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痛诉:“酒酒,你不要他,当时何必心软,你接纳它,又何苦这般狠心?”
她多么心软温柔,连只被欺负的红毛兔子都见不得,明明只是个丑东西,残次品,火燎了毛皮,兔子稍有遮掩,她就能为他开口,向不熟悉的无难城村民开口要兽皮,为他缝一件马甲。
她明明说他……
独一无二。
却也能在他还未品味这份狂喜时,毫不犹豫的将它抛下高楼,冷眼任他这份独一无二,粉身碎骨。
她愿舍身救他于深渊水火,也要在他贪恋温柔时偏将他彻骨痛杀。
偏还不够,又要轻描淡写,把那兔子变成不值一提的玩物,字句都是诛心匕,杀人刀。
少女任他声音嘶哑的诉那衷肠,望着黑夜凄冷的风,只觉浑身冰凉,满心都是嘲意。
“既然是卑贱的东西。”少女垂眸说:“那就应该认清自己的卑贱,那点居高临下,玩闹一般的虚情假意,又何必放在心上,念念不忘。”
她原想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可总有人要苦苦纠缠,让她平生怨怼。
她想起木神曾说过,爱神曾经是深渊里的怪物,是一个姑娘,用蜡笔为他披上了画皮,成为了如今模样。
“再说你那慈悲心肠的愚者,当真是割肉喂鹰的佛陀。”苏酒说:“只成全了她的慈悲为怀,哪里想过葬生鹰口之灵的怨怼。”
那一瞬间。
跪下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冰冷的温度。
黑暗的夜空,群星隐于层云之后,寒意刺骨。
身后陷入了久如长夜的沉默,苏酒手腕被捏得更紧。
“所以那佛陀本应看好他。”披着画皮的恶灵幽幽的说,“她怎能把他从深渊的淤泥里挖出来,却不教他善良爱憎,教他正邪对错,反任他百无禁忌,在人间肆意妄为。”
“佛陀救鹰,度化成佛,造福苍生。”他嗓音沙哑:“无人渡我。”
是她的错。
这是她的过错。
她不能不负责。
苏酒听完,简直可笑,“那你便去找你那佛陀,又何苦与我纠缠?!”
米哈伊尔怔住,他定定的望着她。
——她……不记得了吗?
他想起深渊之下的种种,想起那段灰暗又温暖的时光,想起她最后悲伤的献祭。
她献祭了大半的灵魂和精神力,又那样努力的为他做了一张画皮,能活下来都已是苟延残喘,记忆残缺自然也是理所应当。
是了……她不记得了。
一时间,米哈伊尔既觉放松,又觉悲凉。
她若是不记得,自然也不会知道他曾经那样狼狈丑陋,又对她有过那样卑劣不堪的心思,悲凉则是,那段苟延残喘一般温暖的太阳,也许此生,只有他一个人会记得。
他把她拽到怀里,紧紧的,嗓音悲凉,“对不起。”
原来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会说抱歉。
苏酒被他拥在怀里,没觉得温暖,只觉冰凉。
——他会留在你身边,可能是因为你跟那位姑娘很像。
原来是这样。
神明大人卑躬屈膝,苦苦纠缠,不愿放手,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拯救他的那位佛陀无迹可寻,便把她当成了那位的替身吧。
不知为何,苏酒忽然想起了木神那时委婉的劝诫。
她说,你付出一切,会一无所有的。
当时她不以为然,如今木神却一语成谶。
漫漫长夜,信徒们长跪着他们无上的神明,他们祈求堕落的太阳长明于世,祈求星球鸟语花香,祈求咆哮的怪物与黑夜一同离别。
而神明苦于深埋长夜的爱憎,无心听从信徒悲哀的祈言。
*
无难城。
历经了短暂的白日,黑夜与神明一同降临。
经历了城主去世,神明降临,爱神殿里供奉着怪物一系列事情的冲击后,无难城的人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中。
好在兵荒马乱的一夜过去后,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很多人也隐约看出些门道,于是各种有关神明的小道消息在到处流传。
“爱神大人喜欢那个叫酒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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