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聿迟在救护车上就已经醒过来。
    如果不是身上沾染的森红血迹，和头发衣服的凌乱，他看上去与往常无异。
    然而只有靠近了，才能看到他不住颤抖的手，额头暴起的青筋，一刻也没有消下过。
    明朗接到消息最快时间赶到，带着韩雨薇一起，高影也追过来。
    就连唐邵华和唐蓝心，也被墨聿迟让人带了过来。
    他让他们跪在手术室面前祈祷，祈祷唐以沫没事，否则他会让他们陪葬！
    医院长廊上很快站满了人，有人跪有人站，画面很诡异，但谁也不敢出声。
    手术室的灯，很亮，格外的刺眼。
    墨聿迟在等待中，如同被放进油锅里煎熬了一遍又一遍，从未有过的悔意，顺着血脉通入四肢百骸。
    他如同被凌迟一样的痛苦，不，如果能换唐以沫醒过来，他宁愿被凌迟！
    不知道过了多久，宛若一个世纪那么长。
    手术室门轰然被推开，一个医务人员走出来，脸色焦急异常：“快，病人失血过多，医院b型血血浆不够，你们有谁是b型或o型血么？”
    o型血在医学上被称为万能血型，如果和唐以沫相同的b型血没有，又等着救命，用o型血也是可以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唐邵华被看得哆嗦了一下，脑子一抽喊了句：“我是a型！”
    墨聿迟的眉头皱了皱。
    下一秒，明朗赶紧喊了一声：“我！我是o型血！”
    “你是病人亲属吗，亲属之间不建议输血的，会引起病发症！”
    “我不是！”
    很快，明朗被带走抽血，本就凝重的长廊气氛更加压抑。
    唐邵华说出那一句，肚子里肠子都悔青了，表情很怪异，唐蓝心在一旁冷冷的嘲笑。
    墨聿迟的视线紧凝着他，脸上绷紧的线条越发的冷冽。
    韩雨薇的眼泪哗啦啦掉落，顾忌着墨聿迟不敢出声。
    此刻谁也不敢去招惹他，他站在长廊的另一边，靠着墙，浑身如同裹满了无边夜色，阴翳无比。
    没多久明朗回来，捂着胳膊，看不下去了：“我刚刚问了，手术到现在过程很顺利，你别冷着一张脸，难道想小嫂子醒过来又被你吓晕过去吗？”
    墨聿迟的眼神缓慢转到他身上，短短的时间，他像是失去了大半生机，整个人变得僵硬无比。
    张了张嘴，一片嘶哑，顿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出了一句话：“替我去查件事……”
    没多久，明朗中途离开，看韩雨薇哭得可怜，索性带着人一起走。
    但他说的话不是故意安慰，手术的时间虽然长，但过程的确顺利。
    刀尖扎下来的时候，唐以沫又被唐蓝心推了一下。
    本该直直对着心脏，但她在最后一刻，用力偏了下身子。
    那一动，为她留下了一条命。
    手术室的门终于正式被打开，主刀医生走出来，拿开口罩，难掩疲惫和唏嘘，但又是高兴的：“只差一点，刀离心脏只有几公分，幸好……”
    他深吸一口气：“手术很成功，恭喜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