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江未迟看着时珣的眼睛，他的眼底还有一点水色，更多的都已经被时珣用手指擦去了，但在包厢已经十分动感的灯光下散成了一片星河。
    时珣不忍心打破这映着光的湖面，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就被江未迟一巴掌捂住了嘴。
    很暴力，一点都不温柔
    “等等……”
    “别，先别说。”
    “你别说话，不要说话，嘘——”
    时珣一脸懵比地看着江未迟，小辅助像是刚刚才认识自己的关节，好像时珣的右手从固定板上脱离开之后，适应一下如何活动的样子。
    好像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江未迟缓缓转向。他刚刚把手撤回，警觉地看了一眼时珣，果然这个崽崽要说话。
    他又赶紧示意时珣别说。
    然后在时珣困惑的目光中抓起桌上放的一小杯tequila仰头就造，完全不带一点停顿的。
    然后这朵花就摇了摇头，好像没有感觉到龙舌兰的清冽和凶猛，愣愣地咬了一口时珣递过来的柠檬。
    然后抓了一杯颜色不一样的，这次是vodka了。
    时珣看着小辅助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以为这朵娇花真的变成钢铁玫瑰之后连酒量都涨起来了。
    结果江未迟再转过头来，就直接切换了人格。
    可怜巴巴地仰头看他，“你怎么能这么好呢？”
    时珣：……
    看来是已经七荤八素了。
    “我哪里好？”时珣觉得好笑，看着江未迟还要继续抓酒杯，赶紧把这个不安分的给扯回来了，“哎哎哎，行了啊，不至于的，小迟。”
    结果小辅助一听这个还不乐意了，煞有介事地转过头反驳，“特别至于。”
    时珣现在感觉血亏，灯光太暗，手机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不然这段可以给小辅助循环播放一万次。
    最好伴随问号一起replay，这样江未迟一定谨慎做人，不敢随便吃刀。
    还没等时珣不着调地想完呢，江未迟自己把又喝掉的酒杯反过来扣在桌子上，接着就转过来看着时珣。
    说话的口型的已经出来了，但是最先掉下来的是眼泪。
    时珣现在已经波澜不惊了，静静看小辅助表演。
    无辜的狗狗眼已经安排上了，眼泪安静地往下掉，江未迟也没有去管。
    他好像努力思考了好半天，应该和他的宝贝，这次真的是他的宝贝崽崽说什么。
    最终还是像德国牧羊犬一样歪了下头，眨眼。
    “你怎么会亲我呀，我真的能亲你了吗？”
    “好喜欢，对，喜欢……”
    “我以为你不可能喜欢我的……呜……”
    时珣无奈地看着小辅助一脸状况外地打了个哭嗝，伸手把人揽过来，手里像是排解紧张一样抓着的柠檬已经被江未迟攥出汁水来，他也把柠檬从小辅助手里掏出来，丢在垃圾桶。
    抽了湿巾，时珣仔细地帮江未迟擦干净手指。
    江未迟这个时候倒是安静下来，小媳妇一样乖乖把手递在时珣手里，似乎懵懵懂懂，看着时珣动作。
    时珣擦完，江未迟把手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露出一点笑容，伸出食指，点在时珣鼻尖。
    “你真好看。”
    时珣捏捏他的脸，江未迟也坐坐好，让他捏，还把头往前探了探。
    “我的宝贝崽崽手也不会那么痛了，真好。”
    时珣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情渐渐变得柔软下来，像是用漂亮羽毛铺成的温暖又蓬松的巢，正要把独自飞了很久的倦鸟放进去。
    “是啊，真好。”时珣说。
    吧唧。
    喝晕头的小辅助gank没对准，亲在了时珣的唇角。
    “我喜欢时珣。”
    时珣把人搂住，轻轻抚摸他的背。
    “时珣也喜欢你。”
    烈酒这个东西，一时间喝得太猛就容易上头。
    但是无论是龙舌兰还是伏特加都有一个好处，酒劲很快就能够消散。
    江未迟觉得不是很赞。
    他现在清醒地坐在去机场的大巴车上，回想了一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啊，他的漂亮崽应该被更好地表白才对！
    而且刚才借着酒劲儿都没能问成，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算是正式恋爱了。
    时珣表面很正常，还把队服外套拿过来给江未迟披上。大巴车的冷气开得很足，江未迟又喝了酒，过了酒劲儿应该正是感觉冷的时候。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小辅助这一脸过于明显的纠结。
    一定是感觉自己刚才干了很多智障的事情吧，时珣心里偷偷笑，他其实还挺喜欢又坦诚又有些出格的小辅助。
    队服外套上还有时珣使用的沐浴露的味道，江未迟把下巴尖往队服里面缩了缩，深深吸了一口气。
    时珣看着队服外套上鼓起一个小包，然后划出一道轨迹。
    江未迟的手从队服外套下面偷渡过来，试探着握住了时珣的手指。
    这个时候了，怯场又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居然会是江未迟，时珣不自觉勾起唇角，回握住江未迟的手。
    时珣没有想起任何复杂的东西。
    他只是觉得，能够这样安稳地握住另一个人的手，原来会让他如此安心。
    不会去在意性别，更无关年龄，甚至于此时此刻，他们的成绩和梦想都可以降低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