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亲热。
敖岚再次催他离开,别耽误了正事,呼雅泽这才恋恋不舍的出来,临走前捏了捏敖岚的手说:“明日请赛坦吃酒。”
顿了顿又说:“你弄伤了他的爱马,待他客气些。”
敖岚心中升起嫌恶,勉强应了。
*
云昭王出门前又折回屋中,随从鄂采以为王爷忘记带什么东西,熟料破天荒的,居然看见王爷对着铜镜照了一下仪容。
鄂采有些疑惑,云昭王向来不注重这些东西的。他长得本就高大健拔,肌肉结实发达,男子气概浓烈,以他们天狼族人眼光来看,是个无可挑剔的美男子。
任谁见了都得称赞一声英雄了得。
一路上,云昭王有些神思不属,一会正正发冠,一会理理衣襟。
下了马,又低首望望靴子脏不脏。
到了仙泽湖畔的碧落斋,太子的贴身侍从小山早已等候多时,引着云昭王上了一艘精致的船。
一进船舱,敖岚身上独有的清香便缕缕袭来,云昭王顿时浑身一紧,胸腔“咚咚”跳跃起来。
只见太子和敖岚一同坐在软垫上,矮几上放着两杯茶,看样子他们原是在并肩欣赏仙泽湖风景的。
太子坐直身子,满含笑意的朝他道:“赛坦,来这里。”
云昭王目光直挺,只敢与皇兄对视,丝毫不敢朝那抹素白身影投去一瞥,努力挺直脊背,作出心无旁骛的样子。
酒菜上来,太子望了敖岚一眼,敖岚沉默的端起酒壶,上前给云昭王斟酒。
云昭王仿佛受惊一样,立刻坐直了身子,以手遮住酒杯,连道:“怎能劳烦皇嫂,我自己来便可!”
太子不禁发笑,将他的手拿开,拿出兄长的身份命令道:“这是你该受的,你且受着!”
云昭王不安的望向皇兄,见皇兄态度不容置疑,只好接受了。
皇兄就在跟前,他眼神怎敢乱看,只得垂下目光,盯着自己的酒杯,看着她的纤纤素手执着酒壶为他倒酒。
一双纤长细滑的手,几乎与这白玉酒杯一样的颜色,指尖处泛着粉色,握着酒壶手柄那里,压出一片深红色,那汪血色像是要戳破她娇嫩的皮肤涌出来。
若是能将这双手含在嘴中吮吸啃咬,会是怎样的销魂滋味?
云昭王被这个忽然冒出的龌龊念头惊出冷汗,连忙敛了神情,作出更加肃正的样子。
敖岚端起酒杯递给他,说:“伤了王爷的爱驹,还请王爷谅解。”
云昭王小心地接过酒杯,绝不敢碰触到她一分一毫,克制住眼中的慌乱,脸上没甚么神情,淡然道:“都是一家人,皇嫂不必客气。”
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呼雅泽甚为满意,笑道:“今日理该我夫妻好好敬你,你只管放轻松,我们一醉方休。”
云昭王微微低首,“是,皇兄。”
他二人对饮,敖岚在旁奏了一曲《洞庭水》。
曲调悠悠,听来心自沉静。
太子放下酒杯,不错眼的盯着敖岚看。
她专心致志地弹奏,长睫垂着,玉手在琴弦上灵活拨动,像个乖巧的大家闺秀。
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卸去盔甲,收起冷漠,只是个文静优雅的皇家公主。
太子又莫名想起李汶杉,那个同样会作词作曲的未婚夫,心中不是滋味,大手捏着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再望向敖岚时,他凤眸中沾了可怕的占有欲。
许久不曾弹琴,敖岚沉浸其中,只有在此刻,她是真的忘掉了痛苦,常年乏重不堪的心轻快了许多。
想到童年时她和霈儿一同在宫中的太液池中乘船游玩,她弹奏《洞庭水》,霈儿吟诵诗歌。
清风徐来,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船舱。
忆及往事,敖岚眉眼舒展,水眸中闪着光彩,嘴角翘起,不自觉流露出笑意。
“砰”地一声,呼雅泽沉着脸放下酒杯。
琴声戛然而止。
敖岚雪白的手指上流下一缕鲜血,很快滴到断了的琴弦上。
“岚儿!”呼雅泽皱眉,起身冲过去,将她的手指含在嘴中,替她吮血。
敖岚脸含愠色,将手指缩了回去。
呼雅泽哪里还顾得赛坦在场,执着的牵起她的手仔细端详伤口,问:“疼不疼?”
“这把琴这样差也敢拿来给你弹,我一定严惩他们。”
“还在流,我帮你吸。”
敖岚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冷淡:“不疼。”
呼雅泽见她竟然嫌弃,心中早已升起无名火,只是暂时先压住,让随行大夫进来替敖岚上药包扎。
这实在不算什么伤口,但太子和云昭王这两位位高权重的年轻男子,都在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夫如芒刺在背,不由得出了一身汗。
尤其是太子,只是上个药,还要将太子妃搂在怀中不停安抚,像是在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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