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衣袖依稀可见泪水斑驳,可脸上的泪痕却如此明显。
沉稳有力的步伐声越发清晰,年轻的丞相仿佛落入泥潭,惜命地挣扎着,可却只能越陷越深,最后窒息而亡。
“给!”洁白无瑕的帕子递了过来,很难想象那是一个武夫的物品。
陶煜生于世家,是极其好面子的一人。他默默接过帕子,扭过头去,慢斯条理地擦拭泪痕,认真而仔细。再转过头去,已是俊秀白净的脸面,一派温润与沉稳,哪有刚才那哭泣慌乱的人半分影子?
少年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唤道:“丞相。”
陶煜有些愠怒。这少年闯入他府中,没有一分客人的自觉,真当他丞相软弱可欺?他相府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正欲发作,却听少年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似要撩动他的心弦,“听闻,丞相有龙阳之好?”
脑海中轰隆一声,陶煜失了理智,一把推开少年,怒声呵斥,“你这无礼小儿!”
颜冽纹丝不动,低低笑着。陶煜那握笔的力气怎么可能推得动他?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挠痒罢了……
无力感一阵又一阵,如滔天巨浪淹没了严尧!他终于后悔了!终于觉得曾经的自己有多么可笑!若不是当初执念,废武从文,自己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丞相不过长我五岁,称我小儿,更为无礼。”颜冽挑眉,轻笑着,不见恼意,更像是在看笑话。
陶煜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他冷着脸,拂起袖子,欲站起身来。然而,颜冽却先他一步,将他拉入怀中,咬耳厮磨,“丞相,我喜欢男人……”
陶煜挣扎着,却被紧紧困于怀中,少年热烈的气息从四方八方将他围堵,霸道地不让他有一丝反抗。陶煜怒骂,但说来说去却只是两句无耻小儿不断重复。
颜冽紧紧抱着男子,轻闭双眸,英气逼人的脸上逐渐浮现满足的笑容。
秋雨滴滴答答,大颗大颗落了下来,不给黄叶树一丝准备的机会,无情打落枝上不多的树叶,将它们打入尘埃,碾入黄土。
那丞相嗓子早已嘶哑,在少年怀中绝望低声抽泣。府中寂静得只剩下滴答声,分不清是秋雨打落叶,还是丞相在抽泣。
颜冽腾出手来,轻轻勾起那泪痕满面的脸,轻声唤道:“陶煜……”
竟是连丞相也不称呼了!
陶煜倔强扭过头去。文人的尊严怎可容人脚踏?
颜冽却不恼,望着陶煜冷冰冰的侧脸,自顾自说了起来。
“你可知,我等得有多辛苦!两年,严家没落……三年,丞相失势……五年,流言四起……八年,与你并肩……”
陶煜一惊,“你……什么意思?”
“我爱慕丞相。”
年少时的惊鸿一面,便是八年孤寂的等待与日日夜夜的刻苦练习。他将记忆中那清俊秀美的男子深藏心底,一藏便是八年光阴。
时光逝水,可那份爱意从未逝去,随着光阴,深深刻在心上,化作执着,成为执念。
“陶煜,我不知流言真假!可我想着,终究是要来看看的。八年的爱慕,我不想就此湮灭在心底,我想让你知道,哪怕你接受也好,抗拒也罢。”
陶煜握紧了拳,嘶哑道:“我陶家子弟不会有此下流之好!”
已是挑明了一切……
颜冽悲戚一笑,霎那间,光芒顿散。他放开怀中的人,起身兀自走出了凉亭。冷瑟的秋雨未停,打湿挺拔的身躯,那背影突得孤寂起来,让人心止不住一空,钝痛感袭来。
在出府的那一刻,湿漉的少年却突然转过身来,深深鞠躬,“下官冒犯丞相,本是罪该万死。可边关告急,还请丞相恕罪,允了下官马革裹尸赎罪。”
他的声音嘶哑却响亮,响彻空荡荡的相府,最后随着少年的离开,彻底消逝于秋雨滴答声中。
相府重归于寂静。
……
秋去冬来,冬去春到,边关的战事已持续了半年。
就在众人以为就此僵持不下之时,边关传来消息,让平静地朝堂炸开了锅。
颜将军投敌叛变!
陶煜不信!他不信那朝阳般的少年会投敌!依稀记得那最后一面,少年的鞠躬,以及愿为国捐躯的决心。
朝堂之上,陶煜力排众议,据理力争,罕有地争红了脸。
据消息传来不过三日,颜家之人便已被通通押入大牢,等待处死。陶煜虽未接受颜冽爱意,可他向来公私分明,不愿让一代忠良就此被冤,不愿让颜家上上下下一百口人因一场莫须有的罪名丢了性命。
“那丞相可愿以死明鉴?”那高座之上的皇帝冷冷问着。
在年轻的皇帝眼中,文臣无用,死了亦是无所谓,倒能落个耳根清净。
吵人的朝堂顿时寂静下来,无声地遵守着天子的命令。
一阵清冽的笑声传来,只听那百官之首说了一句好。
……
陶丞相饮鸩而死的当日,边关却传来了消息,颜将军深入敌营,杀死敌军首领,却也马革裹尸,尸体留在了南疆。
那日,满京的桃花盛开,染红了京城的天空。
丞相府,杂草丛生的凉亭旁,桃花朵朵,久违的春意光临无人的相府,可凉亭中持卷长读的人却已不在。
战争胜利的日子,桃花盛开,羿国举国欢庆,连那皇帝也久违地有了笑容。可那年少的将军却战死沙场,忠心的丞相也死于朝堂。
春日里,京中再次有了流言。
传闻,找到那年少将军的尸体时,他怀中揣着一枝桃花,双目望向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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