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生摇摇头,跟着靳月那丫头厮混久了,愈发的不老实,都学会自我安慰了。
“怎么样怎么样?”靳月屁颠颠的从外头进来。
安康生的面色有些不太对。果然,背后不能说人,容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背。
“招了!”罗捕头拍着胸脯自夸,“不是我说啊,我老罗出马,还能有搞不定的犯人?得了,公主殿下,要不要牵出去溜达?”
靳月笑了笑,“趁着天还没亮,不要惊动任何人。”
“这是为何?”罗捕头不解。
安康生倒是明白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轻纱遮面的明珠,冲着罗捕头低斥,“让你做你就做,改日你当了公主再来问为什么。”
一句话,就用靳月的身份压死了诸多疑问。
对此,靳月是感激的。
罗捕头就带了几个生死兄弟,“放心,这些都是我过命的兄弟,不会乱嚼舌根。”
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带走的孤雁身上,连带着刑部和兵马司,都只想从孤雁嘴里掏出幕后黑手,全然没心思处理这些同党。
谁都没想到,离魂阁竟然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一家平素最常见的小茶馆,后院有一条密道,直通城外,难怪离魂阁的人可以神出鬼没,随意进出京都城。
走出密道出口的时候,靳月狠狠的喘了两口气,“最不喜欢这种黑漆漆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方。”
“出来就好!”霜枝忙掸落靳月裙摆上的泥渍,“这密道应该是新的,连青苔都没见着多厚。”
“应该是两年内的。”安康生环顾四周。
众人继续往前走,借着头顶上斑驳落下的月光,朝着林子深处走去,这地方倒是也不陌生,往常进出京都城,都是走的这条路。
夜里黑漆漆的,偶尔有夜鸟尖叫着飞离树梢,惹得每个人心头微颤。
“前面有个乱葬岗,有一座无字碑,离魂阁的总坛就在那座墓里,底下密道纵横,如果没有人引路,很容易迷失,必须有通行令,才能进入。
那些女人,都关在、关在地牢里,阁主吩咐……每月杀一人,若不交出图纸,就让她们全部、全部喂狼!”男人被罗捕头揪着,哆哆嗦嗦的吐实。
每月杀一人?
明珠咬牙切齿,“那些都是她曾经的姐妹,她怎么下得去手?”
“什么图纸?”靳月问。
男人摇头,“不知道!”
明珠没吭声,这事她也不太知情,毕竟她是后来才被挑选为亲随,跟在大人身边的。
关于图纸,除了孤雁,应该就剩下那几位幸存者知道些许。
“嘘!”罗捕头抬手,示意众人蛰伏。
不远处,有两个影子在左右晃悠,大概是巡逻守夜的,不知还有多少人藏在暗处,乱葬岗这种地方,阴气太重,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待得久了都觉得汗毛直立,身上凉嗖嗖的。
黑漆漆的林子深处,有一批黑衣人严阵以待。
为首那人负手而立,冷声下达指令,“公子有命,务必护住少夫人周全,他们进去之后,咱们马上跟着,若遇拦阻,杀无赦!都听明白了吗?”
“是!”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暗夜,适合杀戮,尤其是这样的乱葬岗,生死不过一念之间。
罗捕头和明珠速度极快,纵身跃起,直接拧断了守卫的脖子,快速拖进了林子里,埋伏在侧的捕快,当即用准备好的树枝落叶将尸体处理干净。
“走!”罗捕头招手,一行捕快当即涌入地道。
靳月和安康生走在后面,明珠断后,霜枝在树林里把风,若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回京都城报信。
握着匕首,霜枝的手都在抖,好紧张、好激动、太特么刺激了……
入口不大,可里头却是别有洞天,靳月诧异的环顾四周,从入口下来之后,眼前就跟进了一个小镇似的,只不过这地方永远不见天日,虽然不似外头冷风呼啸,但有着难以形容的阴森可怖。
有人领路,这里头四通八达的巷道自然不会迷路,有地下河从中穿过,偶尔还能隔着岩壁,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这些都是里头的守卫,若是被发现,一定很难再出去。
好在去地牢的方向很是隐秘,靳月的银针还扎在那人的背上,若是这厮敢跑,气息意乱就会血脉逆行而死,所以这人只得乖乖的领着他们往前走。
事实上,的确有人发现了他们。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来不及喊人,就已经被抹了脖子。
“前面就是地牢,不过……防守严密,想过去没那么简单!”男人面色惊惶。
罗捕头瞧着手心里的令牌,“这个也不行吗?”
“通行令只适合外面,地牢必须有阁主的亲谕!”男人呼吸微促。
罗捕头等人今儿穿的都是黑衣,为的就是能悄然潜入,眼下都到了门口,却进不去地牢,真是气煞也!
“借你的北珠一用!”安康生道。
靳月仲怔,讷讷的将北珠递上,“作甚?”
“罗捕头,你带着这个去试试。”安康生将北珠塞进罗捕头的手里,“若是不成,我们就先走了,你记得拖住他们!”
罗捕头咬着后槽牙,“最是无情书生郎!”
话虽如此,罗捕头还是捏着北珠,大咧咧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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