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慕靖渊薄唇轻启。
    保镖互相看了一眼，只能松开顾青青。
    大峰倒抽一口气，“慕少，我……”
    “行了，他伤不到我。”慕靖渊拿着叉子在手里把玩，这种叉子多的是，市场上最便宜也不过就十几块钱。
    以前慕靖渊对这个从未谋面过的小叔子，仅仅只是在一张纸上面一些个字排列在一起。
    现在看到顾青青，还是个未成年，手腕上面有伤口，估计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为了不连累家人自杀过多次吧。
    “只是想吓唬吓唬我，对吧？”
    “……有病。”顾青青撇开头不看这个男人。
    慕靖渊觉着有意思，不愧是和顾七七一同长大的，两个人性子简直一模一样。
    正当这时，大峰凑过来将他的手机带给他。
    俞轩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为什么，俞轩打过来的这个电话让他觉得心神不宁，瞅了一眼在不远处站着的顾青青。
    慕靖渊拿着手机走上了楼上阳台，沉稳的嗓音夹带着疲惫，他顿了顿还是接通了电话问：“什么事？”
    ……
    顾七七坐在阳台附近的椅子上很久。
    这是她每天经常要做的事情，呆呆的看着远方，会让她觉得有短暂片刻的安静，让她觉得很舒心。
    毕竟，这是在流产之后唯一觉得有希望的事情。
    朝升暮落的是太阳。
    天明了又暗，暗了又明，过去的是一天。
    或许是先前太过悲伤，现在的她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货车司机为了躲避车子和她，撞上了电线杆。
    她……怨不了别人。
    那发生的太突然，只是因为她不够小心。
    罗依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她想，顾七七所需要的可能是倾诉而不是安慰吧，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是在等顾七七去说。
    原本是想让顾七七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分神，她提议去都市商场逛一圈。
    那个时候见到的人……罗依不确定顾七七有没有真的见到搂着女人的家伙。
    回来以后，顾七七变得比前几天更加沉默。
    “咖啡。”
    顾七七回神愣了一会儿，罗依又讲咖啡往她面前送了一点儿：“我加了点牛奶，你睡不着那就提提精神。”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继续低下头。
    长时间不说话觉得嘴巴都很别扭，顾七七握着咖啡杯子说，“我接到新的合作了，之前很挑剔，拒绝这个人的单子，那个人的单子。还有做好准备要打理的网站，都因为我的缘故取消了。”
    这不是你的错。
    罗依张张嘴，还是说不出口。
    她觉得这个时候的顾七七跟之前不一样，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
    难道被渣男刺激了就能活过来？
    顾七七似乎看穿了罗依在想什么，她笑笑，不准备回答。
    那个时候见到他，他曾经说过喜欢自己诶。
    他可是真的喜欢？还只是有钱人短暂的娱乐游戏。
    可是不管从那个角度来看，惨败的都是她而已。
    顾七七讨厌自己的懦弱，如果是别人受到这种事情，可能就真的疯了吧。
    她不敢疯。
    翌日。
    法芙娜五星级饭店。
    饭店名称是饭店老板以他太太名字命定的，法芙娜，听着像是做面包的名字。
    顾七七走进去，一个身形高挑的前台服务生问了。
    “1672号，对方跟我越好了。”
    服务生点点头，在电脑上查询顾七七说的号码，“请问您是顾小姐对么？”
    “顾七七。”
    “好的，请进。”
    顾七七深呼一口气，跟随在前面带路的服务生身后边去。
    她瞅了一眼位置，不是包厢，挺好的。
    对方背对着自己，手边已经打开了一瓶红酒，他用手指夹着红酒杯轻轻摇晃。
    “靳……靳东柏先生。”
    在公司的时候拒绝靳东柏两次，顾七七以为再怎么也不会联系自己了吧。
    她这时脸上的惊讶与心虚等多种多样情绪揉杂在一起，还是靳东柏起身让顾七七坐下才好了很多。
    “很久没见面了，靳先生。”
    靳东柏将菜单递给她，“这里的牛排很不错，还有饭后糕点与慕斯，女士一般都很喜欢。我看了一眼z市饭店排行，最后选择了这家。”
    真是有心了。
    顾七七低垂下头，她随便点了一些，将菜单放回原处。
    接下来就照常吃吃喝喝，他不问自己，自己也不开口说。
    靳东柏倒是对顾七七这种看似波澜不惊的做法有点儿诧异。
    “顾小姐怎么离职了，靳某觉得顾小姐的离开是让mk公司损失了一员大将。”
    “是么？”
    她低头心不在焉的切这牛排，这单生意自己就算是磨皮嘴皮子去劝人，对方也是看在那个人的面上这么做。
    自己离开了那个人，他也会以为是她顾七七没有什么用了。今天或许是羞辱，亦或许是利用自己。
    ……真有意思，还有人想利用她这么一个快要‘死’掉的人。
    “顾小姐变了很多呢。”
    靳东柏忽然凑近顾七七，两人四目相对，顾七七有种被审视被宣判的感觉。
    她撇开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故作镇定：“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真是跌宕起伏，我说出来可能你都不能相信。”
    ‘哼’，靳东柏笑了，拿过来刚刚倒入一半的红酒仰头喝尽。
    他伸手：“合作愉快。”
    “就这么简单？”顾七七总觉得他这个商人应该在考虑一些什么，比如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才能。
    现在谈论才能或者是梦想有点儿可笑了。
    靳东柏拿出餐巾擦了擦嘴角，“我们之前就谈论过这些事情，现在简单说几句就行。过不久我有一笔生意要和z市的富商合作，我想让顾小姐到场。”
    末了又加了一句：“顾小姐不会拒绝靳某吧？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她还有能拒绝的余地么？
    等人走后，顾七七坐在那个位置坐了好久，反正靳东柏说了吃的都算在他的帐上，顾七七又看了一眼菜单，选了这里最贵最好的菜和酒。
    临走的时候还扫了一眼账单，八千三。
    对有钱人也是洒洒水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