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错？”东方子越呵呵一笑。“如果每个证人都在法庭上说假话，那案情就不用想着侦破了，反正也没用。”
    “什么叫假话？证人只是言辞不当而已！”
    东方囹圄怒视着东方子越。
    二人果然又吵了起来，法官连忙敲锤道：“肃静！”
    “一个一个来。”
    “辩方律师继续提问。”
    虽是关乎着是否会坐牢的辩论，刘枫却一点也不紧张的站着，自若的神情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辩论会，事实上东方子越和囹圄的确在神仙打架，二人可不仅仅局限于讼棍的级别。
    除了混淆视听外，他们都擅长打感情牌。
    东方囹圄激动的站在检查席位上像观众们施展他的演讲才华。
    陆续有东方家的子弟前来观看这场神仙打架，要知道免费观战和收费观战的体验完全不同，免费观战会更让人心情雀跃，因为不花钱…
    “请你们想一想，试问谁会在关键场合不紧张呢。”
    “我相信，李司明先生是怀着医生的仁爱与舍己为人的精神，他一定是遇到了无法上前的理由，才会遗憾的让陈力先生被刘枫活活给害死了。”
    “而且，道德绑架是一件愚蠢的事情，我们只能选择相信李司明先生的品格，辩护律师东方子越一直强调证人的品格，未免过于小家子气了吧，法庭上看的是证据，而非您的一家之言。”
    “好！”
    “好好好！！”
    底下观众沸腾了，东方囹圄一番发言，整的像总统和市政官演讲似的，一片掌声让东方囹圄还鞠了个躬。
    不仅刘枫傻眼，法官也傻眼了。
    搁这玩脱口秀呢？法官也尴尬，哪敢敲桌子，群情激愤之下，敲桌子就扫兴了，为了维持法庭秩序，还是得敲。
    “肃静！”
    “证人发言。”
    李司明擦拭额头的汗水说道：“正如检察官所说，攻击我的人品是一件愚蠢的行为！哼！辩护律师你就是在为杀人凶手强行辩解！”
    东方子越摆出一副“愿听其详”的表情。
    “当天，陈力抽搐时，我以为是刘枫用的药物关系，因为有的精神病药物的确会让病人身体失去协调，所以是刘枫的药欺骗了我的眼睛！”
    李司明又用食指对着刘枫，激昂的话让底下观众为之兴奋。
    “打倒杀人凶手！”
    “维护法律正义！”
    刘枫觉得自己在不说话，就要被人砸臭鸡蛋丢臭白菜了，然后就能通通收集起来，拿到菜市场叫卖了。
    “法官先生，我能说话吗？”刘枫缩手缩脚的问道。
    “当然，我们可不会剥夺你的说话权利。”
    “我想问李司明先生，是不是你先给陈力看病的，你喂了什么药？心里没点逼数吗？我给他喂的是一般的药，不信开棺验尸，诬陷人有一套啊，我给他做心肺复苏时，怎么没见你帮忙呢？”
    刘枫还没说完，东方囹圄就打断道。
    “我认为被告的发言并不真实。”
    “此话怎讲？”法官问道。
    “首先证人李司明先生给陈力看病足有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都在东方历阳的见证之中，唯独刘枫和证人打赌出了状况，您觉得这是李司明先生的问题吗？而且李司明先生和陈力无冤无仇，二者只是医患关系，没理由害他？相反刘枫先生因害怕假医生身份被戳穿和李司明先生的打赌时，用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药物，那才会致陈力于死地呢！”
    东方囹圄说完后，刘枫面色铁青，这家伙根本就在油嘴滑舌，想要打赢官司连事实真相都不顾了。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李司明没在被告之前下毒呢？外没有开棺验尸的前提下，陈力是否中了慢性毒药，还是何种致死物，都不得而知！你的肯定完全是在嫁祸被告！”东方子越一番话说出了刘枫想说的，刘枫感激的望了他一眼。
    “说的有理。”
    法官敲锤道：“由于陈力身份特殊，开棺验尸不被允许，我等东方家之人，当秉承祖训，不可玷污祖先之仆人！”
    他此刻表态，颇有些不得不说的意味，对法官来说，重要的是公平公正，而非陷入条条框框之中，不开棺验尸想要获取事情真相，貌似很难，他只是站在东方家的立场上，若不这样做，恐怕会被口诛笔伐，乃至丢掉法官的位子，这是东方家的限制。
    开庭到现在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由于不能开棺验尸，检察官那边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任他胡诌，刘枫都没有辩解的余地。
    不过，东方囹圄很快就拿出让刘枫优势全无的证据。
    “法官大人，我有证据能让被告和辩护律师闭嘴！”
