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像看菜熟没熟一般,打开洗手间隔间看了一眼。
好家伙,不负所望,里面的人真像熟透了一般,脸颊红彤彤的,眼睛鼻子还往出冒水。
她往下瞟了一眼,意外地挑了挑眉,笑道:“原来下面没坏啊。”
杜上齐如果不是被堵着嘴,恐怕此刻已经气得呕出了一口血。他疯狂挣扎着,像是要冲上去咬顾易一口。
但当顾易拿出手机的那一刻,他忽然消停了。
不会吧,这个女人非要做到这一步吗?有完没完啊?
顾易笑嘻嘻地打开摄像头,从脚到头一点点向上移,最终怼在了杜上齐脸上。
后者屈辱地将脸别向一边,尽可能不让镜头拍到自己的脸。
“知道错了吗?”
他往哪边转,顾易就把镜头挪向哪边,不许他逃。
“知道了就点点头。”
杜上齐闭着眼,咬着嘴里湿乎乎的纸团不肯妥协。
顾易没耐心跟他耗,直接伸手解开了他的裤腰。裤链早就被拉开了,上面没了束缚,内裤和腿根就完全暴露了出来。
无法掩饰的生理反应,将内裤润湿了一小块,杜上齐瞄了一眼头皮都要炸了。眼看着顾易伸手去拽他的内裤,忙用力点了点头,嘴里发出呜呜呜的求饶声。
顾易这才关了摄像头,取出他嘴里的纸团。
杜上齐怕她故技重施,也不敢骂了,只是埋着头,故作驯服地等顾易帮他解开绳子。
“杜上齐,你对我有意见,我们两个私下解决,别把周凉牵扯进来。他来华城后就一直没什么同龄朋友,我知道你对他很好,他也很珍惜你,所以不要再做一些可能让他伤心的事了。”
顾易不知道周凉如何,但如果她的“朋友”在她身上装窃听器,她不与对方翻脸就已经不错了,绝不可能继续做朋友。
“知道了吗?”
她上前捏住杜上齐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看自己。
直到后者微若蚊蝇的“嗯”了一声,顾易才帮他剪开绳子。
大概是真的被搞怕了,杜上齐一脱身就背过身去系裤子。顾易抱怀站在一边,毫不掩饰的嗤笑。
“既然你是个正常男人,应该知道我和周凉昨天做了什么吧。你还觉得我在哄他骗他吗?”
虽然周凉说杜上齐的女友在事故里去世了,但顾易觉得真相并非如此。
且不说杜上齐完全没有表现出一点对女友的怀念,单从他对女性的敌意来说,就足以见得他心里没有深爱的女性。
顾易猜他若不是没谈过恋爱,就是被喜欢的女生伤害过。
“不是所有女人都像看你残疾就抛弃你的坏女人一样——”
果不其然,杜上齐的动作忽然一僵。顾易笑了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在我眼里周凉比那些富二代优秀的多。”
可惜的是大多数人都只能看到外在的条件,比如显赫的家世,健全的身体,又或者傲人的外表。
从这一点来说,周凉跟简行舟、安德烈、吴聿恒的起点完全不同,甚至比她的起点还要低。
可是这样一个似乎什么都没有的人,却从未在低谷情绪崩溃停滞不前过。而在同样的绝境中,吴聿恒被击垮过,简行舟也逃避过,而安德烈至今未能走出自我的桎梏。
顾易或多或少都曾拉过这叁个人一把,却从没有安慰过周凉,甚至反而被他安慰和鼓励过。
“他不依赖父母,也不怨天尤人。他不曾因出身而自卑,也不会因磨难而低头,更没有因为眼盲就放弃正常人能够争取的权利和理想。”
她不知道那些绝望的情绪,他是如何一个人自我消化的,总之当她遇到他时,周凉的灵魂就已经在发光了。
“我们不是情侣,只是因为我缺乏爱人的能力。如果有一天我打算试一试,我相信周凉会是我的首选,因为他值得。”
没有人天生伟大,愿意牺牲自我治愈别人,顾易亦是如此。她欣赏能够成长和改变的男人,但更偏爱那些不需要她教导和等待,就已然心智成熟,会理解她,会照顾她,并且给她自由的男性。
“所以如果你不是喜欢我,就不要再企图破坏我们的关系。当然就算你喜欢我,我也会拒绝,因为我不会让周凉伤心的。”
杜上齐沉默了一会儿,才微微侧过头瞥向顾易,上下打量了她一阵,又看了一眼狼狈的自己。
“早晚杀了你。”
虽然说着恶毒的话,但气势却弱了许多。道理他听得进去,气却咽不下去,今天这笔账早晚要跟她讨回来。
顾易笑了笑,也无所谓,只要他不让周凉失望就好。
“时间差不多了,蒋元浩应该已经到了。”
她看了眼手机,果然看到蒋元浩发来的消息。
“我推你出去,还是自己滚?”
