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王总只是公司的一个副总，在他上面还有更高的管理者。
    简单的介绍之后，我开始演示自己的这两套程序如何使用，以及其中的亮点。
    第一套是客户管理程序，这个自然不用说，没什么问题。以顾瑶为代表的客户运营团队给予了一致好评。
    当我介绍完酒店内部人员管理程序的时候，反对的声音就响起了。
    人事部总监徐凡凯打断了我的话，发言说道：“王总，这套内部人员管理系统我看就没必要使用了，我的顾虑是安全问题，说实在的，我都很反对前面那一套客户关系系统。
    职责所限，我没资格出言反对，但人事部是我在负责，我是坚决不会使用这套程序的。”
    一时间，徐凡凯成了整个会议室的焦点，王总看着他问道：“安全问题！具体的聊聊吧。”
    徐凡凯指着投影仪上的画面说道：“这套人事管理程序记录的内容太过全面，已经涉及到了个人隐私，比如这一项，员工直系亲属的姓名、关系、出生年月日、联系方式。这不等于是窥探员工的个人隐私么？”
    我解释说道：“一个企业应该有完善的员工关爱文化，记录这些信息的目的也不是窥探隐私，单纯的想在亲人生日的时候，我们公司给员工的亲人送上一份关怀的祝福，仅此而已。”
    徐凡凯根本不听我在讲什么，特别没礼貌的对我说道：“请你闭嘴，我没有向你提问。”
    讲真，那一瞬间太尴尬了，会议室里面十几个人，我就像个三孙子一样被无情的数落，多少年都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曾几何时，我也是一个公司的老板，轮得到他一个小小的部门总监对我这样说话？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我有点烦躁，仅存的一点理性告诉我要理性对待这些，绝对不能冲动。
    我忍着不反驳，这不是一种懦弱，而是自身修养。
    徐凡凯继续滔滔不绝的对众人说道：“这么多私密信息放在一个系统上，我认为这是对公司员工的不负责。你们有没有了解过写程序的这个人是什么背景？
    我来告诉你们，他以前是一家网络服务公司的老板，也不知道是偷取了客户信息卖钱还是怎么回事，现在公司原来的办公地点已经人去楼空，我是亲自过去做过调查的。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这样一个人写的程序拿给我们用，我们敢用么？”
    刹那间，整个办公室内开始乱起来……
    “怎么会找一个这样的人给我们酒店写程序？”
    “公司都开倒闭，难道真的和泄露客户信息有关？”
    “这样的程序别说花钱，就是免费给我们用，我们也不敢用啊。”
    “这究竟是谁介绍来的？会不会有其他的目的？”
    各种不和谐的讨论声此起彼伏，作为客户运营代表的顾瑶脸色十分难看，而此时的王总，也把目光投向了顾瑶，仿佛是在责备顾瑶，为什么要把我这样的人介绍到公司来。
    我身处一个特别尴尬的位置，徐凡凯说的某些话的确是事实，公司倒闭经营不下去，曾经的办公场所人去楼空，这一切都给人一种「跑路」的假象，也不怪这些人听到后的反应如此夸张。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突然问道：“王副总，徐凡凯反映的事情是真的么？”
    听到这个声音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投向了王总。
    王总的额头上瞬间渗透出了汗珠，支支吾吾的说道：“董事长……我……我不清楚……是顾瑶推荐的这个人，我……我不是很清楚……”
    这下好了，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顾瑶的身上，此时我有点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个不争气的「背景」。
    顾瑶眼神空洞且无助，脸上的表情有点恐惧，同样也有点愤怒，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徐凡凯。
    而徐凡凯似乎很享受顾瑶的这种眼神。
    第44章 水深
    我不忍心看徐凡凯如此为难顾瑶，主动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公司的确因为经营不善，已经濒临倒闭。但绝不是因为程序的安全问题，这一点我可以用人格保证，我既然敢接你们的单，就一定会认真到底。”
    徐凡凯指着一边我的说道：“请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就算是说破天，我们人事部也不会用你提供的程序。”
    刚刚说话的董事长再次开口，对我说道：“抱歉，你开发的程序很好，我们很认可，我们也不会违约。”
    说到这，董事长又把头转向了王总，对王总说道：“王副总你安排一下财务按照约定给对方打款，这两套程序我们暂且收下，麻烦你先送这位先生离开吧，接下来我们公司内部开个会议。”
    王总起身恭敬的说道：“明白。”
    说完之后，他又来到我身边，对我说道：“方先生不好意思了，这边请。”
    我这算是被赶出来的么？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出门前我还看了一眼顾瑶，她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末端，抿着唇一脸歉意的看着我，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走出会议室，王总的态度还算说过去，无比懊悔的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你的公司已经倒闭了呢？哎！你可真是坑死我了。”
    我给自己辩解道：“王总……我公司倒不倒闭跟我写程序卖给你不冲突吧？我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