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无法控制的、发自肺腑的笑,是极端喜悦时情不自禁的感情流露。
时奕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硬生生从胸腔里拉扯出来,只在胸口给他留下一个巨大的无法填补的空洞。他再也无法忍受,猛地站起来,不顾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出了包间。
他不管不顾地往外走,一道无形的墙壁将他与周遭的一切割裂开来,他仿佛身处这个世界又仿佛不在,好像回到了四年前,医生对他宣判死刑的那一天。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是会做同一个梦。梦中他身处泳池,拼了命地向前游,将所有人了甩在身后,拿下了第一名。他终于站上聚光灯下的领奖台,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可是,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为他欢呼。他茫然地抬头看向前方,才发现观众席上空无一人,那里黑漆漆一片,没有灯光,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偌大的游泳场馆内,只有他孤零零地矗立。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被困在最深的梦魇里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跌跌撞撞地前行,却找不到出口,四处碰壁。
也许,从一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他本就不该有任何奢求与希冀。
“汪汪!”
狗叫声在他身边响起,并且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密集:“汪!汪!汪!”
时奕伸手,触碰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他看见云眠一直没有归还给他的奕崽抬起前肢扑在他的身上,快速地摇着尾巴向他撒娇示好。
……奕崽?
他下意识地移动了一下视线——
果不其然,身形瘦小的女孩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他。
*
雪橇犬的常规运动量很大,精力充沛,每天必须要遛够充足的时间,否则它们很容易拆家,就算不拆,也会在家里烦躁不安地跑来跑去。
晚饭之后,云眠牵上奕崽外出溜达,这回他们走得远了一些,云眠开始脚痛,想拉着奕崽回去时,它突然趴在地上嗅了嗅,非要往另一个方向走。
奕崽力气很大,它想往西,云眠就算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可能拉它往东。一人一狗在原地较劲半晌,路人都投来怀疑云眠是偷狗贼的眼神,于是她只好妥协,任由奕崽在前面领路拉着她走。
奕崽不停地往前走,偶尔停下来嗅一嗅,就这么走过两条街道后,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时奕站在马路旁,一动不动,目光空洞,宛如一棵无言的行道树。
云眠愣了一下,手上力气一松,奕崽就蹿了出去,扑向时奕。
自从上次吵架后,他们再没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云眠想过要联系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一拖再拖。
她没想到,再见时,时奕会是这样的状态。
愣神的片刻,时奕看向她,随即大步向她走去。
距离稍近一些,她发现他整张脸苍白无血色,唯有眼睛发红。等时奕近在眼前,她嗓子发干,张张嘴想要说话,还没发出声音,就突然他被紧紧抱住。
他将她整个人按在怀里,手按在她的脑后,胸膛宽阔到可以将她整个人盖住。云眠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仿佛都被包裹在他滚烫的体温里,烫得她挣扎了一下,时奕却像没感受到她的挣扎那般,纹丝不动地抱着她。
这个时候,云眠才感觉到,他在颤抖。
难以察觉的、极其轻微的颤抖。
时奕曾以许多种样貌出现在她面前。
教人游泳时的细致;谈及过去时的沉默;面对无理要求时的无奈;与她吵架争论时的冷漠……
唯独从未像今天这样,展露出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神情。他明明完好无缺地抱着她,她却觉得他像一块支离破碎的玻璃,随时有可能散开。
云眠偏了偏头,把侧脸贴在他心脏的位置上,伸手用力地抱住他的腰。
许久之后,时奕略显发干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奕崽把我拖过来的。”被他按在怀里,云眠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兴许是因为没搞懂这个逻辑,时奕松开手,垂眼看她。
云眠总感觉他的眼睛里残留着一丝水光,可怜又可爱,于是耐心地给他解释:“我在遛奕崽,想回去的时候它拼命把我往相反的方向拽,没办法,我只好纵容它,然后就看见了你。”
她解释完,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有奕崽,低头去找,只见奕崽蹲在他们两人的脚边,吐着舌头散热,咧开嘴角如同正在开心地笑。
云眠忍不住伸手,把它的头揉了又揉。
“走吧。”时奕弯腰,从地上捡起狗绳,“我送你们回家。”
云眠什么都没多问,仅是点了点头:“嗯。”
回去的路上,由时奕牵着奕崽,云眠则两手空空地走在他身边。
一路走来都很安静,云眠时不时用余光瞄他,只见他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闭,又恢复成往日那种冷淡的模样。
云眠想开口和他谈
分卷阅读20
同类推荐:
穿书之欲欲仙途(NP)、
嫁姐(姐弟骨科、1V1)、
城里来了一位县太爷、
如影随形、
逢莺为幸(民国先婚后爱)、
老师,再来一次、
淫神 (高H原神同人)、
淫液香水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