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和白老太太之前……有过一个小女儿？
    乔素微微愣了一下。
    之前靳临和她简单介绍过白家的情况，她知道的是白老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个女儿……
    “这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她年纪大身体又不太好，我们也都很久没有谈过这件事了。”
    白老深深叹了口气，才将这尘封几十年的旧事给说了出来。
    几十年前，白家老太太林蓉意外怀孕，因为是个女儿，且白家一直是阳盛阴衰，所以再三考虑之下，老太太不顾高龄生产的危险，还是诞下了近几十年来，白家唯一的小公主。
    也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小女儿，叫做珠珠。
    掌上明珠。
    可惜白珠出生的时候身体不太好，一直是在白家小心养护着，外界也很少人知道白家多了个小千金，就这样在细心的照看下，白珠的身体一点点地好转。
    就在众人打算迫不及待地把好消息放出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家中贪婪的保姆觊觎白家的财产，故意绑架绑走了白珠，当知道消息的时候，白天苍与白老太太差点就要崩溃了，却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担忧，竭尽白家所有的势力却找回白珠。
    可惜，在白珠走丢的一年后，传来的却只是坏消息。
    “……那个该死的保姆伏法，她承认是她绑走了珠珠，可惜珠珠在被绑的一个月后就突然发高烧，那个保姆……她直接把珠珠给丢在乡下的某间农房里面，任由珠珠……就这样死去！”
    即使几十年过去，时光匆匆流逝，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白老还是恨得咬牙切齿，“我们白家的掌上明珠……就这样没了……”
    白老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他最终匆匆赶过去的时候，最后一眼见到的，却是一个朴素的小铁盒子。
    ——里面装着的，就是他们珠珠的……骨灰。
    知道白珠惨然离世之后，当时还是白家掌权的老太太直接昏死过去，她不肯接受这个事实，精神上出了很大的问题，开始神情恍惚，不相信女儿珠珠就这样离开了自己。
    看着爱妻的病情一点点地变严重，白天苍心痛不已，但他身为白家的家主，只能强忍着悲痛，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大儿子扶持起来，确定对方能掌握白家之后，便匆匆带着白老太太去国外治疗。
    几十年过去，白老太太地病情也稳定了不少，这才在半年前又重新搬回了虹城，不过两人都不是什么高调的性子，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家那老婆子对你有点太过热情，被吓着了？”
    许久后，白老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乔素微怔了一下，点头，“白奶奶好像特别喜欢我……但我今天是第一次和她见面的。”
    “因为你和珠珠……很像。”
    白老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你有一双桃花眼……而珠珠有的，恰好也是一双桃花眼。”
    说来也奇怪，白家上下这么多人，一直传承下来的，都是一双相似的丹凤眼，唯独几十年前白珠出生的时候，一双桃花眼明晃晃的，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乔素微微怔住，错愕的话脱口而出，“就因为这个？”
    因为一双桃花眼？
    “就因为这个。”
    白老摇摇头，眼中带着叹息，“如果珠珠还活到现在，也应该快四五十岁了，可惜我和老婆子年纪越来越大，记忆里也慢慢地在退化，如果不是身旁还有身珠珠三四岁时候的照片，恐怕现在大脑也一片空白……”
    白珠被绑架后离世的年岁实在是太小了，小到白老和白老太太都没有办法凭借着记忆中的印象，去勾勒出白珠长大后的样子。
    所以，在今天看到同样有着桃花眼的乔素时，即使年纪根本对不上，还是不不小心失了态。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还是忘不了珠珠，那么小小软软，还趴在他们膝间撒娇的小女孩……
    “……不过珠珠小时候刚出生的时候就长得很可爱，要是长大成人了，一定是个漂亮的大美人。”
    此刻的白老，依旧花白着头发，只是脸上再也找不到属于赌石圈泰山北斗那般的精神与自负，褪去身上无数笼罩着的光环，不过也只是个普通老父亲的身份而已。
    说话的期间，白老眼神的焦点一直是放空着的状态，眸光复杂而又怀念，显然是真心在想念着“珠珠”的。
    即使他们真正相处着时间不过千天。
    不知为何，望着这一幕，乔素的心底有些被触动到，下意识脱口而出，“白老要是不嫌打扰的话，我以后可以多来看看白奶奶吗？”
    白老神情一顿，脸上先是露出差异的表情，随即明白了乔素的意思，摆摆手，“素素啊，我和你说这些，只不过是个老头子一个人的小唠叨而已，你心底可不要真有什么负担。”
    “不是的白老，我很喜欢白奶奶。”
    乔素一脸认真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多和她相处一会儿。”
    虽然白奶奶有时候的热情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但她很是真的很喜欢白奶奶的。
    白奶奶的身上有种令人舒心温暖的感觉。
    “哈哈……素素你要是愿意，当然可以啊，我们白家已经很久没有女娃娃这样的小辈了。”
    听乔素这样说，白老心底也是一暖，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你要是来了，我家那老婆子一定很开心。”
    “对了，下次记得早点来，可不要带什么礼物，那多生分，人到了就行……”
    聊着聊着，房屋外的也夜色也越来越浓郁。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乔素准备起身告别，在白老的强烈要求下，还是被老人家亲自带着护送出白家。
    还没走到正大门口，远远的就瞧见一辆黑色的科尼赛克停在大树底下。
    “哟，这是有人专门来接人了，那我老头子也不在这儿耽误你们小两口了。”
    白老揶揄一笑，乔素抿嘴说了句“再见”后，招手朝着车里走去。
    看着她急匆匆离去的纤瘦背影，白老似想起了什么，轻轻叹了口起。
    如果他们的珠珠当年活下来……应该和素素小友一样，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是惘然了……
    刚关上副驾驶的车门，乔素下意识朝窗外看了眼，不经意瞧见了白老最后那落寞复杂的眼神。
    不知怎么的，心底跟着一起酸涩了一下。
    “怎么了？”
    驾驶位上的男人敏感察觉到了乔素情绪的变化，低沉着嗓音问出声。
    “没什么。”
    乔素摇了摇头，可当对上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之时，鬼使神差地说道。
    “靳临，你喜不喜欢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