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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昨日不曾早朝

    思绪翻腾,一时之间,心底深处的复杂与起伏之意,也越发的深了几许。
    待得半晌,思涵稍稍驻足,遣散了身后所有的宫奴,仅是唯独留下单忠泽一人,深邃的目光也略微干脆的朝他望来,随即低沉而道:“差精卫暗中在民间查访,看看有无与淑妃面容相似之人。若有,便迅速暗中的带入宫来。”
    说着,嗓音一挑,“此事,不得对外宣扬半许,务必秘密行事。”
    单忠泽微微一怔,转瞬便也了然过来,随即恭敬的朝思涵点了点头。
    思涵清冷无波的朝他扫了一眼,不再多言,径直踏步朝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因着昨日不曾早朝,也不曾批阅奏折,是以,再加上今日一早送来的奏折,那御书房案桌上的奏折,已是堆积如山。
    入得御书房后,思涵便不再耽搁,当即开始埋头批阅奏折,不料,奏折还未批完,不远处的殿门,却突然传来打斗之声。
    短兵相接的声音,尤为的突兀刺耳,其间,还伴随宫女胆小惊愕的呼声。
    “这小子倒是厉害得紧,皇姐,攻他下面,下面。”
    兴味重重的嗓音,却犹如地痞之流。
    然而这声音,却是那司徒宇文的无疑。
    昨个儿还被砸破了脑袋,血流满面,而今倒好,伤口还未好便又在这宫中嘚瑟,看来昨日是还未被砸痛,是以才如此不长记性的在她御书房门口肆意叫嚣。
    思涵瞳孔一缩,修长的指骨松了墨笔,随即,待稍稍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后,便开始起身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去。
    仅是片刻,待修长的指尖微微推开殿门后,一时,殿外明亮的光线落来,凉风袭面,而那前方不远,则正有二人打斗。
    那二人,一人紫裙飞舞,一人黑袍缠身,二人皆手法凌厉,打斗激烈,只是相比之下,那黑袍男子则处处避让,并未下得狠手,而那紫裙飞舞的女子,则招招狠毒,冷冽异常,杀气尽显。
    瞬时,思涵眉头微蹙,面色,清冷至极。
    这时,那正立在一旁兴味观望打斗的司徒宇文顿时僵了面上的笑容,随即略微心虚的朝思涵扫了一眼,而后便扭头朝打斗中的司徒凌燕唤道:“皇姐,长公主开门了。撄”
    这话一落,那紫裙飞舞的女子顿时腾空而起,速速退出两米之距,那满身黑袍的单忠泽,也骤然停歇打斗,待站稳身形后,便朝思涵干练恭敬的弯身一拜,“长公主。”
    思涵满面清冷,淡漠无温的目光径直朝司徒凌燕落去,还未言话,司徒凌燕则冷嘲出声,“你身边这看门狗倒是忠心得紧,只奈何,则是太过死板愚忠,招人厌恶!本公主好生前来探望于你,不料这条狗倒是死守门外,分毫不让本公主进来,如此,这便是你东陵待客的规矩?偿“
    思涵眼角微挑,低沉而道:“便是看门之人,也只为正常之人开门,何来为癫狂乱咬之徒开门?”
    司徒凌燕瞳孔一缩,“找死?”
    这话陡落,袖袍中的手当即要蠢蠢欲动,这时,那司徒宇文急忙小跑上前,顺势抱住司徒凌燕的手臂便讨好道:“皇姐此番过来本是要见长公主,而今长公主出来了,皇姐便先入殿与长公主聊聊也是尚可。”
    司徒凌燕一把抽开手臂,冷冽而道:“你好歹也是东陵皇族,何来对东陵之人如此维护?”
    劈头盖脸的质问瞬时而来,司徒宇文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大抵是着实有些吓着了,脑门的伤口似也隐约发痛,他开始身上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随即小心翼翼的道:“大皇兄交代了的,此番来得这东陵,务必要……”
    “你大皇兄被此女蛊惑,迷糊犯晕,难道你也要重蹈覆辙?这颜思涵,岂是我东陵之人真正沾得的?”
