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僧帽水母生无可恋地听座如歌唱歌。
毕竟座如歌有个习惯,就是唱歌一定要有听众, 不然他就会患上爱丽丝一样的孤独症。之前在深海中, 每次队长唱歌, 都是全队最弱的北海狮去舍命陪君子。
现在北海狮没有跟过, 苏家也没有适合的听众,僧帽水母只能亲自上阵。
其实平心而论, 座如歌的歌声很好听, 恢宏壮阔,唱出了海洋交响乐的气势,如果不是天天听的……僧帽水母还是会很喜欢的。
僧帽水母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持续了两天, 就有妖怪前来分担了。为了让座如歌帮白棠和熊猫精首席牵桥搭线, 白棠和苏思远坐到了座头鲸演唱会的前排,乖乖听座头鲸唱歌。
彼时座头鲸唱到抒情低缓的部分, 曲调像是夜中涌动的暗河, 舒缓宁静又催人入睡。
白棠打了一个哈欠, 眼睫沾上了泪花, 他正想伸个懒腰,忽然肩头一沉。
苏思远靠在他的肩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棠看了一下时间,果然是八点,苏思远的生物钟一向准到不可思议,每次一到晚八点,他就会在打瞌睡和强行清醒的边缘试探,最后对着睡梦的边界大鹏展翅。
以往这个时候,苏思远都是抱着那个等身抱枕入睡,苏爷爷还笑过苏思远,说他都这么大只妖怪了,还克服不掉小树懒的毛病,非要抱着一些东西才能入睡。
当时苏思远正在喝粥,他一声不吭地听完苏爷爷的调侃话,棕色的眼眸轻眨,静静地看向白棠。
好像在说,这是你送的抱枕,我才要抱着它。
明明对方什么也没有说,白棠却从那双眼眸读出来这句委委屈屈好像在撒娇的话。
“苏撒娇?”白棠趁着苏思远熟睡,小声地谴责对方,过一过平常不能过的瘾,他揪起苏思远的一根呆毛,凶狠地揉了揉,就像苏思远之前欺负他的小绿苗那样,狠狠地欺负回去。
男人突然动了一下,在白棠的肩头不轻不重地蹭了蹭,把作威作福的白棠吓得全身僵直,紧张兮兮地盯着苏思远,脑海中所有的神经都和对方的一举一动绑在一起,稍有动静,心脏就不安地砰砰直跳。
薄唇轻启,吐出一声梦呓。
白棠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只是那颗心刚落下没多久,又颤颤巍巍起来——
男人的双手静静抱住白棠的腰,还将脸埋进白棠的脖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像他平常抱着等身抱枕一样,不光要八爪鱼一样抱住抱枕,还要闻闻味道。
抱枕里塞满了花瓣,各种花都有,混在一起的香味十分甜腻。
而今天在睡梦中嗅到的味道……香味好像有点淡了?
男人的鼻尖压在脖颈的肌肤上,因为按压的太过用力,漂亮的鼻头都快被压成猪鼻子。
此刻这只猪鼻子就抽了抽,想要追寻记忆中熟悉的味道。
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猪鼻子拱来拱去,欢快地拱到颈窝处,温热的鼻息全部喷洒在那处位置。
就像含羞草被掐了叶尖,白棠全身一僵,脚趾慢慢曲起,足背呈现紧绷的弧度。
白棠想要推开苏思远,可是苏思远平日抱着抱枕的功力太过深厚,双手牢牢禁锢住白棠的腰,扯也扯不开。
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
座头鲸还在忘情地歌唱,唱到高音的地方就闭上眼,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而僧帽水母在另外一个位置低头看小说,屏幕的光照亮了她专注的面容,僧帽水母完美演绎了什么叫,一心只看玛丽苏,两耳不闻窗外事。
昏暗的光线,僻静的角落,低沉浑厚的歌声游荡着扩散开,悠悠长长好似余音绕梁,可是白棠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太响了,砰、砰、砰,一声又一声,好像要打乱歌曲的节奏,要惊醒熟睡中人。
细汗从锁骨处冒了出来,蒸腾出极其微妙的氤氲香气。
苏思远忍不住舔了一口,怀里的“抱枕”忽然抖了抖,触感软腻丝滑,像是上好的绸缎,随时会从怀里溜走。
枕头套什么时候是丝绸质地的?
要更加用力地抱住才行!可不能溜走了。
双臂的禁锢更加牢固了几分,白棠听到男人在睡梦中含糊不清的梦呓,对方用鼻子蹭了蹭被汗濡湿的肌肤,又轻轻咬了一下。
一滴汗珠从额角滚落。
小番茄再次新鲜出炉。
*
苏思远睡醒后,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手中的抱枕。
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抱枕换了丝绸外套,摸起来滑滑的。
抱枕的香气好像也淡了不少。
奇怪,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梦?预示着我要换抱枕了吗?
心中的小树懒不开心道:“这是棠棠送给我的抱枕!不换不换,怎么也不换!”
然而当苏思远下楼,瞥见白棠锁骨上的牙印时,混沌的脑海忽然照进一束光,将记忆中特别的手感和香味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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