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嗯？”
    “熟人。”女人明媚灿笑，朝着男人身后方向努了努嘴。
    男人回头看去，“嗯”了一声。
    女人放下刀叉，站起身，“都看见了，过去打个招呼吧。”
    男人不太乐意的样子，眉头轻轻蹙着，凤眸显露出不悦。
    这男人，一如既往的别扭。
    女人走到他身边，拉他起身，“快点啦。”
    拿她没有办法，男人只好被女人拉着，强迫去打招呼。
    “莫总。”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丽婉转的女声。
    莫一航回头看去，微笑站起身，“这么巧？慕总，温总。”
    夏淼见莫一航起身，赶紧也跟着起身。
    被称作慕总的女人似笑非笑的打量她，那样的眼神，让她无端紧张。
    “就是，这么巧。”慕以瞳朝夏淼抬了下下巴，“怎么？莫总不介绍一下？”
    “夏淼。”莫一航说道。
    “哦，夏小姐。”慕以瞳走到夏淼面前，伸出手，“慕以瞳。很高兴认识你。”
    慕以瞳？
    她就是慕以瞳？
    夏淼虽然是不二城人，但是四九城慕以瞳的大名，她可是如雷贯耳。
    关于慕以瞳的传闻，这些年都已经有了几分神话。
    她是慕以瞳的话，那么身边这位一定就是温望舒了。
    她竟然一下子见到了慕以瞳跟温望舒！
    “慕总，您，您好。”诚惶诚恐的握住慕以瞳的手，夏淼紧张的都有点结巴了。
    慕以瞳倒是不在意她的失态，笑了下，收回手，“好了，不打扰你们用餐了。明天见。”
    说完，她走回温望舒身边。
    温望舒揽住她的腰，朝莫一航颔首打过招呼，两人转身离开。
    夏淼望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心里很多感触。
    原来他们的感情真的和传闻一样啊。
    还有慕以瞳也跟传闻一样。
    见她看的呆了，莫一航很不爽的走过来，挡住她的视线，沉冷道：“看什么？”
    夏淼回过神，眨巴眼睛，“啊？”
    拧眉，他问：“温望舒很帅吗？”
    夏淼那个时候，脑袋一定是答错线了，居然回答她：“是啊。”
    脸色顿时青黑，莫一航又问，“比我帅？”
    “呃……”
    “问你呢，怎么不回答？”
    夏淼犹豫一下，想着要不要撒谎呢。
    “你，你也很帅。”
    “我问，我和温望舒，谁比较帅？”
    男人都这么幼稚吗？
    夏淼咬咬唇，很为难的样子。
    莫一航怒火中烧，手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很难回答吗？这个问题。”
    “不是。”
    不是难回答，是明知道答案会让你生气，所以才不敢说。
    而莫一航好像已经猜到了夏淼的答案，冷笑一声，他回到座位坐下。
    夏淼看看他阴沉的脸色，怕怕的。
    踟蹰磨蹭的在座位坐下，她咽了口唾沫，准备找点话题，缓和一下这气氛。
    “那个，夜景真美啊，哈哈哈。”
    “……”
    “这个牛排也很好吃，哈哈。”
    “……”
    “红酒也……”
    等等，红酒她还没喝。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莫一航，他一脸淡漠，老神在在，任凭她自说自话，他一点都不打算搭话。
    夏淼端起酒杯抿了口，笑眯眯的说：“这个红酒也好喝，哈哈。”
    “……”
    她已经用尽自己的洪荒之力了，太尴尬。
    咬咬唇，她看莫一航真的不准备搭理自己，也就死心的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吃东西了。
    看夜景，看什么夜景！
    回去的路上，莫一航还在气不顺。
    亏他那么大老远的带她去旋转餐厅吃饭，就为了让她能看到那么美的夜景。
    可她呢，对着温望舒犯花痴。
    现在莫一航是把芝麻大的问题无限度的放大。
    比如，夏淼哪里有对着温望舒犯花痴啊。
    要说她关注的，也是慕女王啊。
    而且关于谁更帅的问题，也是他非要问的。
    再说她不是没回答嘛。
    虽然回不回答的也无所谓，答案很清楚。
    莫先生生气了，很生气，后果，不知道算不算严重。
    夏淼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怎么好像没有那么的害怕，反而觉得，有点好玩？
    她是脑袋秀逗还没好吗？
    就像那个时候，回答他温望舒很帅的时候。
    “莫一航？”她轻轻柔柔，低低的叫他的名字。
    莫一航忽然觉得，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也很好，一点都不会觉得疏远。
    为什么呢？
    因为这样叫他的人，是她吗？
    莫一航板着脸，心里虽然转了几个弯，但是面上就是假装没听见。
    他以前不会这么幼稚的。
    一定是被她这个笨蛋传染了。
    “你要喝水吗？”倒了一杯温水，夏淼讨好的端到莫一航跟前。
