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薇身上清爽多了,但吹完头发出来后,头疼却开始加剧,疼痛的感觉从后脑勺辐射,整个脑袋昏沉沉的,左眼角也有些刺疼,鼻塞,咳嗽等齐齐上阵。
沈炼舟也换了衣服,整个人神清气爽,但头发依旧湿漉漉的,他将一杯适温的水端给她。“先喝点水吧!”
谈薇也觉得口渴,便从善如流地接过来,轻抿几口,剧烈咳嗽,她抽了张纸捂住,打了个几个喷嚏,才深吸口,将纸丢进垃圾桶里。
抬眼,正对着沈炼舟沉沉的目光。他声调温软道:“去休息。”
这里的套房有六七个房间,谈薇随意选了一个,钻进被窝里,动也不想动。
感冒的各种症状困扰着她,她整个人显得没精打采的。
沈炼舟看了一眼她,她窝在被子里露出小小的头颅,看上去像是风中颤动的小白花,无助柔弱。
卸了防备、摘了刺,她绵软、乖巧,让人怜爱、心疼。
沈炼舟打开盒子,拿了个耳温枪,坐在她身边给她测体温。
哔一声,沈炼舟拿开耳温枪,看着显示面板上的温度,蹙眉道:“37.5°C了,明显偏高。”他低眉问她,“刚吃药了吗?”
谈薇恹恹摇头。
少顷,沈炼舟从一个塑料袋内翻出一盒药:“我记得你上次吃的是这个。”
沈炼舟扣下一粒,接了杯水给她。袖口熟悉又陌生的冷松气息传来,谈薇吸了口气,接过指甲盖大的白色药丸,与水杯,就着水吞下药。
“吃完药休息会,现在离晚上还很晚,晚餐想吃什么?”
“我没什么胃口。”谈薇微微阖上眼睛,“你就吃你的吧!”
沈炼舟没再问,替她掖好被子,又试了试她的额头,与室内的温度,才走出房间。
*
傍晚时候,谈薇醒来一次。
沈炼舟端着一碗瘦肉粥来,拧开门进来时,一眼看到她站在窗口边,长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脑后,纤细的身体包裹在宽松的藕色睡裙里。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到她往前面走,伸出手时.
沈炼舟莫名心一慌,将碗搁在旁边的柜子上,疾步走向她,将她从身后一把抱住。
谈薇背脊一僵,蹙眉扭动了下身体,想挣脱他的钳制。
但他两手仿佛两个铁钳,牢牢将她箍住,她挣扎,却只徒劳无功,相反她越挣扎,越像孙悟空戴的紧箍咒,越挣扎套的越紧。
他像要把她嵌在身体里。
她索性放弃挣扎:“沈炼舟?”
却没得到回应,只是他的脑袋附在她耳畔,那边温度迅速攀升,像是火苗遇到了油,点燃一大片,疯狂燃烧。
而她的左肩却逐渐洇湿一块,冰冰凉凉的。
“沈炼舟?”她再次唤他,却依旧没得到回应。也许因为虚弱,也许因为吃药还迷糊,也许因为其他什么,谈薇的声音放柔,“你在担心我跳楼吗?”
“不要。”沈炼舟恳求道,“不要再离开我。”
大雨倾盘,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更加低沉。
“不是你想的那样。”谈薇垂下睫毛,“但有些事,莫强求。”
“就这一分钟,一秒钟,能不能不要拒绝我。”他的声音带了些哽咽,“谈薇,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就这一分钟,就着一秒,也不好。”谈薇带着沉重的脑袋,虚弱道。孱弱的体内,似有两股力在不断挣扎、较劲、斗得她精疲力竭,她没法厘清还有那股力量在胡搅蛮缠,她只知道她再次拒绝他,她的城池依旧完好。
*
人说病急如山倒。晚上,谈薇的病更重了。
发高烧已经已经直逼40°c。而整个桐城都浸泡在大雨中。
谈薇气若游丝地睡着在床上,一动不动。
孔粒心焦如焚,眼泪吧嗒往下砸。
沈炼舟也很焦躁,催促家庭医生一次又一次,但家庭医生却总不来。
沈炼舟让孔粒离开,等家庭医生来时,他用冰毛巾给谈薇降温,冰箱里都是冰块。他坐在她身边,耐心地换了一块又一块。
可雨实在太大了,外面的路已经被雨水封锁。新闻广播里,桐城交通已经濒临瘫痪。
晚上十点时,沈炼舟接到家庭医生无法到来的消息。
“真抱歉,沈总,这边车子根本没法过来。”
“你就是.”你就是走我走也给过来,沈炼舟没说出口,他挂断电话,试探谈薇身上依旧如烙铁般烫人。
他丢下手机,把冰箱内的所有冰块全倒进浴缸里,打开冷水,然后跳进去,泡了十来分钟,然后一身湿淋淋的钻进谈薇被子里,颤巍巍地将已经神志不清的谈薇抱在怀里。
如此往复多次,他被折腾的精疲力竭,胸口隐隐抽疼,而所幸谈薇的温度也稍微降了下来。
他又给她喂了些退烧药。准备离开换衣服时,却被谈薇伸手拉住,他转身听她迷迷糊糊呓语道。
“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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