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留下她。
其实,早在她在海洋高塔看到那盒完整蜡笔的时候,她就有所猜测。
为什么米哈伊尔会突然复活她。
为什么要这样死缠烂打,活活纠缠。
她大抵不是什么替身,也许在她那段模糊的记忆里,曾经有过他的些许痕迹。
……
可是,这一点也不重要。
所以,那个蜡笔的事情,她到最后,都没有问。
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好问的。
米哈伊尔把她是替身还是真爱,在回家面前,统统都都无所谓。
可是最后,她还是失败了。
而她也真的惹恼了他,彻底践踏了他一让再让的底线。
最后才落得这样狼狈不堪的下场。
原来爱可以是这样锋利的尖刀,把人灵魂都撕扯的粉碎。
都说爱是裹着糖的毒药,可是她连甜味未曾尝到半分,就已经被毒的骨肉酥麻,成了锋利刀尖下的行尸走肉。
……
他唇畔微笑春风化雨,湛蓝色的眼瞳却盯着她雪白的脖颈。
少女生病之后瘦削了很多,病号服显得宽大极了,她纤弱的身材撑不起来,胸口的扣子松开一颗,以此映出大片温暖的阴影。
正当苏酒出神的时候,后颈被宽大的手握住了。
很轻柔的力道,有点像抚摸,也有点像掌控一只不乖的猫咪。
她黑色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肩头,与他星河一般的银发逶迤交错。
他贴近她,仿佛藏着獠牙的恶鬼,温温柔柔的:“怎么突然问这个呢?”
苏酒:“……”
“我记得。”他不紧不慢的说:“我一直都有陪酒酒看书呀。”
苏酒怔怔的望着玻璃花房外的漂亮蓝天,过了一会儿,才迟钝的想起来。
在那大片大片的,与他甜蜜相处的虚假记忆里,他与她琴瑟和鸣,她看书的话,他也是会一起看的。
可是那些破碎的,虚假的记忆,在真实的回忆下,朦胧的就像一场没有张力的无趣电影,连个细节都懒得被她记起。
想的太多。
她有些倦了。
他在她背后拥住她,纤瘦的少女轻易的被他笼在怀里,她听到他含着笑的暧昧危险的声音:“酒酒……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他的声音好听极了,却让人心脏发冷,骨缝发寒。
……
很久都没有听到回答,米哈伊尔垂眸望去。
却见少女阂上了眼,纤长睫毛在瓷白的面庞上映出一片浓密的阴影,呼吸轻缓,俨然已经睡着了。
米哈伊尔看了一会儿,脸上的温柔笑容慢慢收敛了。
他把女孩放回被子里,细致的掖好被角,像在照顾一只易碎的猫咪娃娃。
他出了玻璃花房,透明的玻璃门在他身后无声无息的关闭,整座庞大的玻璃花房如同幻影,隐没在爱神殿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中。
“殿下……”Ding ding
骨头披着斗篷,见到爱神出来,十分不安的凑过来,“夫人她好些了吗?”
米哈伊尔微笑:“她很好。”
骨头欲言又止,他斟酌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爱神含着笑,似乎随意提起,“她好像全都记起来了。”
骨头眼里魂火晃荡了一瞬间,几乎骨头都在发凉,他犹豫说:“您还是要……”
“不。”
米哈伊尔语调轻缓温柔:“现在要好好养伤呢,我不可以吓到她。”
他这样说着,好像是对骨头说,又仿佛是对自己重复着什么警告。
……
“不过,她也不可以离开我。”
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倏又收敛了所有的笑容,面无表情,甚至冷酷的说,“不然,我会生气的。”
*
苏酒其实没有睡着,她只是在装睡罢了。
她不确定米哈伊尔有没有看出来,但总归没有拆穿她。
病号服有些宽大,隐约漏着风,她起来穿上拖鞋,米哈伊尔不知道是什么怪癖,给她准备了毛茸茸的兔耳朵拖鞋,穿起来总觉得有点像个小孩子。
只是苏酒生病养伤,身体虚弱,一直都没怎么下过床。
玻璃房的设施非常齐全,游戏机,书籍,陶笛,甚至画具,什么的都给她准备的好好的。
她走到玻璃房的门口,犹豫的摁了一下出门的按键,她记得每次米哈伊尔出去都是按这个。
然而,冰冷的玻璃门纹丝不动。
苏酒的手按在玻璃上,仿佛能籍此触摸到外面玻璃花房巨大的棕榈树,鲜艳的花与嫩绿的草,又或者是玻璃花房外,遥不可及的阳光。
小小的玻璃牢笼,让她的手显得纤细又脆弱。
金色眼瞳的少女黑发披在身后,更衬的皮肤雪白,红唇温软,金瞳亮着光。
她大抵是这美丽的花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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