    他斜眼看了她一眼，接过水杯喝了口，放在茶几上。
    夏淼看他喝了自己倒的水，松了一口气，舔了下唇，她在他身边坐下，又问他：“你要吃水果吗？”
    “……”
    “我看见有草莓，你要吃吗？”
    “……”
    “那我去洗。”她说着站起身就要去洗草莓，脚刚迈出去一步，手腕一紧。
    一个向后的力道，她惊呼一声，跌坐在他腿上。
    下颌被捏住，她眼前一花，他已经压下脸吻上来。
    “唔。”夏淼给他霸道的堵住嘴巴，满满当当。
    头被迫仰着，承受他的热情洋溢。
    吻着吻着，他的薄唇向下，落在她脖颈上。
    没有像平时那样，只是轻轻的亲了亲。
    夏淼猛地想起来，明天参加晚宴的时候，要穿晚礼服的。所以，他也担心留下痕迹，她没办法穿晚礼服吧。
    为他这样的细心，夏淼抬起手，搂住他的脖颈。
    莫一航忽然撤开，凝视她的眼睛。
    夏淼被他突然盯住，明显有些慌张，“怎，怎么了？”
    “没事。”他声音沙哑的说着，将她抱起来放在身边的沙发上，站起身，“早点休息吧。”
    看着他走进卧室，夏淼抠了抠手指，站起身跟进去。
    ……
    后来，夏淼再回忆起那天晚上，只觉得那是个遥不可及的，仲夏夜之梦。
    或许那个晚上，她是公主，他是王子。
    可是，也仅限于那个晚上而已。
    现在，他们出了机场，正准备回公寓。
    时间，晚上9点半。
    莫一航比之前更沉默，非常的，沉默。
    沉默的让夏淼觉得不安。
    明明在四九城，上飞机之前，他们还，缠绵过。
    他比平时温柔好几倍，吻她全身，没有放过一个地方，甚至……
    夏淼脸上热热的，想起来那一场欢瑷，还觉得缓不过神。
    可是，他此刻为什么又这么沉默或者说，冷漠。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夏淼听莫一航对司机说，在这里等他。
    等他的意思是，他还要走？
    夏淼想，或许他还有事，或许他很久没回莫家，要回去看看父母，或许……
    很多或许。
    她就是没想到一种或许。
    或许，他们的关系该结束。
    进门之后，莫一航放下她的行李包，站在客厅里。
    夏淼看着他，轻声说：“你是还有事吗？那你快点去吧。”
    莫一航也看着她，突然说：“不急，等一下。”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支烟点燃，慢慢的吸。
    夏淼很少看见他吸烟，还以为他不会吸烟。
    其实莫一航只是烟瘾不大。
    一支烟吸完，他觉得好像没吸似的，又紧接着点燃了一支。
    夏淼站在那里，犹豫一下，还是开口劝道：“吸烟不太好，少吸一点吧。”
    她说完，又觉得，他会不会嫌弃她多管闲事？
    本来都点着了，听到夏淼的话，莫一航把烟熄灭在烟灰缸里。
    “结束了。”他说。
    夏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疑惑的看着他。
    莫一航抬眸，沉沉如墨的眼神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我说，都结束了。明天开始你就不用过来了，回学校去住吧。”
    她明白了。
    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消化，夏淼终于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他们的情人协议结束了。
    可是还有两天啊。
    咬唇，夏淼疯了一般的呢喃：“100天还剩下2天，我……”
    “没关系。”莫一航站起身，准备要走，“不必了。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明早再……”
    “我现在就能走吗？”夏淼打断莫一航的话，声音镇定。
    莫一航惊讶的回头看着她，拧着眉头，“现在？很晚了，你还是……”
    “我可以走了吧？”她仿佛听不到他的话，径自又问，“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这么想离开？
    这么迫不及待？
    一晚上都不愿意待？
    莫一航冷笑，“是，可以。”
    “谢谢。”呼出一口气，夏淼转身进了卧室。
    很快，也许不到十分钟，她就收拾出一个小包，加上没有打开的行李包，这就是她全部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莫一航看着她，双手在身侧握紧。
    夏淼背着包，拎起行李包，不敢抬头，声音低低的：“这段时间，这段时间谢谢您。”
    谢谢您。
    听听，多有礼貌。
    “不用谢。”莫一航冰冷的说着，走到她面前，声音轻佻甚至，轻浮：“我也很开心。”
    心脏像是针扎一样，夏淼死死咬住嘴唇，朝他鞠了一躬，快步往大门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