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侍卫军都留在城外,带进来的便衣……人手不多。
靳月没说话,抬步朝楼上走去。
“多谢七皇妃!”虞戍阳在身后行礼。
上了楼,进了屋。
傅九卿面色淡然,手边一杯清茶,冷眼瞧着桌案上的地形图,倒也没多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靳月挨着他坐下。
霜枝将屋内的炉子拨了拨,让屋子里能更暖和一点,出了门叮嘱君山仔细着,便与明珠一道下楼去小厨房,吃进嘴里的东西得万分小心,断然不能有半分马虎。
“问什么?”傅九卿端起杯盏,慢悠悠的呷一口,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靳月抿唇,“信不信楼下虞戍阳的话?”
“你心中既有答案,何必多问。”搁下杯盏,他终是侧过脸瞧她。
小妮子歪着身子,咬着下唇,眉心微微拧起,瞧着似乎不太高兴。
凉薄的指尖,轻轻抚平她眉心的褶皱,嗓音里带了些许促狭,“再皱眉,怕是要长皱纹了!”
“哪有!”她撇撇嘴,冲他翻个白眼,转身走向床榻,双手撑在左右两侧,百无聊赖的踢踏着腿,“我纵然不信虞戍阳所言,我也信千里镖行的名头。江湖人最重的便是这点,是以杨衎……应该确有其人。”
傅九卿神情寡淡,慢条斯理的合上了地形图,轻轻的放回画匣子里,这才转身朝她走去,“确有其人又如何?眼下都是要离开大周的人了,你该问问,入了北澜之后,有什么在等着你?”
“总不能是阎……唔!”
她羽睫剧颤,话还没说完,已被他堵住了嘴。
下一刻,靳月吃痛的皱眉,“嗤……”
唇上淡淡的殷红,他竟咬了她??
“傅九卿!”她鼓了鼓腮帮子,俨然如充气的河豚,“你作甚?”
傅九卿凉凉的坐在她身边,掀了眼帘瞧她,眼神里透着瘆人的幽冷,“不知道忌讳吗?”
“我……”低眉瞧着自己的小腹,靳月眨了眨眼,她一时间还真的没习惯一个人变成两个人的日子,许是她独来独往惯了,又或者……
是傅九卿把她宠坏了,以至于忘了自己最该做的事情,便是好好的护住肚子里的小家伙。
傅九卿软了声音,“过来。”
“哦!”她挪到他身边,乖顺的靠在他怀里。
凉凉的掌心,轻搭在她的小腹处,傅九卿的下颚抵在她的发心,以至于她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叹息声,未能瞧见他眼底浓得化不开的忧虑与不舍。
“杨衎的事情,交给女子军去查,若你有所怀疑,应该能查出个一二,眼下最重要的是北澜之事,此去北澜你当有万全的准备!”他拥她在怀,温声叮嘱,“答应我一件事。”
靳月想抬头,却被他摁在怀中无法动弹。
“不管发生何事,先保全自己!你是我的日月,腹中孕着你我的天下,明白吗?”他松开她,低头吻上她的额角,眉心,鼻尖,最后是唇。
丝丝沁凉蔓延开来,一点点的渗入肌理,刹那间夺了心,自此沦陷,心甘情愿的……万劫不复!
窗外的雨敲打着窗,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
到了下半夜,雨势稍减,春日里的细雨绵绵,其实没什么舒坦可言,冷意寸寸的钻进衣服领子里,冻得人时不时打个冷颤。
若非要挑个好处,那便是……春雨好入眠。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睡觉。
靳月,亦如是。
出了客栈上了车,她便窝在车内睡着,待傅九卿抱她上鸾车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看清楚是自家夫婿,往他怀里钻了钻,继续阖眼安睡。
车内温暖至极,傅九卿坐在软榻上,任由某人将双腿翘在他身上,瞧着那熟睡的「懒猫儿」,傅九卿勾了勾唇角,眸中满是宠溺。
不安分的睡着,总比一路难受至极、吐回去要好得多。
然则,如此这般也有个弊端。
那便是白日里睡得多了,到了夜里,靳月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可精神了……
傅九卿:“……”
夜里驻扎在官道边的林子里,靳月领着霜枝和明珠在林中活动。
所谓东边日出西边雨,此前来的路上一直下雨,到了这地界,倒是半点雨都没有。
“有毒的蕈菇生得好看,颜色愈俏丽,愈不能吃!”明珠解释。
霜枝点头,瞧着手里的小篮子,“我小心着!”
“少夫人,怎么了?”明珠一声喊,靳月才回过神,将手中的蕈菇放到霜枝的小篮子里,眸色微沉的瞧着不远处黑漆漆的人影。
霜枝顺着靳月的方向望去,当即解释道,“少夫人,那些是出来方便的军士,不打紧的。”
“军士?”靳月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这背影……”
闻言,明珠行至靳月身边,“要不,奴婢去看看?”
“你快去!”霜枝忙道,“断然不敢有什么闪失。”
靳月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不多时,明珠转回,“少夫人!”
“是什么人?”靳月问。
明珠轻声回答,“是军中的侍卫,夜里在林中方便。奴婢跟着回去问过了沈大人,经过沈大人确认,的确没什么异常,奴婢才回来的!”
“哦!”靳月点点头。
可能是孕中多思?疑心病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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