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一切还在轨道上。
那她现在懂了么?
她变得越来越坚硬。故事被重新书写,就像王齐南消失时一样,她硬气地挺着,承受一切。
反倒李云崇焦躁了。
“我明天也不会去上班。”成芸说。
李云崇没有马上回答,自顾自地掏出烟来抽。
成芸拨开鸡肉,“你找个人接班吧。”
李云崇吐出烟,轻声说:“小芸,不要闹。”
“你要是担心那些老账被翻出来,可以让曹凯接,他都是知道的。他接我的活不会有问题,他做得总会比我这个半吊子——”
“你再说一句。”李云崇打断她,低沉地说。
成芸看向他,“我本来也不怎么会你们那些,这几年要不是你分心帮我,公司肯定亏损的。”
李云崇压着怒气,鼻息渐劲。
“什么叫‘你们’?”
我跟谁是“你们”,你又跟谁是“我们”。
成芸不以为意,说:“哦,这个,就是你们了。”
说的人无心,只图简洁省事,听得人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成芸——!”
李云崇的愤怒来得始料未及。他气得烟扔到一旁,直接站了起来。
他心中有火在烧。
他只承认愤怒,不承认嫉妒。
“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你也知道你做公司会亏损,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多久了,我教了你多久了?你学会哪怕是一点没有?扪心自问你到底有没有认真过,我教的东西都去哪了?”
成芸安静坐着。
她越安静,他心里的火烧得就越旺。
“十二年了成芸,十二年了!你吃过的亏都忘了么?”
成芸微怔,语气茫然,淡淡地问他:“我吃过什么亏?”
李云崇见她这样,终于忍不住,用牙磨血似地念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王齐南。”
“啊……”成芸恍然,她点了点头,“南哥……”她陷入回忆,半晌失笑,低声说,“我有点记不清他的长相了……我就记着他凶……”
是真的凶,爱人爱得狠辣。生性的烈酒,兴头上恨不得拿刀剁了你。
李云崇听到她说她记不住王齐南的长相,稍稍宽心。
他没有提醒她那个男人一头板寸,断了右眉。
李云崇隔着那碗归圆炖鸡汤对她说:“当初你跟疯子一样,为了那个杀人犯,吃了多少苦。到头来呢,他还不是走了。他给你带来了什么?人要有记性才行,你现在再回想以前,是不是觉得自己傻?”
成芸不语,李云崇拨开鸡汤,拉住她的手,骨瘦如柴的手。
“小芸,爱不是那样的。那种爱带来的除了伤害,什么都没有。”他说着,看到成芸苍白的脸,难得的也激动起来。“我恨的,小芸,我很恨这些狗屁不是的人,他们这么缠着你,这么消耗你。你吃过那么大的亏,为什么不长记性,为什么?”李云崇恨铁不成钢似地说,“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时间慢慢地流过,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噼里啪啦地声音搭在巨大的玻璃窗上,远处雷声阵阵。
成芸抬起头。
先是看到了李云崇微微松弛的脖颈,又看到他疲惫衰老的脸庞。
这些日子,他跟她一起熬着。
成芸反手握住他,说:“崇哥……”
“别这么叫我。”
成芸抿了抿嘴,又道:“李云崇,我跟王齐南……我们俩……”李云崇眼皮微跳,时隔十二年,她再提起那个男人,声音依旧带情。
成芸有点哽咽,顿了好久,才鼓起一口气迅速说:“这辈子,我跟南哥没缘。可……”
正因为释然,所以才经不住打颤。
“可那不是吃亏。”成芸看着李云崇,唇角坚毅,眼里有泪,但说什么也不肯流下。“你误会了,那不是吃亏。”
“我恨过老天。”忍了好久,十二年。到此成芸终于不自主地一抖,泪水流下。
只右边,右眉右眼下,一滴直落到底。
干干脆脆的祭奠。
“但我没恨过他。”成芸泪里道,“南哥有情有义,我怎么可能恨他。”
天外一声雷。
真像那个血性男人的回应。
他无视另外一个人,只跟她说话。说思念,说再见,说过往那段路,谢谢你了。
雷声在天际回荡,慢慢地,尘埃落定。
那雷炸得李云崇眼前一晕,太阳穴突突地跳。明明跟他没关系。
等晃过了那一阵,眼前是成芸,她扶住了他。
她眼角还留着泪,人却已不再悲伤。雷声停,她仿佛真的送走了故人,留下的自己半点没变,接下来的路还是一样走。
她的瞳孔黑亮,亮得让人好羡慕。
什么都无所谓了,李云崇想,她不去工作,不想上班,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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