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音很重。成芸看到他抬起来的手,指节粗大,有冻疮的痕迹。
“你找我们有事么。哦,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成芸问完话,给他充分的时间思索,最后他小声说了一句话,成芸没听清,“周东什么?”
“……成。”
“哦,周东成。”成芸说,“你比阿南大多少啊?”
周东成缓缓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头。
“……”成芸无语,“你就比他大一岁?还是十岁啊?”
周东成摇头,他身后忽然有人说话。
“我哥比我大一小时,我们是双胞胎。”
伴随着声音,阿南从周东成身后走过来,两人错身之际,阿南伸手,周东成把手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他,然后就走了。
“双胞胎?”阿南出现的一刻,成芸放下心来,而后一字一句地问:“你确定?”
阿南把手里的东西拿起来,那是一个塑胶的水袋。阿南另外一只手拎着一个水壶,他把水壶放到一边。水壶噗噗地冒着热气。
成芸走过去,帮他拿着热水袋,阿南拎起水壶要往里倒水。
“你倒准点,烫了我就没住宿费了。”
“……”
没灯没亮,可阿南倒得还挺准,一点都没洒。在热水下流的过程中,成芸又问他:“刚你说真的?你和你哥真是双胞胎?”
“嗯。”阿南低声说,“真的。”
“那他怎么这样?”
阿南抬眼瞄了她一眼,“怎样?”
“看水!”
阿南低头,成芸淡淡说:“你哥哥精神是不是有问题?”
阿南没有回答,好像不想多说的样子,成芸也没有再问。
水袋没有装满,阿南系好之后拎给成芸,说:“放到床尾,山里凉。”
阿南说完便要走,成芸靠在门框上说:“明早再帮我烧点水。”阿南转头,成芸的身影在黑夜中看不分明。
“我要洗澡……”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夜间山林里悬浮的黑色羽毛,随她转身关门,悄然落地。
成芸打开手电,看见张导趴在床上,露出两只眼睛。
“干嘛呢这是。”成芸一边说一边走过去,照阿南的话把热水袋放到被子尾。
“成姐,他哥怎么这么爱吓唬人?”
成芸躺到床上,盖好被,说:“睡吧。”
折腾了这一会,之前的困意全部袭来,成芸和张导很快入眠。
第二天清早,成芸是被冻醒的。
脚底下的热水袋早就凉了。
被子里还稍稍有点热乎气,露在外面的脸和脖子已经冰冷冷的。
床很硬,睡得也不舒服。成芸坐起来,觉得后背跟上了钉板一样。她晃动身子的时候,余光看到一旁的张导。
“小张?”
张导还在睡,睡梦中眉头稍稍有些紧,张着嘴巴,一下一下地呼吸,还不时抽一下鼻子。
成芸觉得有点不对,她把手伸过去,摸了一下张导的额头。
“……”
感冒了。
成芸快速起床,穿好衣服。张导迷迷糊糊地也醒了。
“成姐……”
她开口,鼻音很重,成芸到她身边,把被子拉上来一些。
“你觉得怎么样,我看你好像是感冒了,稍稍有点热。”
张导砸吧砸吧嘴,说:“我感冒了……”
成芸说:“你躺着,我去看看有没有感冒药。”
“成姐……”
成芸刚要走,张导叫住她。她转头,看见张导巴巴地看着她。
“扣……扣钱么……”
成芸觉得有点荒唐,“妈的,你被周东南传染了是不是,老实呆着。”
她推开门,一瞬间,山里冰冷的空气挥洒全身。
像一阵清涛,从皮肤渗入,又舒展到四肢。
本来有些急的步伐,也慢慢地缓和下来。
楼下的角落里有白色的烟雾,或许是阿南在烧水。
夜散尽,整个侗寨显露出来。如果说昨夜的寨子像是蒙了一层黑纱,那如今便是风起纱动,让人见了下面一幅淡淡的水墨画。笔法不怎么细腻,细节也不灵动,可贵在真,真则沉。
成芸的脚步放缓,下了楼。
果然是阿南在烧水。
烧水的器具在屋外,阿南放了一个小凳子,上面有个热水壶。一楼的大门敞开,从门的角落里伸出来一根插线板,热水壶的电线插在上面。
阿南抱着手臂,靠在门板上,低头看着冒热气的水壶。
或许是因为回家了的原因,他脱掉了夹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这衣服应该是他们民族的便服,纯黑,对襟开,比一般衣服长一点,过腰半尺。裤子也是黑的,普通的直筒粗布裤。鞋还是之前的那双鞋。
他入神,完全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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