慵懒,没多久。
顾宁不清楚,在他这里的没多久是有多久,她抿了一下唇,嘴里满是酒味,她没有喝酒,也不可能是因为她在梦里喝了酒,只能是因为这个满身酒气的混蛋。
她掩了掩鼻子,你去哪儿喝酒了,满身的酒气。
萧夙半阖着眼道:外边的宴请,推不掉。
顾宁撇了一下嘴,外头到处都是积雪也要去,什么宴请推不掉,不过是男人想耍乐的借口,反正她在内院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耸了耸鼻子,想辨一辨这酒气里是否有脂粉香,可劲儿地抓他的罪证。
萧夙一把将她揽了过去,你想闻什么?
顾宁不想跟他凑一起,嫌弃道:你把酒气都沾我身上了。
闻言,他在她的颈间嗅了嗅,笑道:我倒没闻见酒气,只闻见香气了。
顾宁扭过头去,却恰好将一截雪白的颈子露了出来,萧夙饮了酒,正是耳热身燥,两人又已有了肌肤之亲,自然无需忍也不必忍。
顾宁被他拉了下去,她生怕他胡来,连忙抵住他,不行!
他捏住她的手,低头轻啄着她的耳垂道:什么不行?
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地方,当然是哪里都不行!顾宁要被他气死,这点破事有什么好的,昨天一晚上了还没够么!
她咬了一下唇,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萧夙撩起眼皮淡淡地看向她,眉眼间因酒意而浮上几分艳色,只是此刻他微微眯眼,于艳色中又添了几分冷冽。
顾宁一点也不心虚,他爱信不信,反正她说的是事实,来不来月事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即使没来,她大概也会找别的理由避开,她可受不了天天这样,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赶上了,她当然更有底气了。
萧夙的手摸了下去,顾宁惊讶得瞪大眼睛,用力地推他,萧夙!
在摸到腰间那根系带时,他顿了一下,给她把裙子整好。
顾宁面红耳赤地喘着气,直想一巴掌呼过去。
萧夙搂着她转了个身,微叹道:来得可真是时候。
第94章
顾宁这几日过得颇为舒心, 俨然有了一道护身符,虽然身上不舒服,但抵不住心里畅快, 晚间她坐在梳妆台前抹香膏, 细白的玉指勾了一点乳白色的香膏,微微仰起头,透粉的指尖触在雪白的颈子上, 缓缓地打着圈匀开,乳白色的香膏在指尖下化成了轻柔的水, 香肌玉肤,嫩得能掐出水来。
感觉到投在她身上的灼热目光,顾宁的动作微微一顿,就着此刻的姿势往边上睨了一眼,果不其然某人正朝她看来,她每次被他这样瞧着, 总觉得他不安好心, 好像要来咬她一口似的, 她可没得罪他。
萧夙手里攥着许久未翻页的书本, 下颌的线条绷紧了几分,他何止是想咬她一口, 简直是想把她揉碎了咽下去, 没碰她也就罢了, 沾了她的身子又忽地给断开, 这无异于成佛成圣的考验,然而他既不想成佛也不愿做圣,何必给他欲山欲海的磨炼。
顾宁侧了侧身子,避开他的视线, 快速地抹了几下便将衣襟严严实实地合了起来,进了帐子规矩地躺好,因着身上乏累,难得有了睡意,刚闭上眼睛,却听旁边有了响动。
睁开眼睛,看到萧夙坐了起来,顾宁眨了下眼,看着他的背影,猜测他要做什么,是不是又想喝茶,这可糟糕了,她见他近来不曾起身饮茶,就偷了懒没把茶壶放到床头,谁知今夜他又想饮了,可见这做事得有始有终,半途而废还不如不做,她要是此时起身去给他倒茶,又未免太过狗腿,想来想去她就躺着没动。
萧夙坐了一会儿,帐内暖香萦绕,扰得人情丝浮动,他蹙了一下眉,忽地转头看来。
顾宁睁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望着他,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便跟他对视了片刻,在她打算开口询问一下的时候,他掀开帐子出去了。
半晌后,顾宁都快睡着了,他带着一身水汽进了帐子,她实在困倦,也不再装贤惠,只是疑惑他大半夜又去洗什么澡。
次日起身,顾宁想起晚上的事,向萧夙问道:浴室里没有热水么,可是下人偷懒懈怠了?
浴室里全天都有可用的热水,可是昨晚他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的水汽是凉的,冻得她哆嗦了一下,因而有此一问。
不曾想她这番关切之言,不仅没有得到他的青眼相待,反而被他凉凉地瞥了一眼,这一瞬间,让顾宁觉得她就是那个偷懒懈怠不烧水的下人,要不然他瞥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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