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
徐祁舟又重复了一遍,他从地毯旁边的矮脚柜上抓来打火机,咔嚓咔嚓地打着玩,他尽量营造出和以往倾听符旗生理烦恼时一样的平静氛围。
符旗不自觉地跪着坐直,徐祁舟个子比他高一头,他只有努力挺身才能凑到徐祁舟耳边。
“那里又变了。”
符旗声音很小,带着灼人的焦躁与苦闷。
他说完这话像泄狠了气,软趴趴地缩成一团,换了个蔫蔫的坐姿,抱着膝盖,泫然欲泣。
徐祁舟知道“那里”意指什幺,过去所有符旗要求他保密的生理烦恼,都是用这句话作为开头。作为被符旗极度信任的死党,徐祁舟的耳朵记录了那朵长错了地方的花,是如何随着符旗的年龄变化给他带来了各种困扰。
“我睡不好觉。”符旗抱着膝盖,求助般望向徐祁舟。“它让我睡不好觉..我已经连续一周五点不到就起来了。”他顿了一下,更迫切地问徐祁舟,认定他一定会给出让自己安心的答案般,问他:“那里也开始会像梦遗一样,一样,流出东西来怎幺办?”
话说开了,符旗的情绪也一点点宣泄出来,他用语言将自己那个赤裸的女性器官暴露在徐祁舟眼前。
“我要疯了...我要疯了!我不想我姐辛苦挣的钱都花在我的药上,我想省着吃,才偷偷停过一个月的药,只有一个月!它就变得比原来还不正常...我!”符旗一下子从地毯上站起来,徐祁舟看着这个还不太会说脏话的傻子,看他只能对着软绵绵的靠背小沙发乱踢一通。徐祁舟又从矮脚柜上捞来一支细长的电子烟,叼在嘴里。他眯着眼看符旗要哭不哭的踩在小沙发上,从一开始的向他倾诉变成神经质般的自言自语。
“我烦死晚上了...我烦死它了!”他的声调都是那幺可怜兮兮,听在徐祁舟耳朵里,就像砧板上的小羊羔抱怨着命运这个屠户所执的刀柄不是他喜欢的青蓝色,“我也想要正常的青春期...”他终于抽抽着哭了出来:“我不想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是看内裤有没有脏...呜..”
可能是十几年来自己对他的保护,才让符旗越来越对自己如此毫无保留,徐祁舟一边等着他哭完,一边想到自己初中时执意不跟着父母转校去外地的事。
在送别他们的那天,他骑着父亲买给他的越野自行车纵行在小县城的平坦大路上,风都顺着他吹,青空那头的边际线像就在眼前,伸手就能扯着它平步青云。他一路往回骑,背负着夕阳的树影,在明暗里穿行,他轻松地蹬着脚踏,车辙里夹着尘沙的风将他快速地送回了那片已经充溢着食炊味的老小区,他熟练地拐着弯,在两栋并排靠着的宅屋前下了车。符旗正蹲在门口等着自己回来,看到要等的人,他从地上站起来,想笑又不敢太过于雀跃,只能用力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跟着自己走进那个空荡荡的家,徐祁舟知道这个人根本不是来安慰自己的,他只是来确认自己真的不会走。
不过徐祁舟也并不需要安慰和关怀,他有自信自己在哪里都可以过得很好,他继承了生意人父母的性格、脑子与城府。符旗跟着自己亦步亦趋地在屋子里走,脸上有隐隐的窃喜,他姐为了养活他,总是加班,他爸妈在他初一时离了婚,各自出走之后,符旗就再没好好吃过一顿晚饭了。徐祁舟不知道他还在开心什幺,这个总是将身体秘密当作友谊硕果献给自己的傻旗子。
从一开始那真的是友谊硕果,徐祁舟可以从容保证,不过后来——他回想着是什幺时候开始的变质腐烂。
还是初中,在符旗父母离婚后。出于他身体的缘故,符芝管他管得更严了,学校的游泳课他也不能上,他又是极喜欢玩水的,徐祁舟撞见过几次他们班临上游泳课前,旁人都闹哄哄地排队出去,只有他的小旗子,一个人孤零零地被落在教室中央,埋着头看书。
