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也希望我换个轻松点的岗位,所以我就辞职了。”
现在回想,辞职可能是一时冲动过头了,没有考虑太多以后的事,但魏繁星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后悔的。
孟李秋有些惊讶,详细问起她的事,然后哦了声,“去年那个被人捅了一刀进ICU的就是你啊?”
魏繁星点点头,他就叹口气,“你这情况是特殊了点,你跟我说说你以前跟的老师是谁?”
魏繁星忙应了声,从包里抽出提前准备好的简历递过去,然后开始吧啦吧啦地介绍自己的学习和工作经历,包括跟过的项目有哪些,发表过哪些论文,拿过什么奖之类的。
“挺好。”老爷子听完,点点头,把一张纸递给她,指指一边的饭桌,“去吧,写个卷子,没有时间限制,想到什么写什么,做完就行,实在不会写空着也行。”
魏繁星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乖巧的嗯了声,接过卷子和笔,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支笔,坐过去开始写试卷。
刚坐下,就听见老爷子问陈女士:“阿时今天在回春堂?”
“说是有好几个病人预约了今天复诊,晚上他还要跟朋友出去吃饭,早早就去诊所了。”陈女士回答道。
魏繁星低头看着卷子,卷子上的字迹都是手写的,黑色的行楷字体苍劲有力,应该是老爷子自己出的卷子。
上来第一题就是默写,“肾何以能聚水而生病?岐伯曰:____”
《黄帝内经》里的原文,这一段她记得最牢的只有一句“阳化气,阴成形”,至于前面的,还真是要仔细回忆。
于是魏繁星根本没有心思去听孟李秋跟陈女士到底说了什么,埋头努力回忆着背过的书,一路做得磕磕绊绊的。
等到日光西坠,她终于做到了病案分析题,那是卷子里最后一道题,是个大题。
魏繁星这时忍不住鼓着脸松了口气,幸好这考试没有时间限制,要不然她肯定不及格。
她埋头读题,没发现客厅里坐着闲聊的三个人其实一直都在关注她,孟李秋甚至还评价了一句:“坐得住,不浮躁,这点就很好。”
做学问也好,学技术也罢,最怕就是心浮气躁急于求成,孟李秋倒不强求学生一定要学得多好,或者医术能有多高明,只要肯脚踏实地,终究有滴水穿石的一天。
魏繁星至少到目前为止的表现都很让他满意。
试卷最后一道题,是一则医案,大概内容是:一男性患者,37岁,晚上盗汗多年,每每醒后,汗湿衣背,有时半夜惊醒后再难入睡,烦躁不安,长此以往,精神疲惫不安,他在其他医院求诊,按盗汗以滋阴办法治过,也按自汗以玉屏风散巩固表气治过,都收效甚微。
“遂求诊回春堂,切脉得知其双寸脉亢进,余(指孟李秋)以火麻仁、艾叶……加桑叶、泽泻……经过调理,患者汗症消退,问:患者汗症的病因病机是什么?为什么没有用滋阴的药物患者的汗就能止住?”
魏繁星看完题干信息,想了一会儿,提笔开始写:“汗为心之液,长期流汗就等于伤心血……所谓盗汗阴虚,自汗阳虚的说法在临床上并不全面,很多汗症患者其实是表气不能入里,阳气不能入阴所致……”
她洋洋洒洒一通写,写了半张纸才写完自己的答案,然后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错别字了,这才满意的盖上笔帽,把卷子拿给孟李秋批改。
孟李秋重新戴上老花镜,仔细的看了她写的卷子,重点在最后一道病例分析。
魏繁星的思路并没有问题,回答得十分全面,将每一味药在处方里的作用都提到了,他满意的点点头,“我们中医治病就是要这样,抓主干,不能被单纯的症状蒙蔽,要从整体论治……”
魏繁星一边听,一边点头。
阳光的威力慢慢减弱,平时照顾孟李秋的刘阿姨终于办完事提着菜回来了,孟李秋停下跟魏繁星之间的病例讨论,笑道:“我跟繁星师徒俩第一次见面,晚上在这边吃饭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同意收魏繁星这个徒弟了。
魏繁星不禁心里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喜色来,抿着唇笑了一下,陈女士看过去,有些惊讶。
她才发现,这个女孩子放松地笑起来和平时是不太一样的,脸孔像被点亮了一样,格外好看。
林凯也大喜过望,但却忙道:“还是先回去,家里其他人也一起过来了,我们先回去把好消息告诉大家。”
好消息当然是魏繁星通过了考核,成了孟老的学生,也得到了一份新工作。
孟李秋闻言没有再留他们,“行,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对了,五一假期结束之后去上班,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魏繁星赶紧点头答应。
陈女士一边加魏繁星的微信,一边笑呵呵的道:“我家那个小子还说怕有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师姑,我看他这回真该哭了。”
顿了顿,又继续笑:“我大孙子就这样多了个小师奶奶,哎哟喂——”
魏繁星一时腼腆地笑笑,又觉得好奇,怎么老板娘看起来还这么年轻,就已经有大孙子啦?
哎,真是人不可貌相。
魏繁星和林凯从孟家出来,已经快到傍晚时分,比起来时的紧张和忐忑,尘埃落定后他们的心情轻快又愉悦,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林凯还道:“要不然打电话叫晶晶他们都过来,在你学校附近吃点?你给介绍介绍?”
魏繁星爽快的点点头,“附近有一条小吃街,挺多吃的,去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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