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点头啊，腓腓你这样哥哥心里慌。”
    看哥哥这么慌，于是腓腓出声安抚道：“哥哥放心，腓腓知道了。”
    “哎。”林翰放下心来，复又说：“腓腓你想想以前哥哥对着照片教你认人，一开始我越教，你越想学，反而全都记混了，差点连照片上的哥哥都不认识。但是等我带你出门堆雪人玩一会儿，我们又睡了一觉，什么都不想第二天你又记起来了。对不对？”
    腓腓认真回忆，觉得哥哥说得好像确有其事，于是一边点头一边开口，防止哥哥再发慌：“对，腓腓记得。”
    之后的几天，除了在小朋友的强烈要求下林斯年看着腓腓每天做一次‘恢复训练’找找感觉，其他时候腓腓都被严禁自由发展。
    七星小学
    在宽阔操场的台阶上，一溜排的孩子席地而坐，全都动作整齐划一的用右手撑着右脸颊，时不时叹上一声气。
    原来为了怕给腓腓压力，楚骁寒这些人特意在午休的时候避开腓腓出来开了个小会。
    “你们说让腓腓用戏腔代替变声可不可以？”张小虎换了个方向撑脸，提议道。
    梁韩煜第一个出声否决：“不行，腓腓一共就会唱两句。而且戏腔其实挺难学的，腓腓现在的根本就不是。他现在其实就相当于是提着嗓子唱歌，专业的一听就把声音和人对上号了。那天后台里谁知道有多少人听过。娱乐圈节目组的后台，人太多了。”
    腓腓现在的心智根本就不成熟，一旦让外界把腓腓=林斯年的孩子=等于唱歌的孩子这三个身份划上等号，他根本接受不了、也理解不了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关注。
    过早的、且心理上懵懂毫无准备的曝光，梁韩煜做过最坏的打算，那可能会毁了腓腓。
    腓腓，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小家伙不是这个畸形社会下拔苗助长的产物。
    和他们的早熟相比有些懵懂、有些缓慢的心理成长，梁韩煜曾经在心中做过设想，也许这才是当这个畸形的社会如果有一天变得正常美好，生长在那样美好社会中的正常孩子该有的成长轨迹。
    梁韩煜想起一段自己拍戏时男主角的台词，现在依稀有些记不清了。但是大致差不多是：【在稚子的年纪懵懂无忧，随着时间的温柔流逝，被身边人牵着小手，一点点看尽这繁华的世界。一年年过去，十几年、二十几年，慢慢的建立属于自己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了自己一套对这个社会的理解。我不用你太聪明，也不想你太懂事。我只想要你像一个真正正常的孩子，就像在丛林里被亲兽用心教导着的小幼崽，而我，就是沥尽心血却会因为你的一点小进步而快乐的亲兽。】
    这是当时的男主角对着梁韩煜念出来的，因为当时的梁韩煜扮演的正是戏中男主角的孩子。这段话，也是男主角对自己孩子最美好的希冀和祝福。
    梁韩煜一直觉得这段话很适合腓腓，只是有一点不一样，腓腓其实很聪明的。他应该不会用上二十几年。
    但是不论如何，这样的过程都应该是温柔的。因为腓腓值得这样的温柔。
    几人在操场上吹了半天的冷风也商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最终崔源一脸讪讪的打了个喷嚏。
    “我们还是回去看看腓腓，老是让腓腓发现我们偷偷出来开小会，万一让他以为我们合伙孤立他就坏了。”
    几人点头，从台阶上起身。楚骁寒稍微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发麻的腿脚，为这次的会议定下调子：“不管怎么样，腓腓这件事谁都别往外说。林伯伯和林叔都细心，只要我们这边不说漏嘴，就算外面有风波，也拍不到腓腓身上。”
    艾尔用手在嘴上比了个叉。
    张小虎手长腿长率先跑了出去，他觉得楚骁寒的叮嘱挺没必要的，他们帮腓腓保守的秘密还少嘛，哪一个说漏嘴过。
    他们恨不得把腓腓保护得永远也别受一点苦才好，自己受罪都不想让腓腓受罪。
    等几人跑到午休室的时候，就看到被梁韩煜认为是心智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家伙正小小一团缩在洁白的被子里，侧睡露出的一半小脸儿粉嫩又稚气，乖乖的样子像极了小天使。
    仿佛只是看着他这样睡，世界都是美好的。
    这几天因为心里存着事儿有些心烦意乱的几个孩子心中也略平复了下来，悄悄到一旁的浴室中脱鞋洗了脚，又脱掉有些灰尘的外衣，轻手轻脚的爬上了腓腓旁边的床。
    梁韩煜上床后伸手轻轻捏了捏睡着了腓腓的小鼻尖，“小糊涂蛋，唱歌都能忘。怪不得连小星星都能唱跑调。”
    闭上眼睛还在睡梦中的小朋友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皱了皱小眉头，总觉得自己被人身攻击了。
    ***
    第三场直播，也就是《全民选秀》导师复赛开始的时候，总导演吴魁居然真的把地方挪到C市去了。
    应该是上面看到计划进行的卓有成效，干脆又送了节目组一阵东风。当第三场直播定在C市的消息一被确定后，外界又是一阵轰动。
    场地被定在了一处早就确定好的一处体育场内，交通便捷、面积大、还远离外环的变异植物，是十分妥当的选择。
    这倒是方便了林斯年，每天排练完之后当天就可以回家。
    直播那天是星期六，林斯年刚一打开车门便看到了一早坐在车上等他的小朋友，只能妥协，又把小朋友带到了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