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宝贝在这段时间的辛苦,他是最了解的。
虽然时珣现在是在轮换的状态,但是无论怎么说,适应两个版本,还要兼顾着自己回归之后状态的保持,加上手伤保养带来的不复杂但琐碎的一应事情,无论怎么想,对于时珣来说都是不小的负担。
这次亚运会经过综合考量,轮换位并不是AD位,这样高强度又密集的比赛安排对于时珣本来就很不友好,加上一场不缺地打完全程,江未迟几乎能够触碰到萦绕在时珣周身有如实质的疲惫。
大概是承继于时珣的父亲,时珣的眼睫长而微微卷曲。眼下这两扇羽翼轻轻垂落着,停在眼睑前面。飞机舷窗的挡板早就被江未迟放下来,两相交叠,时珣脸上落下一片安静的影子。
时珣修长的手指交叠着放在腿上,江未迟很不着调地觉得这个动作非常像猫咪习惯性抄手的样子。是那种狮子崽崽长成雄狮之后,依然会保持着的小小习惯。
让人无法不生起怜爱之心。
飞机上的冷气开得比较足,江未迟在时珣表现出困乏的时候就已经要来了毯子,仔仔细细给穿着短袖的时珣拢好边角。
江未迟看着露出来的手指,轻轻拉着毯子下沿垂着的流苏,用温暖的毯子包裹住崽崽矜贵的手。
他想起这这两天时珣身上新出现的伤痕,轻轻抿了下唇,手臂伸过去揽住时珣的肩。
漂亮崽抖了抖眼睫,没有醒过来,身体仿佛有记忆,向着江未迟的方向调整。大猫团了团,拱进了江未迟的肩窝。
江未迟把时珣动作的时候扯开的毯子盖好,然后才看向冲着他挤眉弄眼的Xuan,低头轻轻吻了怀里人的额头。
最近大家都累坏了,江未迟也不例外。
他和时珣同一时间注意到时珣小臂上被固定器卡出来的伤痕,是一圈不甚规整的红痕。
江未迟最开始吓了一跳,以为是时珣被什么东西划伤了,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固定器引起的问题。
最近的训练和比赛强度太大,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小的负担,所以时珣没有办法像在基地一样,长时间使用固定器来帮助他的骨骼、筋肉保持位置,所以咨询了符明格之后,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勉强能够维持效果的方案。
除了训练和比赛的时间,就连睡觉都要一直戴着保持状态。
只是这样一来,时珣的日常生活难免会有不便。右手是可以使用的,只是训练和操作习惯已经很难改变了,这么多年养成的生活习惯更是几乎无法改变。因此免不了会有被固定器限制的行动,也会被固定器卡住,时间长了就磨出了伤痕。
狭长的红线缠绕着时珣的手臂,一点都不浪漫,和命运的红线毫不相干。
江未迟细细看过了伤处,有的地方还是细碎的水泡,深深浅浅看着让他揪心。
这比掩藏在皮肤之下的疼痛来得更加直观,时珣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操作都被他消化,然后在体表凝成处处伤痕。
浅红的擦伤看起来甚至有些异样的温柔和美感。
但落在江未迟的眼中便都烙成了赤色的痕,仿佛铭心刻骨,永远无法消解的印记。
时珣依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比起手伤的疼痛是好了太多,更不要提手术之后痛苦的恢复期。
可是江未迟并不认为这是称得上“轻松”的生活。他有的时候会觉得,时珣所经历的事情相比于一般的选手来说,简直是莫大的不公平。明明应当是赛场上最意气风发的那名选手,却时时刻刻都被各种事情拖累。
不是习惯的东西,就是正常的。
时珣从来没有觉得什么是他应得的,江未迟也不会替他抱不平,可是这样的伤痕在眼前,他难以抑制自己的情切,只觉得这些加诸到时珣身上的痛苦也并不是他的ADC应该去承受的。
今天一整天,江未迟就问过了符明格,让时珣不要再整日戴着保持器,暂时休息一天。
不然只能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这伤口永远都无法消去。
时珣并没有睡太长时间。他在一片温暖中醒来,发觉自己已经被揽在了小辅助怀里,是最近难得睡得安稳的一觉。
他动了动身体,不小心剐蹭到了手腕和手臂上面的伤口,见江未迟低头看过来,也就笑着蹭了蹭,找了一个新的舒服的位置,“胳膊上还是有点疼。”
江未迟楞了一下,发觉怀里的宝贝在和自己撒娇。
从随行的外设包口袋里面拿出消炎和覆膜凝胶准备给时珣的伤口再涂一层,江未迟转回头就看到狮子崽崽还在盯着他,一脸无辜,满眼都是需要爱抚的光。
江未迟停顿半秒,手还是先落在了崽崽的额头,然后冷白的手指就穿插进鬃毛当中。毯子下面的利爪都被收起来,懒洋洋环抱着抚摸者的腰,时珣感觉着小辅助手指的温凉一路游移,停在他的后颈,温柔的力道刚刚好,帮他缓解了疲乏和酸痛。
“漂亮猫咪。”江未迟凑在时珣耳边调戏他。
时珣头也不抬,小声答应他,“嗷呜。”
过道对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等时珣和江未迟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听到“啪”的一声,伴随着Persevere温柔又完全无法拒绝的声音,“你给我坐好了。”
Xuan捂着背还没有发作,Persevere把iPad的支架调整了一个形态,放到Xuan面前的桌板上,然后自己歪过去靠在Xuan身上继续看那些十分抽象的复盘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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