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诺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每次父亲和祖父的碰面，好像都不是很愉快。
    两个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爹地可以把钱给外公，不用生活在一起。”他退了一步。
    那苦大仇深的表情仿佛这一步退了一万公里。
    “我谢谢你。”
    楚亦钦气笑了。
    他怎么还不知道小孩有这样的技能呢。
    “不客气。”
    “我那是嘲讽，你听不出来么？”
    “你们大人真是好奇怪呀，说话阴阳怪气的，就不能像我们小孩一样直白一些么？宝儿就不像你这样。”
    诺诺皱着眉头，有些嫌弃地看着楚亦钦说道。
    楚亦钦掐了掐他的脸颊，“你是不是觉得有钱就能安排我了？小混蛋，还挺会虚张声势的嘛。”
    “我没有。”
    楚诺摇了摇头，“这些钱是我和外公借的，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爹地和外公之间是义务，我们三个人要分清楚权利和义务。我们之间的交易，我和外公的交易是不同的。”
    一笔一笔算。
    他已经不是五岁的小孩了，不可能那么容易被糊弄。
    他都六岁了！
    “是我小看了你。”
    楚亦钦将他当成一个小孩，低估了他。
    楚总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亲生儿子的身上遭遇滑铁卢。
    “爹地，人不可貌相，这是你教我的道理。你告诉我，以后会遇到很多不同的人，他们看上去那么普通却会让我吃亏。我要小心他们，爹地你为什么不小心我呀？”
    楚亦钦：“……”
    他的大掌将他的脑袋好好撸了一遍。
    “因为你爹地没有防备你，你是他第一个小孩。”
    秦茉坐在沙发上，拉着小孩的手说道，“不过你爹地是一个成功的反面教材。我们诺诺很聪明……”
    她作为妻子，还是要替楚亦钦挽回尊严的。
    “爹地爱我，所以不会防备我。”
    “嗯。你爹地很爱你，你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被爹地带在身边么？他那么忙，却还是要照顾你。他对你的爱并不比妈咪少，他只是爱吃醋而已。”
    “他是大醋缸！”
    楚诺煞有其事地说道，“我是小醋坛子。”
    果然是亲父子。
    “爹地，那我原谅你了。我可以把妈咪分给你一半，但是你不能欺负我。不然我就会找外公帮忙的，我都抓到你的小辫子了。”
    他说得很认真。
    他有仔细考虑这段家庭关系，他觉得爹地也没有做特别过分的事。
    他不过就是小看了小孩的能力。
    “什么小辫子……”
    楚亦钦自己都不清楚哪里来的小辫子，不知道这小孩到底是道听途说了些什么。
    鉴于刚才他吃了大亏，楚亦钦这会儿有点小心。
    他不敢将话说得那么死。
    这小孩平时一定在抓他逻辑上的漏洞，楚亦钦不能保证自己无时无刻都保持着一个人设。
    有些道理和小孩解释不通的。
    “公司里面的漂亮阿姨。”
    他之前在公司都看到了。
    “哪个漂亮阿姨？”
    楚亦钦不知道小孩又看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哼哼。”
    “你哼哼什么。”
    楚亦钦将他搂了过来，“来和爹地说说清楚，我们父子哪里有隔夜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