    他拿出一个手机录像，在大屏幕播放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凶残的一幕。
    刘枫在用标准的姿势给陈力按摩心肺，而陈力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嘴里流血，画面又突然往前放，刘枫刚喂陈力吃了一粒白色的药丸，陈力当场倒地不醒，随后便衔接上一幕场面。
    刘枫见后苦笑不已，这是李司明助手拍摄的画面，他将刘枫一切行动全都记录下来，实乃歹毒阴险的人。
    东方子越还试图用“救人不救，在那儿录像。”来为刘枫逃脱罪名，可惜这招不管用，李司明说是为了打赌而录像，结果拍到了意想不到的画面。
    然后，东方子越就苦着脸。
    底下观众沸腾了，在见到直接证据后，刘枫几乎被判了死刑。
    如果不是下毒，怎么可能刚吃药丸就会昏迷不醒，口吐白沫？
    还说你不是杀人凶手？罪证确凿，铁证如山，还如何狡辩？
    法官敲锤道“辩护律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如果没有，我该宣布本次庭审结果了。”
    嘈杂的环境中刘枫心乱如麻，尽管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与优雅，可谁又了解他的心伤呢。
    这并不是一个讲理的世界，人们也只会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确实对普通人来说，想要深究真相太难又太浪费时间了，他们只会谴责，对不公正的事情发表自己的看法。
    而他们所看到的每一件让人心头一颤的事件，都来自于媒体或者听说。
    我们不能保证媒体和其他人是否以讹传讹，传递假消息，没有判断真假和求证的能力，贸然相信那确实不太负责。
    刘枫深切的体会到这一点，真相在他们眼里也许很重要，也许卑微如尘土。
    他们想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只能依靠法官，律师，检察官们，可若是奸人作祟，蒙骗了所有人的眼，倒大霉的只能是刘枫。
    有苦说不出的感觉，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
    李司明那厮，狡猾可恶，善于弄虚作假，制造伪证，刘枫将苦憋回肚子后，期待着东方子越能帮他度过危难。
    东方子越确实有帮刘枫的实力，他顿了下后，直面东方囹圄讥讽的眼神，在众人的议论声后朝前站了下。
    “我觉得这段视频有问题！”
    “大家注意，顺序不对，我们都知道，刘枫喂药后，陈力抽搐挺不住，可视频偏偏先是刘枫给陈力做心肺复苏的画面，这是为什么呢？”
    “哈哈哈！”东方囹圄听后大笑：“子越啊，子越，没词了就开始挑刺吗？后期合成剪辑一下不就成了吗？”
    “合成剪辑！”东方子越朗声道：“你刚刚说了合成剪辑对吧？”
    他眼神犀利，东方囹圄连忙改变语气道：“没，没有，我只是顺口说了出来，录像视频经过不重新压缩，怎么从手机取证然后播放给大家看呢？你又在挑刺！在咬文嚼字，我可就申请法官禁止你的发言了！”
    法官敲锤道：“辩护律师！请勿在细枝末节的地方刁难检察官！”
    “等等！”东方子越大声道：“那我能问问，为什么要将画面倒过来剪辑呢？”
    “我想东方囹圄检察官，应该有答案吧。”
    “哼！”东方囹圄抖着袖子道：“真是无聊的发言。”
    “将画面倒过来剪辑当然是……”
    “当然是？”
    “嗯？”东方囹圄眼珠子转动，他望向李司明。
    其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画面剪辑的事情，他并不知晓，他也好奇为什么会倒过来，明明正着来就可以了吧。
    “我想问问倒过来有何不可吗？还是你在浪费大伙的时间？”
    东方囹圄说完，台下就有观众连声附和道。
    “就是就是！人家倒过来关你什么事啊？黄金辩手不过如此！”
    越来越多讥讽的声音响起，他们都等着东方子越给出一个合适的解答。
    “我想能画面之所以会倒过来的原因是两段拍摄，上传又传反了才会如此，我实在想不到会特意剪辑的理由，那问题来了，为什么会有两段拍摄呢？”
    东方子越这个问题让李司明纳闷。
    “你手机可以不间断拍摄啊？两段拍摄妨碍你吗？”
    “对！是啊！不妨碍，我的意思是说，第一段画面是被告在给陈力做心肺复苏，怎么会拍的如此清晰而且这角度也很奇怪啊，就像在给他做特写似的。”
    “第一段刘枫喂药和诊治的场面又拍的不够清晰。为什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