    司徒凌燕嗓音冷冽厚重,略显尖锐。
    司徒宇文再度怔了怔,满面畏惧,随即抬头朝司徒凌燕讨好一笑,不敢再言。
    整个过程,思涵冷眼旁观,清冷的面色依旧如常。
    待得片刻,她才淡漠出声,“五皇子不过是随意为本宫说句话罢了,大公主何来如此动怒。再者,大公主放心,本宫这人行事,也历来是有原则,东陵皇族之人,本宫,自也不会主动沾染,而本宫与贵国太子之间的事,也不过是旧事罢了,而今本宫早已遗忘,也望大公主与五皇子,皆莫要再在本宫面前提及东陵太子之事,免得,本宫倒是无所谓,而你们姐弟因此失和便是不妥了。”
    冗长淡漠的嗓音,无波无澜,隐约之中,也透着几许幽远与云淡风轻之意。
    又或许是她着实表现得太过平静,是以,待得这话一出,司徒凌燕与司徒宇文双双变了脸色。
    “呵,好一个已是旧事,早已遗忘!”仅是片刻,司徒凌燕冷笑一声,这话一落,当即踏步朝殿门而来。
    思涵神色微动,淡漠的朝旁踏步,稍稍让开位置。
    司徒凌燕瞬时入殿,径直朝不远处的软榻一坐,“今儿本公主来,的确是有事要与你商量。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但旧事终归是影响了旁人,是以,解铃还须系铃人,而今你颜思涵,倒也有这个责任来解决。”
    思涵眼角微挑,目光清冷的望着司徒凌燕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心底则微微的漫出冷笑。
    所谓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不必多想,也知是她与东方殇的往事,想必今日这司徒凌燕的来意,或多或少也是因那东方殇而来。
    只不过,也难得这司徒凌燕如此的厚脸皮呢,那东方殇率军杀她颜思涵的父皇与兄长,更还领兵破城而来,如此深仇大恨交织之下,那东方殇忘不了旧情,这司徒凌燕竟还找她颜思涵算账。
    这世上啊,岂能有如此厚脸冷狠之徒,又或者,谁强谁有理,盛气凌人之下,即便是无理了,也得硬逼着别人承认她有理?
    思绪翻腾,冷冽讽然之意也在心底逐渐蔓延。
    正这时,司徒宇文也钻入了殿门,朝思涵讨好笑笑,随即便已小跑过去坐定在了司徒凌燕的身边。
    思涵回神,目光朝殿外的单忠泽淡然吩咐,“上茶。”
    短促的二字一落,思涵也不再耽搁,转身而来,最后坐定在了不远处的软椅上。
    “大公主今日气势汹汹而来,究竟,所为何事?”仅是片刻,思涵嗓音平缓清冷,开门见山的问。
    司徒凌燕满目冷冽,阴沉而道:“你自诩聪明,本公主此番来意,你会不知?”
    思涵平缓无温的道:“的确不知。”
    司徒凌燕眉头一蹙,瞳孔之中越发的起伏翻腾,待得片刻,她便已收敛住了满目的起伏,红唇一启,阴沉冷冽的出声道:“本公主此番来这东陵,虽明着是要发松,声称游山玩水,但真正来意,其一是为了本宫的大皇弟,其二,自是为了东陵进贡之事。”
    思涵神色微动。
    这司徒凌燕为了东方殇而来,她颜思涵倒是并不诧异,但若说为了东陵进贡之事而来,她倒是并未料到。
    毕竟,而今东陵与东陵大战过后才一月有余,进贡之事也该年纪上交才是,如何竟才过了这么短短一月,便要让东陵进贡了?
    思绪至此,思涵神色幽沉,并未言话。
    正这时,司徒凌燕扫她两眼,继续阴沉沉的道:“你与本公主大皇弟之前如何的恩爱,但如今,我大皇弟对你倒是念念不忘,朝思暮想,如此后遗之症,你可是该出面解决解决?”
    思涵淡道:“贵国太子对本宫念念不忘,也不过是他自己之事罢了。本宫这局外之人,如何解决?”
