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对面的街边,慕容珏眉心微蹙,心中满是不解。
“这云中客玩什么花样,大晚上的和女子进了客栈,打量着是要……要春风一度吗?”
柳千行捂着嘴,止不住的笑,“少、将、军,您说,是不是云中客在边关呆久了,所以这心里头馋得厉害,趁着咱们不在,他就……就去干点坏事?”
慕容珏知道,云中客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他来得有些晚,自然没瞧见阿鸾的真容,只瞧见她的背影,否则定会认出来。
“他定是发现了什么。”慕容珏环顾四周,“你在这里看着点,我去看看!”
柳千行愣怔,“少、将、军?”
“没事!”慕容珏的决定,无人能改。
无奈之下,柳千行只能等在街边,瞧着慕容珏绕到了后巷,一个小小的客栈,怎么可能拦得住他,纵身一跃,翻墙而入,继而直上客栈二楼。
房门紧闭,云中客取出袖中掩着的针包,“诺,我事先说明,只能帮你暂时压制尸毒,至于救治,我没带药箱,肯定没办法救你。”
阿鸾慢条斯理的捋起袖子,不回答不应声。
“我先看看!”云中客委实没这么好心,只是纯粹对尸毒很感兴趣。
而且……他也想知道,她的毒中得有多深?够不够让她当场毙命!
当云中客解开阿鸾胳膊上的绷带,冷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毒果真如传说中的诡异,啧啧啧,委实妙得很!你别动,我先试试!”
原就是毒攻出身,见着这般好东西,自然将之前的打算,全都抛诸脑后,要是能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解了尸毒,那真真是最好不过。
与南玥交手这么多年,但凡与南玥有关的事儿,他都分外留意,尤其是这些诡异之物,虽说战场上不太可能出现这样的小人行径,南玥也来不及产出大剂量的尸毒,只是……有备无患!
银针在伤口处掠过,再捻起时,已然通体发黑。
“果真是阴狠毒辣。”云中客轻嗤,“你放过血了?”
阿鸾点头,“是!”
“难怪控制得这般好,还能出来溜达。”云中客恍然大悟,“不过,这原就是南玥的东西,你知道如此处置,不足为奇。”
阿鸾瞧着明灭不定的烛火,“知道为什么相信你,把你带来这儿替我医治吗?”
“这点……”云中客愣怔,委实没想过。
阿鸾瞧一眼虚掩的窗户,“因为你是慕容少、将、军的人,我信得过你们的少、将、军,自然就信得过你!”
如斯,简单!
外头……
慕容珏眉心微蹙,这声音……很是熟悉。
“你认得阿珏?”云中客诧异,银针已经刺入她的伤口边缘。
阿鸾面不改色,额角有薄汗渗出,“慕容家忠君爱国,谁人不识?谁人不晓?”
“你为何要杀那些人?”云中客倒也不傻,趁着这个机会,掏几句真话也是极好的,“他们跟你有仇?”
“无仇!”阿鸾神态自若。
云中客扎下第二针,“有怨?”
“无怨!”阿鸾依旧淡然。
云中客不解,“既是无仇无怨,你为何要杀这么多人?”
“我与你们的目的一样,只想让大周百姓安居乐业,免于战乱之苦。”
阿鸾瞧着黑血从针尖处一点点的渗出,滴落在云中客手中的杯盏内,散出阵阵恶臭。
云中客狐疑的望着她,“说得好似有多大仁大义?!”
“我说过,我不是好人。”阿鸾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慈悲心肠,方才那一句只是照本宣科,说的废话罢了,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护一人太平,仅此而已。
“我也觉得,你不是好人。”云中客深吸一口气,“所幸你放了毒血,否则哪能像现在这般活蹦乱跳。到底是你命硬,换做旁人,哪里还能坐得住,你倒是浑都不怕,到底是不是女人?”
阿鸾横了他一眼,“你看不起女人?”
“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瞧不起女人,岂非瞧不起自己?”云中客没好声好气的反驳。
呵,谁还不是娘生的?
“需要多久?”阿鸾问。
云中客拭去额角的汗,“今儿暂且稳住,明日我取了药箱过来,给你上点药,不出三日一定能治好你!”
“你倒是比宫里那些蹩脚太医好多了。”阿鸾低眉瞧着血流不止的伤口,黑血不断的涌出,原本麻木红肿的伤口,此刻渐渐有了些许痛感。
有痛感,是好事!
“废话,他们能跟我比?”云中客直起身,将脸盆端了过来,又从袖中取了一个瓷瓶,将一粒药丢进水中。
药丸以最快的速度化开,原本干净的水面,瞬时浮起一层银白色的东西。
云中客用帕子沾了水,一点点的擦拭着阿鸾的伤口,“这个能让你的伤口暂时维持原状,不至于红肿化脓,待明日我取了药箱,你的伤势不会太过恶化棘手。”
顿了顿,云中客抬眸看她,“不疼吗?”
“疼是这样,不疼也是这样。”阿鸾瞧着伤口,“我若是疼,你会心疼?”
云中客轻嗤,“我心疼你干什么?”
非亲非故,没有半分关系。
“既是如此,我疼给你看作甚?”阿鸾反唇相讥。
云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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