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老爷子红了眼眶，夏一念立即拉来一块纸巾，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净。
    将纸巾放在一边，她再抽出一块干净的纸巾。
    “爷爷，念念是开心得流眼泪了，那你呢？是不是看到我也很开心？”
    给老爷子拭擦了下眼角的泪，夏一念紧咬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再流泪。
    “念念。”突然，一道沙哑甚至气弱的声音响起。
    夏一念一愣，停止了手中的一切动作。
    听见爷爷居然开口说话了，封衍立即走了过来。
    夏一念用力咬着唇，强忍了下泪水，才低声道：“爷爷，是我，我是念念，你记得我？”
    话语刚下，夏一念眼中的泪水，再一次淌了下来。
    突然，一直大掌伸了过来，男人抓着纸巾，给夏一念擦了擦小脸。
    夏一念并没有留意，她的视线一直都锁在老爷子身上，从未离开。
    “爷爷，我是阿衍，你是不是还记得？”封衍的声音，在夏一念的耳边响起。
    老爷子看了说话的人一眼，一直眨着眸，嘴巴微微张合，却说不出话。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夏一念心里也跟着痛。
    “爷爷，别急！如果你记得阿衍，你就眨一次眼，如果不记得就眨两次，好不好？”
    夏一念牵着老爷子的掌，声音极其轻柔。
    “好，现在开始，你还记得你的孙子阿衍吗？”夏一念轻声问道。
    老爷子眨了一次眸，便没有其他举动。
    “阿衍，爷爷说记得，他记得我，也记得你。”夏一念有点激动地拉上了封衍的掌。
    却没想到，自己的手，竟被另一只掌反握着。
    侧头看了右边的顾北城一眼，夏一念立即松开了抓着封衍衣角的手。
    刚才是北城在给她擦眼泪吗？夏一念眨了眨，好像想起了什么。
    想想，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刚刚好像是右边，应该是北城没错。
    不过，这个家伙今天究竟怎么了，在她这么激动的时候，他居然还想着那件事情。
    心思不过乱了两秒，夏一念再看了老爷子一眼，便放开了他的手，站起来。
    “阿衍，医生怎么还没来？爷爷他……”
    “念念……”老爷子沙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但，还是只有两个字。
    低头看着他微微动了动的食指和中指，夏一念立即蹲下来。
    她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手放在老爷子敞开的掌心中，屏住气息，看着依然在微动的指头。
    刚好这个时候，三个医生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家的目光都锁在老爷子微动的五指上，似乎在等待奇迹发生的那般。
    短短一分钟，就像过了一个漫长的岁月。
    老人家终于合起掌，将那只幼嫩的小手，松松垮垮地握起来。
    “念念。”老爷子再努力唤了声。
    抬眸看着双鬓冒出一丝丝汗珠的老人，夏一念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爷爷。”“哇”的一声，她扑到他的手臂上，失声痛哭。
    就连封衍都解释不了面前的情况，只能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爷爷那么努力也要抓住念念的手，他到底要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