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他谁啊？”沈鹏八卦，回头看那位酷帅学长。
    “他叫邵渡，大三，咱们同专业的。”奚曦说。
    “你怎么认识他的？”尹百城转头问奚曦，带着一丝不满。
    “新生晚会之前，在艺术礼堂碰见的，林楠和他关系很好。”奚曦回答。
    见奚曦面色平常，尹百城也不说什么了，可能是他想多了。只是见到邵渡那种气度，绝非凡人，他有种危机意识。
    金发碧眼的老教授进来，旁边跟着两个年轻的外国助教，后面还进来两个本专业的主任，两位主任都对这位琼斯教授毕恭毕敬。
    讲座正式开始，琼斯全程英语讲课。因为这是公共讲座，从大一到大四的人都可以来听。
    讲座中涉及到很多专业词汇，对于很多英语一般的，或者大一大二财务基础不够的学生来说，都听的很吃力。
    连英语不错的尹百城都只能听懂个六七分。
    “奚曦，他说的什么意思啊？”沈鹏问奚曦。
    “琼斯在推荐一本财务报表分析与股票估值的书，他说，除了对报表中现有的科目进行分析以外，还涉及如「战略投资需求」「期初长期资产净额」等科目……”奚曦压低声音，直接同步给沈鹏翻译。
    “卧槽奚曦你可以啊，同声传译啊？”听着奚曦滔滔不绝翻译了五六分钟，沈鹏赞叹不已。
    邵渡看着前面奚曦转头正在和旁边的人说什么，嘴唇在一张一合，十分诱人。
    他的侧脸看上去很认真，时不时抬头看看台上，他白皙干净的后脖颈就暴露在自己眼前，一切都在邵渡的眼睛里被捕捉到。
    琼斯打开一张某公司的企业年报，和相关的一些相关报表，只不过公司的名字被隐藏掉了，似乎一些关键词也被替换。
    “给大家十分钟时间，请大家分析报表中有哪些问题。”
    助教给下面的人发了资料，奚曦看着资料中的报表都有点懵，他们第一年的专业课只涉及了一部分，奚曦决定放弃研究他看不懂的部分，只是认真把年报中的能看懂的看一遍。
    他发现了不对，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奚曦发现了两个问题，觉得这个案例的公司在做假账。
    一个就是毛利率远高于同行业，第二就是似乎有大存大贷的嫌疑。
    “哪位同学愿意分享他的观点？”十分钟过去，琼斯发问。
    几个人举手，却只是说某某报表本身的问题，说报表不严谨或者缺少数据等。
    琼斯尚且笑得礼貌，但对这群学生的教育水平，产生了一些失望，没人答到正地方。
    和琼斯不一样，两个外国助教此刻傲慢无礼的样子显露殆尽，带着一丝鄙夷。
    他们被常青藤的光环包围的太久了，来到华国被抬得很高，对于这群华国大学生十分藐视。
    邵渡看着前面奚曦的后脑勺，抬起了夹着笔的手。
    “这位同学，你来说。”琼斯远远地示意邵渡。
    “这家公司做假了账。”邵渡用流利的英文回答，他看到奚曦转头看着他。
    邵渡一出声，全场哗然，连带着两个助教，都对邵渡投去了疑问的眼神。
    “哦？怎么看出来的？”琼斯面色如常。
    “第一，虽然TOC领域里可能产生高额毛利率，但这个毛利远超行业平均水平；
    第二，企业当年最大交易方，是他们的关联企业，占比全部交易额90%，很容易操作关联交易；第三，大存大贷。具体表现在……”邵渡用流利地道的美式英语回答问题，“如果只占其中一条，尚可说是巧合，但三条都占，很难不说明问题。”
    琼斯不住点头，表示赞赏，这位学生把所有的疑点都看出来了，不是纠结数据表格，而是真正的分析财务内容。
    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邵渡身上，看着他面色深沉平静，成竹在胸，都被他的气度震撼了，他们仿佛在看一个经验老道的成功总裁，都有点崇拜和嫉妒。
    邵渡看到奚曦看着自己惊讶赞叹的目光，感觉良好。不枉费自己出头当个花孔雀，果然吸引了小东西的目光。
    “如果相关部门调查，应该能查出问题。”邵渡顿顿，“不过调查应该已经出了结果，没猜错的话，这家公司应该是美国的TOWT公司。”
    琼斯面露惊讶，两个高傲的助教也面面相觑。
    所有材料中的公司名称，都被隐藏，能被联想到该公司的一些产品和公司名也被更换，按理来说，他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邵渡说得对，公司确实是这个月刚被调查的TOWT公司，调查结果也只在今天凌晨才确定，因为时差，今天华国的新闻应该还没出来。
    “你怎么看出是TOWT？”琼斯问。
    “教授，虽然关键词被替换，但数据和时间没变。TOWT今年几宗交易的时间和贸易额，都上过新闻，不是什么秘密。”邵渡平静地回答，“我相信，之所以你隐去了他们公司的关键词，除了为了测试我们是否能看出做假账，应该是怕TOWT公司对你发起诉讼。”
    琼斯哑然，他全都说对了。甚至是自己怕吃官非而改关键词的理由都说对了。
    邵渡勾了勾嘴角，“不过调查结果已经发出来了，你也不必担心被他控告诽谤了。”
    琼斯这时真的是服了。这个学生来头不简单，不光财务意识敏锐，分析能力出众，他能这么快知道TOWT的调查结果，一定是他的信息来源很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