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和后腰腾起的阵阵酸疼,只想将身畔的人扔出殿去。
已经过了晌午时分,谢清平便索性改了明日出发。
殷夜舒缓了些,靠在床头望着正整衣肃容的人,又是一副雅正清贵的君子模样。
遗憾昨夜没看清,这云端温良玉变成人间风流客,是何等旖旎艳色。正人君子百八年疯癫了一回,吸髓吃肉,却还迫着她转过身,不许她回头看。
殷夜越想越好奇,昨夜最后,他咬着她肩膀皮肉,竟有清泪簌簌落下,濡湿她凌乱的发丝,丝丝缕缕贴在她裸露地胸脯上。
“丞相大人昨夜失了分寸,仅仅是不舍要与朕分离十数日?”殷夜拣过床头案几上的腰封,给人围上,两根素指勾在他腰间,“我如何觉得你不太正常?”
“问君何事轻别离。”面前的男人长身玉立,风华不减,山眉海目间皆是情意。
殷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缱绻感伤激得抖了抖,却还是配合着作出一副伤春悲秋的离愁模样,“一年能几团员月?”
“是妾身的不是。今岁中秋当真遗憾,不得与郎君聚首赏月,只得千里共婵娟。”
她说话间,那两根手指来来回回滑动,从上到下,戳了又戳。
“不闹了!”谢清平拍开她的手,俯首托着她背脊腰侧,把她重新裹在被中,“今日莫起身了,好生歇着。勤政殿的卷宗,我去理便是。”
他吻过她额头,转身离去。
殷夜睁开双眼,望远去的那袭背影。不知是否错觉,她总觉这人昨夜到今日,温柔的异常,又萧条的异常。
她抬手摸着方才他吻过的地方,吻是冰凉的,他的唇瓣是微抖的。
昨夜,有好几回,她都觉得他吻得不甚自然。
他从来都是细致而体贴,那般癫狂甚至还带着粗暴,仿若是要掩盖些什么。
殷夜躺在榻上,板着指头想,是要掩盖什么?还是要证明什么?
这人往长街一站,自还是郢都无数高门贵女的春闺梦郎,是……在外头金屋藏娇了?所以拼命掩盖!
亦或者是,即将不惑,卯着劲证明自己从外到内一切如旧?
殷夜将这两厢在脑中来回过完一遍,扯着锦被笑得花枝乱颤,笑到将将缓过劲的腰又重新疼起来……
*
今日勤政殿中,卷宗并不多,不出一个时辰便阅完批下。明日出发,剩下的半日时辰,谢清平出宫做了件至关重要的事。
他策马疾行,去了万业寺,带回了小公主。
他道殷夜病了,睡梦中呼唤女儿,只得前来接回,旁得未再多言。
慕容斓自是关心,问如何便病了,病得可重。
“前两日贪凉,昨晚给我践行,饮了些未烫的冷酒,夜中便有些发热。”谢清平抚着小公主的头,面上有些涩意,“原也无碍,只是我听得她唤晚晚……阿娘知道的,先前许多年,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我听着实在受不住,便来了……”
“那赶紧带回去。母女连心,确实分不开。”慕容斓慈和道,“不若这遭你便不回坞郡吧,陛下龙体最重。坞郡那头,让你叔伯他们操持便可。”
“不必。”谢清平道,“我明日便起身了,父亲二十周年祭是大事,为人子女,没有不回的道理。且阿娘不是说了,让我将父亲骨灰带回。”
话至此处,谢清平面上愧色愈深,垂眼望过女儿,复又望向慕容斓,上前理了理她的衣襟,“这些年,孩儿不曾在阿娘身前尽孝,如今又带走晚晚,再不赶紧着将父亲接回,让娘亲安心,便实在太不孝了。”
“哪有的事。”慕容斓握上他理衣襟的手,“你在朝中,好好守着陛下,我和你父亲便都知足了。”
谢清平颔首,只道,“这两趟过来,都不曾见得慕容伯父,今岁他不在寺中过节吗?英国公府也无人,慕容麓原是随我同往坞郡,那头有桩政事需他查验。”
“他前些日子回了黎阳祭祖,估摸着快回了。”
“阿娘,不若今岁入宫同久久一道吧,慕容伯父亦不知几时回来,左右润儿也去的。您一人在寺中太孤单了。”说着,谢清平侧首朝殷宸笑了笑。
一旁的殷宸闻此言,眼神微不可查地避一避,昨日他才将心中那事与慕容斓说过,眼下根本不敢直面谢清平。
中秋夜,他自然要去宫中。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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