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更不会向她道歉,因他深知,她平复了之后,会不计前嫌继续来缠着他。
事实果然如此。
他暗自得意之际,鄙弃更多了几分,将她视作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那之后她好像再也没养过兔子,尽管她还是非常喜欢兔子。
现在他再想到往事,只觉自己不可理喻。
难怪敖岚会喜欢上待她如兄似父的鹿纯聪。
他之前每每想到鹿纯聪,总是忿忿难平,嫉恨他与敖岚的一段情,尤其见到敖岚自怒山回来,对他拉开了距离,再也未黏过他,反而一口一个“鹿大哥”,托人与鹿纯聪联络,甚至想着脱去公主身份,变为平民之身,只为与鹿纯聪相守。
他心绪受扰,从未静下心来想想,为何一遇见鹿纯聪,他便败得一塌糊涂,再也没得到过敖岚的心。
今日这已一无所有的静夜,反而让他思绪纷飞,理出了头绪。
敖岚母亲华阳夫人不得卫帝之心,使得她从未得过父爱,一旦遇到待她温柔呵护的年长男子,便容易爱上。
与鹿纯聪相比,彼时的他确是不堪,除了鄙弃,便是冷言冷语。
扪心自问,将她接回京城后,他虽放下身段百般讨好,却动辄控制不住不甘愤恨之心,伤害敖岚。
与鹿纯聪的宽和相比,大概差得远。
那日记簿的扉页上,粘着一枚未送出的同心结。
里面只提及了两个人的名字,她的未婚夫李汶杉和胞弟敖霈。
她在日记里痛斥苍天不开眼,为何让汶杉哥哥这样忠义两全的好人英年早逝,她哭诉命运不公,为何将她的八岁的胞弟送到天狼国为质……
她说痛恨夺走她挚爱的天狼族人,她痛恨自己是女儿身,痛恨自己份位不高,不能替挚爱复仇,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
她隔三岔五地提到“孤单”二字。
几乎每页都有被泪滴晕染的字迹。
日记写到他们相识之日便截然而止。
无论是爱慕着他的少女时期,还是将她接回京城的为人母后的日子,她从未表达过她心内的伤和痛,情绪完全湮灭在了她成为少妇后日复一日的沉默中,与日记中那个伤心欲绝、倍感孤单的少女判若两人。
不,她爱慕着他,包容着他,一次次不计前嫌的来黏着他,也只是因为他与她的胞弟敖霈长相相似。
她从未对真正的他动过心。
这样的他,有何资格值得敖岚爱上?
谋害她的胞弟敖霈在先,又在青城一战中杀死她的胞兄平凉王。
平凉王当时尽可以弃城往东海而去,却自选了与国民同在,留下应战,死于他手。平凉王妃也随之殉情。
他敬佩平凉王,为之在青城下葬立碑,却也成为他余生不得不小心遮盖的谎言。
他低估了敖岚的烈性,高估了他在敖岚心中的地位。
他一直骗着她,告诉她平凉王往东海而去。
若敖岚得知真相,会做出什么他不敢想象,也承担不起。
他后悔无比,后悔当年对毫无心防的敖霈下毒手,后悔当年青城一战中为何要将平凉王逼至绝境。
若不是如此,敖岚或许会对他有意。
这世间只有后悔药才能救他。
敖岚这次逃走,他震怒伤痛之际,原本还抱了希望,两个孩子在他手中,顾及孩子,敖岚不会真正离开。
他幻想将敖岚追回来后,舍下脸面,哪怕失去所有男人尊严,也要向她服软认错,哄她回转。
可敖岚对外人所说的那些话,彻底粉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她已决定与他一刀两断,彻底抛掉了他。
毫不犹豫,没有半分留恋。
他咎由自取。
拥有时不珍惜,失去了又后悔。
当时为何对敖岚那样别扭,只是为了证明他心怀大志、定力高强,不是为女色所迷之人,只是为了证明他是师父图汗雄的引以为傲的好徒儿……
“殿下,世子发起了高烧!”侍从打断了沉浸在往事中的呼雅泽。
呼雅泽蹙眉,起身立刻到了如风寝殿。
殿中灯火通明,哭叫声、脚步声乱成一团。
如风发着烧说着胡话,不停的叫着“母妃”。
被吵起来的初雪见皇兄变成这个样子,以为皇兄要离她而去,吓得抱着如风大哭,边哭也边叫着“母妃,我要找母妃”。
榻上两个病怏怏的孩子哭成一团,榻下太医和内侍脚步匆匆,殿中陷入混乱。
呼雅泽上榻,拿着冰袋给如风降温,将两个孩子搂到怀中,安慰着他们,从未有过的温柔。
两个孩子扑在他怀中,哭着叫“父王”,眼泪都打湿了他的前襟,哭着哭着又叫“母妃”,问母妃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呼雅泽为人心硬如铁,眼眶更硬,此时竟眼眶微湿。
抱着两个孩子,为他们擦着源源不断的热泪,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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