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做上记号之后,抬头看到惊蛰低头在草稿上验算,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从那个恨不得一道题一问她,问了也不一定能听懂的人,听懂了也不一定下次还能做对的问题学生,进化到可以脱离她的帮助也能顺利完成作业的人了。
学习是痛苦的,因为痛苦而不想开始,也常常想放弃,但因为痛苦,在取得进展的时候,成就感也是加倍的。
那种满足感并不单纯来自于成绩。
就算现在没有惊蛰,他也不会放弃努力了。
他有点享受这种感觉,不是为了追赶她,而是不断超越自己,变得更有底气。
“惊蛰。”他叫了声。
她抬头看他:怎么?
林骁拿笔敲了敲桌面,抬了下下巴:“歇会儿,出去走走?”
惊蛰抬头看外面,透过窗子看到深黑的夜幕,这么晚了,她掐了下眉心,点点头:“好啊!”
他们带上了朵朵,朵朵很久没有和惊蛰还有林骁一起散步了,它快乐地撒着欢,林骁挺喜欢宠物猫猫狗狗,但没有跟它们玩乐的乐趣,朵朵倒是很喜欢他,每次都很气愤他不理它,这会儿甚至拿脑袋撞林骁,林骁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惊蛰抬手扶了他一下,他原本可以稳住的,但他没有,他只是在撞到她的时候,低声说了句:“抱歉。”
任由惊蛰手扶在他腰上,夏天的衣服薄薄的一层,她甚至能摸到他的肋骨,于是仓促收回手,去揪朵朵的项圈,拍着它脑袋说:“别闹。”
林骁看着她明显不好意思欲盖弥彰,低声笑了下。
他想问一问她和周不言怎么回事,可两个人走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开口的契机。
回去又做了半套卷子,各自就去睡了。
剩下的九天过得很快,醒来就是背书做题,闲下来就去散散步,惊蛰给花园里的玫瑰做修剪,偶尔剪下来的花朵做装饰,林骁经常会问她要一枝,仿佛是送给他的。
那种暗戳戳的小心思,多到藏不住。
后来她甚至会主动递给他一枝,他会故意拖延几秒,等着她不解地把花往他面前递一下,然后专注听自己的心跳。
周不言离他的生活很远,意味着离惊蛰应该也很远,但就像是埋进来一根刺,她到底刺没刺到不知道,倒是扎得他很疼。
他一会儿想把周不言找来揍一顿,一会儿想把惊蛰抢过来。
一会儿觉得肯定没什么,一会儿又觉得不可能没什么。
他偶尔相信自己了解惊蛰不会早恋,偶尔又诘问自己,说不定她心里有他,告诉周不言等毕业呢?
他并不想纠结这些,只是脑海里的念头来回闪烁,并不太受控制,毕竟想这些问题不像数学题一样有一定门槛,随便脑子转一下就可以转出来一百八十个弯。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容量这么足。
他在开学前一天生病了。
发烧,浑身疼。
当然之所以病了,一半是吹空调吹多了,一半是装的。
毕竟发烧三十七度六,并不足以让他要死要活。
他下楼去找药吃,惊蛰在楼下跟孙姨商量明天的早饭,看见他,她探头问了句:“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一瞬间变得脆弱起来,扶着额头,轻轻摇头:“我没事。”
惊蛰便走了过来,伸手在他头上一探,“发烧了。”
她表情一下子有些紧张:“要不要去医院啊?”
他虚弱摇头:“没事,吃两片退烧药就行了。”
于是看她去翻医药箱,他就势蜷缩在沙发上。
她拿了药又去帮他倒热水,半蹲在沙发前拍他的胳膊,轻声说:“把药吃了。”
他装模作样闷哼一声,耷拉着眼皮看她:“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孙姨也说:“要不我来照顾,妹妹去学习吧!”
林骁眼神饱含脆弱和希冀地看着她。
惊蛰摇摇头:“我作业已经写完了。”
然后扬声对孙姨说:“没事,我来就行。”
林骁扯了下嘴角,抬手递给她:“拉我起来一下,我没力气。”
惊蛰握住他手的时候,他悄悄握紧了些,然后起身把药喝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他甚至想喊周不言过来看看。
就算你暂时占了位置,我迟早也得把这墙角给挖穿。
第二天去学校,班主任为了鼓励他们,引用了一句历年来的爆款励志语:“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林骁感冒还没好利索,意识混混沌沌的,听到这句抬了下头。
然后挑了下眉,缓慢点点头。
是的,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是吧?学长。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尧尧(已黑化)
哈哈哈评论区看到的,太好笑了。
宝子们,对不起,我每天都在尽力早点更,但我作息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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