    这话一落,清冷沉寂的目光,径直落在了司徒凌燕那张略微英气的脸上。
    司徒凌燕瞳孔微缩,“你自然能解决。只要你让本公主皇弟彻底死心,他自然能对你彻底放弃。”
    说着,嗓音一挑,“至于让本公主皇弟死心的办法,本宫此番,也早已为你想好。这方法,略微有三。其一,你主动入我东陵,当面对本公主皇弟绝情;其二,你自毁容貌,鄙夷丑陋;其三……”
    话刚到这儿,她嗓音突然顿住。
    思涵神色微沉,清冷观她。
    她则冷笑一声,红唇一启,继续道:“其三,你主动在你这东陵之中择上一人,下嫁。”
    是吗?
    思涵眼角一挑,心底的冷讽之意,也越发的起伏。
    不得不说,这司徒凌燕倒是操心,竟已将方法都已想好,只不过,这三种法子,皆非她颜思涵所喜,如此,她岂能照做?
    再者,那东方殇对她念念不忘,有何不好?她就是要让那东方殇对她心有爱意,却又隔着深仇大恨不可逾越,她就是要让他相思成疾,痛苦一世,是以,她颜思涵,又如何愿意亲手掐断东方殇对她的念念不忘,让他重新振作,威仪天下?
    那等不仁不义,冷血无情之人啊,她怎能让他威仪天下,又怎能让他,真正过得舒坦?
    思绪至此,面上的冷讽之意也越发浓烈。
    正这时,司徒宇文眉头微蹙,小心翼翼的道:“大皇姐,这三种方法着实是有些不妥,倘若大皇兄知晓了的话,定是……”
    话刚到这儿,眼见司徒凌燕那冷冽的瞳孔瞪来。
    司徒宇文目光一颤,当即噎了后话,不敢再言。
    一时,殿内气氛彻底的沉寂下来,无声无息,压抑厚重。
    思涵并未言话,清冷淡漠的目光朝司徒凌燕扫视。
    则是片刻,司徒凌燕阴沉而道:“本公主说的这三种法子,你选那种?”
    她嗓音极为威仪强势,英气与一股股威胁之意也浑然不曾掩饰半许。
    思涵稍稍将目光从她面上挪开,随即唇瓣一启,终归是漫不经心的出声道:“大公主的这三种法子,无疑是咄咄逼人了些。本宫对贵国太子,早已无情无感,是以,贵国太子而今如何,自也与本宫毫不相干。”
    这话刚落,司徒凌燕嗓音一挑,阴沉狠烈的道:“如此说来,你是要拒绝本公主之意了?”
    思涵淡道:“太过咄咄逼人之举,本宫何来不拒绝。大公主若当真要让贵国太子对本宫死心,自也可去好生劝慰于他,如今跑来责怪本宫,甚至让本宫配合,无疑是有些欺人了些。”
    司徒凌燕眸色越发冷冽,并未立即言话。
    正这时,单忠泽已亲自领着宫奴端茶而入,待茶水放置完毕,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你小小年纪,性子倒是倔强冷硬得紧。只不过,你拒绝也无用。本公主定下之事,从未有过改变,倘若你不遵从本公主之意行事,你这东陵,自也岌岌可危。”仅是片刻,司徒凌燕那威胁重重嗓音再度扬出。
    待得这话一落,思涵则勾唇轻笑一声。
    “大公主盛气凌人,咄咄逼迫,这番气势,倒是威仪得紧。只不过,大公主或许是常年沙场,不懂真正的人情世故了,是以连言道出的话,都显得与小儿无疑,太过天真了。本宫与贵国太子相识,是在深山之中,本宫救他性命,为他疗伤,虽相处不久,但也情义两合,而今贵国太子背叛本宫,杀我父兄,此等血海深仇之下,贵国太子虽对本宫念念不忘,但更多的,该是愧疚!亦如当日他率军攻城之际,城楼之下,他震惊于本宫身份。是以,想来贵国太子也是血肉性情之人,若说他对本宫是念念不忘,还不如说他对本宫是愧疚,又或许,若他早知本宫身份,许是就不会攻我东陵之城。”
    说着,嗓音一沉,继续道:“大公主护弟心切,本宫自也体恤。只不过,如大公主这般英气之人,干练英猛,是以并非真正心细之人。亦如,倘若本宫的容貌毁了,又或是本宫当面在他面前绝情,定让他越发的放不下,更也会让他觉得本宫是因仇恨而冷落于他,如此,定适得其反,更还让他对本宫越发愧疚与不舍。而大公主言及的第三种法子,虽是可行,只不过,贵国太子,沙场点兵威风历历,甚至敢为了本宫而对你东陵帝王的赐婚而忽视不顾,大公主当真以为,一旦本宫订婚下嫁旁人了,他便不会领兵而来,亲自坏本宫婚事?”