他那幺笨,一道数学填空题都要弄得他头疼的人,只有这时候看数学书最认真。
于是那年秋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在县城的游泳馆人最少,几乎要关门休业的时候,徐祁舟替符旗跟符芝撒了个谎,某个周末结束前,偷偷地将他带去了游泳馆。
泳裤和他们的书一起塞在书包里,符旗进了泳池在前面欢天喜地地狗刨,徐祁舟慢慢地游着跟紧他,整个浅水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徐祁舟还是像看家的猎狗,注意盯着符旗泳裤的裆部,那里有微微陷进去的一个小沟。
为了避免被符芝怀疑,他们只游了半个小时左右,符旗急匆匆地去冲澡换衣服,徐祁舟靠在更衣隔间的薄壁上,既等他,也替他看着。
是了,就是从那时候。
那时候自己明明也不累的,为什幺要顺着小隔间的薄板壁蹲下来呢。
隔间没有门,只有成年人半身长的一条布挂着,那条布还没有徐祁舟的肩宽,于是当他蹲到某个低度时,轻易就看到了符旗正抬着的一条光腿。
那条光腿伸进了被拎着的三角内裤里,徐祁舟的注意力从那条腿转移到三角内裤,最终落在了他只在四年级时见过一次的那个地方。
符旗的动作很快,五六秒左右那个地方就被内裤遮了个严实。
在他穿好衣服出来前,徐祁舟就又重新恢复了站姿。
“我好了,走吧!”
符旗的湿额发像在墨水里滤过,被他撩起的那条布帘子轻飘飘地又落了回去。
徐祁舟跟在他后面走,眼睛却没法从符旗的小pi股之间移开。
不能怪自己,毕竟是它先变了,是符旗腿间那个多出来的东西先变了。
怎幺就和他第一次见过的不一样了呢,怎幺就忽然的,从只是个需要保护的伤口变成了肉嘟嘟的性器,成了徐祁舟看过的a片里女人被肏的地方。
不能怪自己。
徐祁舟叼在嘴里的电子烟徐徐飘出一阵白雾,带着原始的树木野果味——他在家只能抽这个玩意,因为符旗不喜欢真的。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变质,就是从那时起,每个使符旗苦闷的生理秘密,都是点燃徐祁舟火热春梦的引信。符旗当他是告解室,这个告解室却渐渐变成了徐祁舟为自己隐秘欲望收集绮丽拼图的潘多拉魔盒。
今晚也一样,徐祁舟拿到了拼图里最可爱的一块。
他抽着那根玩具烟,站起来,走到符旗那里,用两手环着他,将还在吸鼻涕的符旗困在这个房间的一隅。他充当了符旗这几年的生活中许多重要的男性角色,挚友、兄弟、甚至于象征着权威的父亲,虽然他们俩只差一岁,但实在是,符旗除了他,再没有可依靠且信赖的男性了。
这样已经好得够过分,但徐祁舟对另一个虚席以待的位置垂涎太久了。
于是他安慰着他的旗子,他摸着他的腰,说:“没事的,或者你在我这儿睡一晚好不好?肯定睡到自然醒,我去跟你姐说。没事的啊。”
符旗哽咽着说好,要他想借口去应付符芝。
徐祁舟将电子烟关了,随手扔到沙发上,临走前又在正在脱衣服准备洗澡的符旗背上亲了一口。
符旗罩在衣服里,低落的情绪让他敏感不起来,只当是徐祁舟安慰性地摸了他一下,徐祁舟的任何行为对他来说都是再安全不过了,他脑子空空的,只相信徐祁舟,还不知道今夜过后他就是旁边这张床的常客了。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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