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的表现并没有让江凌感到意外,实际上,这样的结果,远比江凌预想的顺利了太多。
原本的计划中,江凌还准备了不少台词,比如旁敲侧击说服几人开口,赶在韩晓莱醒来之前算是自首,始终坚持就算是蓄意谋杀,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发挥,哑巴便自己跳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事情是你做的?”
江凌看了看哑巴,对方则是不住地点头,再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迫不及待地承认了犯罪事实。
齐思楠等人面露欣喜,没想到江凌的办法,轻而易举便诈出了结果,同时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把人带走!回去之后,让他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交代一遍。”
一声吩咐之后,哑巴被人押着朝外面走去,刚出包间,哑巴的姐姐赵艳梅突然拦了上来,拽着齐思楠哀求道:“警官,警官,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弟弟他胆子非常小的,他不可能杀人的啊。”
齐思楠无奈地轻叹一声说道:“是不是他做的,你我说了都不算,之前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你可以放心,我们回去之后,一定会把整件事情调查清楚的。”
赵艳梅在一旁哭哭啼啼,还在不断地拉扯,郭凡林和聂蔓莹等人见事情了结,便打算离开,却被齐思楠拦了回来。
“不好意思,几位现在还不能走,都跟我回去做个笔录。”
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配合齐思楠的工作。
将后续事情大致安排之后,齐思楠看了看江凌和郑文博说道:“那这边的事情交给你们处理了,我先带着他回去了。”
“额......等一下。”
江凌忽然叫住了齐思楠,张了张嘴,似乎打算说些什么,却又有些犹豫。
众人各忙各的,很快散去,常悠见江凌一人站在过道,脸上始终有些呆滞,推了一把问道:“你这是想什么呢?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早点回去吧?”
“总觉得不太对劲啊......”
江凌有些失神,自顾自地嘟囔着。
常悠打了个哈欠说道:“还有什么不对劲的,你之前说的那些细节么?现在凶手自己都站出来了,后面的事情交给齐警官慢慢审理好了。”
江凌说:“你之前说过,死者的致命伤不是脑后的创伤,而是窒息,可哑巴那条手臂你也看到了,本来就是残疾人,他有足够的力气将死者掐死么?而且还有可能是单手。”
“这个......”
常悠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说道:“谁知道呢,后面审查的时候让齐姐专门问问这个好了。”
江凌说:“紫檀木手串被扔到垃圾桶里,哑巴不可能是无意捡到,如果手串在他手里,那他一定看到了郑天润丢弃手串的经过,这样一来,嫁祸郭凡林的假设就不成立了?”
江凌越想越觉得奇怪,常悠却无法给出任何回答,撇了撇嘴说道:“既然你还有这么多想不通的,那就跟齐警官一起回去看看好了,我这会是真有点困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郑文博处理了一下记者方面的事情,将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中,江凌无意中听到另外一位经理正在和女经理王茜低声说着什么。
“看来以后用人方面还是要谨慎一些了,即便是寻常的服务人员,审查也要严格一些,再不能出现类似的事情。”
对方似乎有意让郑文博听到,声音较大,王茜脸色不太好看,但也不好再辩解什么。
“对了,还有那个赵艳梅,也早点辞退了吧。”
经理又说了一句,这次王茜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这事情一码归一码,哑巴犯了错误,需要承担的责任,有那些警官处理,这些和赵艳梅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赵艳梅是哑巴的姐姐,或者说赵艳梅找来的哑巴,就要把她辞退?她毕竟在天朗国际干了好多年了。”
经理摆了摆手说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哑巴的事情和赵艳梅无关,之所以要辞退她,是因为她自身本来就存在不小的问题,说了几次了,不让她在洗手间那边工作,她总是不当回事,之前还在天朗国际的时候就说过几次,想照顾哑巴这我能理解,但也不能无视公司的管理吧?”
无意中听到两人的议论江凌忽然觉得有些好奇,于是凑过来问道:“麻烦问一下,你们说的这个赵艳梅是这里的清洁工吧?”
王茜解释说:“没错,像这样的场合,清洁卫生需要随时有人维护,赵艳梅就是负责这些工作。这有什么问题么?”
江凌问:“清洁工作也分片区么?赵艳梅为什么不能去洗手间那边工作?”
王茜说:“没什么片区的划分,最多是几个清洁工私下有过协议,区分一下工作地域。”
另外一个经理解释说:“并不是不让她去洗手间那边,你不清楚,赵艳梅存在严重的红蓝色盲,我们这里洗手间的指示灯正好是红蓝色,因为这个情况,赵艳梅之前出过几次问题,分辨不出卫生间是否在使用,冒失地进行清洁,所以引起了客人的不满。”
“你说什么?红蓝色盲?”
江凌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思绪飞转之后,一个猜测出现在了脑中,紧接着,之前种种令他不解的细节,竟是被这条思绪完整地贯穿在了一起。
“常悠,齐警官。”
一边喊着,江凌便朝着外面跑去,也不知齐思楠这会是否离开,想着快些把对方拦住。
跑了一阵,并没看到齐思楠,却见到楚一灵迎面从外面赶了进来。
郑文博陪在一旁,明显是将楚一灵视为了上宾。
两人碰头,楚一灵笑了笑说道:“我接到郑老板的电话就朝这边赶来了,刚才在门外遇到齐警官他们,看来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你的办事效率够快的啊。”
江凌露出一丝苦笑解释说:“事情是差不多了,不过凶手恐怕是找错了,真正杀人的,不是齐警官带走的那个哑巴,而是哑巴的姐姐,赵艳梅。”
第994章 红蓝色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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