    冗长淡漠的话语,虽略微夹杂着几许故意而来的添油加醋,但更多的,却是透出一股股不曾掩饰的戏谑与嘲讽。
    这些话,她说得并无保留,也不过是将心底的所有嘲讽全数言道而出罢了。
    是以,待得这话一出,意料之中的,也见得司徒玲燕那双冷冽的瞳孔内,越发的起伏凶狠,煞气腾腾。
    “你当真以为,得本公主皇弟的喜爱,便可无法无天了?本宫所说的那几种法子,不试又如何能确定结果?”
    说着,似是突然间略有烦躁,也不愿与思涵多言,干脆冷冽的问:“是以,其余之言,全无必要多说。而今本公主只问你,本公主的那三种法子,你选哪种?”
    思涵漫不经心的观她,沉寂平稳的道:“若本宫都不选呢?”
    “你若不选,本公主自有法子收拾你。这东陵存立于世,也不过是本公主的皇弟祈求我东陵帝王放你东陵一马罢了,要不然,你当真以为你这东陵还能以番邦的形式存立于世,而不是被我东陵彻底吞并?你如此冥顽不灵,无疑是要牵连你东陵,也罢,反正东陵这块肥肉,本公主也早有驰骋踏平之意,此番吞并也并非太迟。而你颜思涵,自也好自为之,这东陵百年基业彻底毁于一旦,也是你一人造成,而你,终将是你东陵的灭国罪人。”
    怒气阴冷的嗓音一落,竟也连进贡之事都不再提及,仅是待尾音一落,她便蓦然站起身来,当即踏步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去。
    司徒宇文满面焦急与愕然,待怔怔的朝思涵扫了两眼后,终归是一言不发的小跑朝司徒凌燕跟去。
    思涵面色分毫不变,瞳孔之中的清冷之色,也依旧厚重幽远。
    待得司徒凌燕即将靠近殿门,她唇瓣一启,终归是淡漠幽远的出了声,“大公主要踏平这东陵,倒也要有命活着回去领兵才是。再者,大公主咄咄逼人,肆意威胁,本宫,也不介意将大公主之言彻底传至你东陵太子耳里。想必,东陵太子若是知晓他的皇姐专程过来威逼本宫对他断情绝爱,如此姐弟反目的戏份,倒也精彩。”
    话刚到这儿,语气一沉,干脆冷硬而道:“单忠泽,关门!”
    尾音未落,不远处的殿门顿时被人合上。
    瞬时,厚重的雕花木门彻底掩盖住了殿外微微袭入的清风。
    司徒凌燕与司徒宇文双双驻足。
    思涵满面清冷,淡漠观望。
    则是片刻,司徒凌燕顿时转身过来,煞气腾腾的观她,“而今,你当真要与本公主彻底撕破脸?”
    思涵漫不经心的道:“大公主这话,倒是不妥。明明是大公主想要与本宫撕破脸,肆意找茬与威胁,如此,本宫也不过是稍稍反抗,为自己争取争取罢了。”
    这话一出,司徒凌燕瞳孔的煞气越发浓烈,“你当真以为,本宫来你这蛮人遍地的东陵之地,当真会独身前来?这京都城门之外,两万大军安营扎寨等候本宫召唤,边关之外,还有东陵之军虽是等候传令,一旦本宫在这东陵皇宫出事,城外的两万大军,定也踏平你东陵京都。”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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