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百姓说,一个是府衙里的师爷,一个是桃花楼里的花魁娘子。
至于缘由,谁也说不清楚。
有人说,是为了争花魁娘子,所以在桃花楼里动了手,最后误伤人命;
也有人说,可能跟这次傅家出事有关。
闲言碎语,不堪入耳。
靳月定定的站在桃花楼门前,瞧着从里头出来的,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瞬间心头了然。
原来……这就是桃花楼!
难怪她此前问的时候,傅九卿的脸色不太好,想必……病秧子的确不适合来这种地方,莫怪他心头不忿,是她太蠢,竟无意识的戳中了他的要害!
靳月和霜枝一直站在桃花楼外,看着府衙的人,将一众女子全部带走,又在门前贴了封条,待老百姓都散了,她才愣愣的回过神来,神情迟滞的盯着桃花楼的匾额。
这都被封了,那……那、那个红衣女子呢?
可方才出去的那些女子,都不是她此前见过的那名红衣女子。
人呢?
“少夫人,现在怎么办?”霜枝问。
靳月坐在街角,天色彻底暗下来,她耷拉着脑袋,瞧着手掌心里的花生,颇为无奈的叹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好的线索,突然就断了。都怪傅九卿,让我去什么茶楼,早些让我盯着桃花楼不就没事了?”
霜枝抿唇,“许是公子担心您,所以不想让您冒险。”
“不让我冒险就得了吗?现在怎么好?”靳月剥着花生,放在嘴里嚼着,“明天是最后的期限。”
街上人来人往,有马车从跟前掠过,窗帘被人掀起,车内的人似乎在看她。
靳月皱眉,亦直勾勾的盯着那辆马车。
“少夫人?”霜枝皱眉,“您看什么呢?”
“没什么。”靳月起身,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先回茶楼吧!”
也许,傅九卿会有什么消息送出来,也不一定呢!
然则还没走两步,前面便驻了一抹白影,靳月猛地愣在原地。
夜色漆黑,街边店面门口的灯笼都亮了起来,宛若中秋那日,各式各样的花灯,流光璀璨,色彩斑斓。
暖光落在傅九卿的面上,毫无血色的面旁竟好似有了几分生气,他站在那里,五官精致,光影稀疏的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衬得那身月白色的袍子,愈发耀眼夺目。
靳月以为自己看错了,忙不迭揉了一下眼睛,这才确定眼前看到的,的确是傅九卿。
他,有影子。
不敢置信的疾步上前,靳月半带惊讶半带欢喜,“你怎么出来了?”
“不是让你在茶楼等着吗?为什么不听话?”他嗓音微沉。
靳月仰头看他,月色清光落在他的眼睫上,让这病秧子显得格外妖冶,尤其是他低头看她时,眼中的阴郁合着夜色漆黑,宛若无边深渊,险些将她吸进去。
“桃花楼出事了,我来看看!”她回过神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桃花楼,证明自己没有撒谎,“你看,门都被封了,所有人都被衙役带走了,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
傅九卿伸手,将她伸出去的指尖握在掌心里,另一手轻轻抬起,极是温和的将她散在面上的青丝,拨至耳后,“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靳月快速缩回手,“你不是在大牢里待着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知道什么?”
她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没个停歇。
然则下一刻,她惊觉傅九卿的面色变了,原本还算温和的眸,温度渐失,仿佛是寒冬将至,北风呼啸着从她面上拂过。
想了想,靳月快速握住了他的手。
这人的眼神是冷的,性子是冷的,手……也是冷的!
而她的手,极是温暖。
握他手的刹那,她惊得差点松开,却被他眼疾手快,当即反握在掌心里,力道微重,捏得生紧。
他冰冰凉凉的指腹,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掌心里的柔荑,似极为眷恋这份暖意。
他弯腰,如同逗弄小猫小狗一般,伏在她耳畔低语,“回家再告诉你!”
回家?
所以现在,可以回去了?
“大家呢?”靳月问。
傅九卿牵着她的手,走在热闹的街头,“都回去了!”
“你是刻意来接我的?”靳月扭头看他。
傅九卿没作声,面无表情的牵着她往前走,二人的身影在背后拉得颀长,终是在拐角处渐渐融为一处。
宋宴站在街头,看着正前方的两抹身影,袖中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跟他在一起?
一个穿白,她便也跟着改变,从黑变成白,果然情深至极。
“小王爷?”程南行礼,“夜里风凉,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其实程南想说的是,凶手都抓住了,衡州城的事儿也算是了了,小王爷亦该回府去了。
下个月就是燕王妃的寿辰,身为燕王府的独子,小王爷必须回去贺寿。
“傅九卿!”宋宴咬着后槽牙。
可再恨得咬牙切齿,宋宴也不会去做那等卑劣之事,去构陷傅家,他不屑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毕竟……他是燕王府的小王爷,身份摆在那儿!
傅家的人果然都回来了,只不过大家刚从大牢里出来,都各回各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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