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玉一下子就被一群不认识的姐姐妹妹围住嘘寒问暖。
大娘子和二娘子已经嫁了出去,三娘子年前定了人家,后面是一群姜岁玉没什么印象的妹妹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
“四姐姐去镇宁司每日风吹日晒,做事定是很累吧。”姜七娘瞪大了眼盯着她。
“还成吧。”姜岁玉敷衍道,被问多了,有点烦躁。
姜六娘嗤笑道:“你这是明知故问。日日在外奔波,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抓捕对朝廷心怀不轨之人,能不辛苦么。”
“还每日舞刀弄枪,皮肤肯定会变糙的,要是我,我才不愿意的。”姜五娘抚了抚鬓发。
“也对,妹妹肌肤瞧着本就粗糙,若是跟我一般整日舞刀弄枪,那还了得。”姜岁玉不自觉地摸了摸面颊,手感光滑细腻,这还得益于姜砚每天监督她涂玉容膏。才没有她说得那么夸张。
“你!”姜五娘怒视着她,还欲说些什么,忽然被打断,只好作罢。
“你们呀,是不是又在问东问西,给四娘添麻烦?”
从外头走进来两个年轻人,方才说话的那个容貌平庸,但胜在气质温润,风度翩翩。对比之下,身旁的那个男子俊美,眼底带着微灰青,有些精神气不足,眼尾微翘,眼神飘忽,略显轻浮,见了姜岁玉,暗中偷瞄打量了她好几次。
二人分别是侯府长孙姜辰越和次孙姜辰斌。
姜辰越含笑道:“四娘,阿翁在隐月阁等你,快些去吧。”
他的话成功解救了姜岁玉,立刻带着姜砚奔着隐月阁去。
平昌侯姜自远已年过古稀,头发花白,双眼浑浊,但那双眼睛却如同鹰一般锐利,仿佛一眼就能将人洞穿。因着年轻时上阵杀敌伤了腿,遇上阴雨天气便会犯腿疾,他而今只能坐卧在榻上。
“难为你还记得我喜爱这十里铺的三勒浆,特地跑去城外给我寻来。”语气中带着欣慰。
“这是孙儿应该的。”姜岁玉微微颔首,心里却想到县主府内藏着的几十坛子美酒,其他官员“孝敬”她的。
又寒暄客套几句,姜自远猛地咳嗽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侍立一旁的婢子赶紧给他端来汤药,姜岁玉上前轻柔地抚顺他的后背。
“阿翁旧疾又犯了,可曾请过御医了?”她问。
姜自远却是摇摇头,“老毛病了,看御医也没用。”
话锋一转,他问:“近日陛下在忙什么?”
姜岁玉垂眸,“阿翁问错人了,陛下之事岂能是我一个小小臣下能打探的。”
姜自远却不再逼问她,又道,“都怪我这个父亲不中用,陛下的亲弟也不是个能干的,偌大个侯府,竟然连个能为陛下分忧的人都没有。”
他长叹一声,苍老如枯柴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幸好有你,陛下也能宽慰许多。”
姜岁玉握着他的手,字字恳切,“阿翁折煞我了,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这都是我应当做的。”
“四娘,你也应该多回来走动走动,和兄弟姊妹们多亲近些,将来多个助力帮持也好。”
“阿翁错怪我了,我时时挂心陛下的大事,一刻也不敢耽误,若是有空闲,又怎么不会回来看望?”
简而言之,回来看你们,没空。
姜自远和蔼一笑,“本来我也不愿啰嗦,可又想到你年幼失孤,迄今身边连个可心的人儿都没有。所谓成家立业,你既然立了业,也别忘了成家。若是愿意,不如让你叔母帮你寻一门称心的亲事如何?”
这是变相地在她身边塞人?
姜岁玉给他倒上一杯茶,“男人嘛,我嫌麻烦。暂时不想成家,况且谁会受得了我这臭脾气?”
姜自远展颜一笑,“那倒也是,阿翁也不逼你,但你也闲暇之余好好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两个人精你来我往,互探虚实。姜岁玉陪着姜自远下了几盘棋,不知不觉间,日落西山,到了晚膳的时间。
一大家子人齐聚一处,小孩儿时不时冒出几句童言稚语,逗笑了在座的大人,其乐融融,共享天伦。可姜岁玉始终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当然,她也并未觉得自己与他们是一家人。
“四姐,我敬你一杯。”姜辰斌站起来朝她敬酒,“往日常听阿翁阿耶提到四姐姐的英勇之事,不由得心生敬佩。”
姜岁玉回敬,“我不过是尽自己本分而已。”
不知是酒太浓烈还是怎地,姜岁玉之后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双脚软无力,出门时一趔趄,差点摔成狗啃泥,还是姜砚把她搀扶回房的。
姜砚帮她宽衣喂水,忙得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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