不等顾易上前,杜上齐就灵活的倒车退出了洗手间,逃也似的朝门口去了。
杜上齐离开没多久,顾易就收到了安德烈发来的一条消息。
“虽然他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下面是一条视频,正是他下午给简行舟拍的那条,原封不动,甚至连最后一条“拍好了说一声”都没剪。
顾易反复看了几遍,一开始觉得有些可笑,简行舟竟然幼稚到以为这种方式可以解决问题?
但后来又慢慢觉得,这也许是简行舟给自己的一个开始吧。
向最不可能低头的人低头,那么往后向谁卑躬屈膝,他就再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了。
顾易会心一笑,回复道:“谢谢。”她知道,安德烈在告诉她,她没有选错人。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简行舟乐颠乐颠的回来了,像个没事人似的。见杜上齐走了,更加舒坦了。
顾易正坐在餐桌前吃晚饭,一边吃一边刷着今天的新闻资讯,对他置若罔闻。
简行舟探头瞄了一眼,又是糙米鸡蛋蔬菜沙拉,瞬间觉得自己绿了。虽然没什么兴趣,但见顾易又在吃“独食”,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自从吴聿恒走了之后,顾易就不怎么做饭了。就算偶尔下个厨,也从没带过他的份,让他自己解决。
两个人虽然同居,但过的井水不犯河水,保持着非常纯洁的同事关系。
他自觉今天做了件大事,意义非凡,可又没办法跟顾易说。想来想去,只能大声清了清喉咙,至少让人注意到自己回来了。
“咳咳!”
顾易抬头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解决了?”
简行舟拉开顾易面前的椅子,大爷似的一坐,仰着下巴嘚瑟的说道:“那当然。”
“好。”
顾易点了点头,就起身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简行舟路上编撰了一肚子的故事,瞬间没了用武之地。他不甘心,起身追了过去。
“你就不问问我怎么解决的?”
顾易一边洗碗一边头也不抬地问:“怎么解决的?”
“给他们点教训就不敢造次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简行舟拿出安慰爷爷的那套说辞,总算让顾易抬头看了他一眼。
后者笑盈盈的,意味不明,让简行舟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他忽然不敢扯谎了,忙说道:“总之你放心做你的,到时候一定有人买账,有些傻逼你不用再迁就他了。”
顾易毫不留情地戳穿道:“你当年也是个傻逼,还很讨人厌。”
杜上齐那股装逼傲慢,嘴上不留情的劲儿,跟简行舟过去相比,只能说是青出于蓝。
简行舟撇了撇嘴,才不肯认:“我比他聪明着呢。”
至于讨人厌这一点,他不否认,他以前太想驯服顾易了,可每一次都被打脸,只能靠难听话争回颜面。
直到上次与吴聿恒发生口角,顾易当面指出他的问题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伤人。
可能过去他在充满敌人的圈子里生活太久了,已经习惯了将语言作为武器。尖酸刻薄用来攻击,甜言蜜语用来蛊惑,只有这样他才能成为人际场上的常胜将军。
“以后不会了。”简行舟又小声补了一句。
顾易装作没听懂:“以后不会什么?”
不会再把所有人当做敌人了,至少顾易不是。简行舟心说,但却没有再回答,他知道顾易是想看他的笑话。
他白了顾易一眼要走,却被后者叫住。
顾易擦干净手,向他递了过来:“简行舟,我们一起努力吧。”
简行舟看着那只白净的手,刚刚冲完水,指尖还透着淡淡的红。他猛然想起,当初忘记给厨房装空调了,所以此刻才会如此燥热。
他故作不屑,将手随意地搭了过去,笑着调侃:“装模作样。”
可当顾易回握住他的时候,简行舟的心脏却无法自控的加速,快到他呼吸都有点困难,一种古怪的酸涩直逼鼻腔双眼。
他慌乱放开了顾易的手,故作淡定地垂下胳膊,指尖却还在余温中微微发颤。
“我去点个外卖。”
他又要逃,却被顾易拽住。
“我刚没吃完,有剩余。”
她说着扬起下巴,指向厨房案台上的保鲜盒。
简行舟以为顾易终于带了他的份,忙走过去打开看了一眼,呃……
确实是顾易剩下的。
虽然如此,简行舟还是有点感动,回过头刚想调侃嘴硬心软的女人两句,却发现顾易已经不见了。
他拿筷子悄悄吃了两口,还没吃出味道,嘴角就已经不受控的上扬。
其实草也挺好吃的,简行舟甜滋滋的想。
197草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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