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杨身子微弯，把俊脸弯到慕娅的面前，与她面对面，眼对眼，鼻对鼻的，两个人距离近到像极了情侣之间意欲亲吻一般。
    “杨哥哥？”慕娅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疑惑地叫着钟杨。
    她也见过父亲这样子看妈妈，然后就会生成儿童不宜的画面，钟杨想……
    “慕娅，以后叫我钟杨。”
    钟杨轻轻地说着，他放轻了声音后，竟然散发出诱惑力，诱惑着慕娅顺从他。
    “为什么？”
    钟杨宠溺地用手摸摸她的脸，坐正身子，摸她脸的手转而摸着她的发丝，被盘在他手上的发丝，他松开了。
    “你已经不再叫着展鹏做‘鹏哥哥’，我们都比你大，又都是你的好朋友，你得公平对待，不能厚此薄彼。”这是钟杨给出的原因。
    实际上，他不想再做慕娅的哥哥。
    “我习惯了叫你杨哥哥呢。”
    “那从今天就开始改口。”
    慕娅：……
    起身，钟杨走开。
    很快，他又回到沙发前坐下，手里多了一面小镜子，一把梳子，以及两只蝴蝶结发夹。
    “我帮你把头发绑起来。”
    慕娅好笑地问他：“杨哥哥，你会吗？”
    “叫我钟杨。”
    慕娅：“……钟杨，叫着怪怪的。”
    钟杨一边体贴地帮她梳着发丝，一边温煦地笑着：“钟杨本来就是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有什么怪的。要是还不习惯，有空的时候就练习练习，多叫几遍就习惯了。”
    “那样的话，我妈会以为我鬼上身呢。”
    “章阿姨不是迷信的人。”
    慕娅嘻嘻地笑，“我妈是不迷信，但她相信因果报应。”
    钟杨嗯着，专心地帮她梳发，梳顺了发丝，再拿起发夹，帮她夹起来，就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发夹被他夹反了，变成蝴蝶结朝下。
    慕娅拿着小镜子一直照看着，见他帮自己夹反了发夹，打趣他：“钟杨，你自恃聪明，怎么夹个发夹都夹反了。”
    第二次叫钟杨的名字，慕娅觉得顺口多了，不像刚才那样怪怪的。
    钟杨若无其事地答着：“以后我每天过来帮你梳头，我就不会夹反发夹了。”
    慕娅：……
    章晓和慕宸站在女儿的房门口，章晓是见钟杨上楼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把女儿带下楼，所以上来看看。
    慕宸则是早就站在这里了。
    听到钟杨要求女儿改称呼，看到钟杨学着他帮章晓梳发那样帮着他女儿梳头，慕宸心里腾腾地烧起一把火，真想立即冲进房里把钟杨给烧成灰烬。
    他女儿还不足九岁呢，钟杨这手伸得也太快了吧。
    要不是章晓上来恰好阻止了慕宸，此刻的钟杨估计被慕宸轰出了慕家。
    “走吧。”
    章晓小声地说着，扯着慕宸走。
    “钟杨在诱拐我的女儿。”
    慕宸在楼梯口不满地抱怨着。
    章晓失笑，“那是你女儿自己挑选的人选，你能怪得了谁？”
    以前缠着钟杨的确是慕娅。
    慕宸语塞。
    “孩子还小，你别想太多了。”
    “慕娅是我的宝贝女儿，整天粘着钟杨，我不爽。”
    章晓笑他，“敢情你是在吃钟杨的醋了。”
    “不行吗，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
    说完，慕宸一把揽住章晓，提议着：“趁着放年假，咱们去度假山庄住上几天吧。带上那几个孩子，也让他们放松放松，那里一点都不输于儿童乐园呢。”
    “今天不行，今天是探监的日子。”
    “那我陪你去探监。”
    章晓想拒绝，慕宸按住了她的唇，深情地说道：“晓儿，咱们从领证到现在也有六个年头了，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你的弟弟便是我的弟弟，没理由一直不让我这个做姐夫的去探望小舅子的，万一我的小舅子们以为我对你不好，出来后找我算帐怎么办？我被揍一顿没事，就怕他们打伤我又得进去，你会难过。”
    “乌鸦嘴，他们现在稳重多了，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
    “那就让我陪着你去。”
    每次探监都把他排除在外，慕宸意见比天都要大。
    “以往不用你陪，是怕你去了，他们不自在，再加上你也忙，既然你坚持要去，那就一起吧。”
    慕宸满意地在她的腮边偷香一记，惹来章晓的轻斥：“小心被孩子们看到。”
    “小章鱼还在做梦呢，慕娅有钟杨哪里会看到咱们。”慕宸说着又亲了章晓一记。
    然后……
    楼梯口有两个孩子抬头望着天花板，神情尴尬无比，正是钟杨和慕娅。
    ……
    赵家。
    赵老太太半躺在一张藤椅上，轻轻地摇晃着藤椅，眼睛微眯，似在闭目养神。
    她的儿媳妇赵夫人却在屋门口走来走回的，不知道多少个来回后，忍不住走过来，在老太太跟前弯下腰去，小声说道：“妈，水若今天没有来。”
    离家一个多月的儿子总算回家了，可是白水若居然没有出现。
    冬天里弱弱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扫走连日来的阴霾，哪怕天气还冷，阳光却让人心生暖意，心情也会跟着变好几分。
    “我知道。”
    老太太淡淡地应着。
    赵夫人眨眨眼，好奇地问着：“妈，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水若提前告诉你的？她还说了什么，该不会是被我挑刺挑得害怕了，不敢再来吧？那咱们不是适得其反？”
    想到这个可能性，赵夫人的脸都白了，猛地站直身子，扭身就走。
    “你去哪里？”
    “我去找水若，跟她解释清楚，我不是真的讨厌她，挑她刺也都是演戏给万庭看的，我其实很喜欢她，巴不得她现在就嫁给万庭。”
    “说了你多少次，要冷静，都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冲动。回来。”
    老太太命令着儿媳妇回来。
    赵夫人顿住，后无奈地折回到婆婆身边。
    老太太睁开了眼，望望外面吩咐着：“今天难得有太阳，你陪我到外面走走。”
    “妈，屋外冷。”
    老太太最近身子不太利索，再加上老人家怕冷，赵夫人想劝阻婆婆不要出去。
    “晒晒太阳，见见光。”
    老太太自顾自地站起来，赵夫人连忙伸手去扶住她，挽扶着她慢慢地往外走，嘴里不停地提醒着婆婆慢些，别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