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待部下依令跟上,自己挥舞手中环首大刀,一马当先,冲上前去。
他这几年因自恨武艺不比人强,每日苦练不止,此时已经是武艺胆略皆过常人,一马当先冲在最后,到得两军交战之处,觑得一个金兵落单,一刀下去,对方已经是被他劈为两截。
在他身后,几千中军精锐亦是赶到战场,与势若疯狂的女真骑兵战到一处。
对方原本冲杀吴玠地步阵已经足够吃力,阵后还不停的有射术精良的弓箭手射箭助战,中箭的骑兵或是落马,或是战力减弱,被步卒用长矛捅下马来,好不容易要将步阵冲乱,却又有一股生力宋军杀将过来,一时之间,所有的女真骑士都是心生绝望之感,原本那狂冲猛打劲头,立刻衰落下去。
突合速知道情形不妙,他已经要耗光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大腿处的箭伤还在流血,隐隐做痛,坚持到现在,眼看就要获得战果,而身后的宗弼已经带着部下冲杀过来,他心中明白,是否有望冲过敌阵,机会只在眼前。
当下大吼一声,带着自己的亲兵和几百骑兵,迎头向种极等人杀去。种极正觉与敌人普通骑兵对杀并不过瘾,看到有敌将冲杀过来,虽然不明身份,想必也是敌人地高级军官,当下精神大振,手中长刀一摆,先砍飞一个苦苦缠斗的敌兵,然后自己迎杀向前。
他的亲兵见主将如此,当下不敢怠慢,亦是跟随而上。
如此一来,种极身边立刻汇聚了一百多骑的小股骑兵,与突合速率领的小股骑兵立刻相撞在一起。
红与黑的两支骑兵,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一声不响的乱战成一片。
开始时,金兵尚且凭着武艺和经验上的更胜一筹,略占上风,而几回合下来,宋军却凭借着士气和充沛的体力,将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金兵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很快,黑色的骑兵越打越少,越来越不是对手。突合速虽然砍翻了几个宋军,却已经是两眼发黑,无力再战。他身边的亲兵也是累的脱力,只能护住主将,慢慢后撤。
种极看的清楚,挥刀直上,砍翻了突合速身边的亲兵,一刀直劈过去,突合速挥刀格挡,却被种极一刀正中,一溜火星过后,突合速长刀脱手,种极刀势不减,一刀斩在突合速的胸前,将对方斩落马下。
主将身死,突合速所部的残余骑士立刻大乱,若不是身后马蹄声声,宗弼已经率军赶到,只怕他们就会掉转马头,立刻奔逃。
待宗弼率着全军赶到,宋军各部亦是赶到,列阵完毕。
照例的箭雨打击,宋军越聚越多,越战越勇,近二十万大军将骑兵包围在阵中,慢慢四面合围,不使敌人破围而出。
宗弼在开始时,心中尚存希望,待左冲右突,对方虽然有几次阵线不稳,却如同磐石一般,始终守住了金兵的冲击,战到中午时,他心中明白,已经是全军覆灭的局面。若是此时下令后撤,宋军合围之势虽成,主力却在北面,若是从南面突围,还能有几千残兵逃脱出去,只是一想到逃脱之后,还要被宋军撵狗一样赶的四处奔逃,宗弼便下定决定,宁死不逃。
第四卷 第173章 尘埃落定
他心中只是后悔,不该把希望放在宗瀚身上,先派突合速用少量骑兵进行试探性的进攻,然后等宗瀚兵至,再两边主力一起发力,不但能够破围,还可能将这大部宋军打的溃败而逃。
结果宗瀚大军不至,反而使得宋军主力包围了自己全部部下,再也没有翻身的希望。
他抽出刀来,开始亲自上阵搏杀,过不多时,已经受了几处轻伤,不少大将和心腹都劝他逃走,都被宗弼斥骂而退,到得后来,各人都明白已方的处境和宗弼的决心,也开始拼命做战,指望能多杀死几个宋军,逃脱的想法,是再也没有了。
残阳如血。
最后一个苦战的女真将士,不知性名,也不是统兵大将,身上的黑甲染满了血污,壮硕的身躯满是伤痕,数十个宋军将士将他团团围住,刀矛如林,而放眼四周,破旗死马,血水横流,三万多女真将士,已经全数惨死当场。
虽然宋军也付出了死伤数万人的惨痛代价,却是将女真骑兵尽数歼灭,无有一人漏网,当战局最危急的时候,连主帅曲端的中军亲兵都亲自上场,才堪堪将疯狗一样的女真骑兵挡住,不使得敌人破围而出。
到得此时,一切都结束了。
那个女真骑士,仿佛也知道大幕即将卸下,脸上竟是露出一丝安祥的笑容,他不再抵抗,将手中的狼牙棒扔在地上,闭上眼睛。
一个宋军壮士一跃而起,挥刀一砍,对方的人头瞬间与脖子分离,血水喷涌而出,而人头砰然落地。
与此同时,数十万宋军将士一起欢呼雀跃,在夕阳下,他们用铁和血。完全见证了自己的民族,国家,与个人的荣誉,所有人都知道,此战过后,再无敌手。
当夜,宗弼等人的首级,被打着火把寻找的宋军将士一一找到。清洗干净,装在木盒之中,传首太原。
凶蛮授首,虽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宣扬胜利有些野蛮,却也是最恰当的办法。
皇帝赵桓先在太原接到了胜利的捷报,然后又见到了宗弼等人地首级。
与欢呼兴奋的大臣和武将们不同,赵桓的神情脸色,却是份外冷静,好象事不关已。在这一时刻,他确实比旁人冷静。因为他原本就比旁人自信。
身负几千年的智慧结晶。以帝王的身份来让中华更加强大,若是还做不到,他想。还有什么事比这更简单
传首太原之后,再便是传首长安,建康,杭州,再到最后,再将首级送回已经被光复的开封,掷之大河之中,让这些曾经践踏了宋人安宁的凶蛮,彻底消失。
大胜之后,赵桓连接下令。曲端所部原地休整,等岳飞、王贵、韩臣忠等诸部到齐之后,围攻燕京。
面对这个百年之前数次攻打而不曾得手,却打掉了宋人自信的名城,赵桓显地份外谨慎,甚至连李纲、赵鼎这些大臣,也觉得皇帝谨慎的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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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后,五十万宋军齐集燕京城下,赵桓张黄伞。着龙袍,御驾亲自到得城下,指挥这对金国的最后一战。
若论战术角度,他当然没有必要前来,而名将云集,需得重中协调,再加上光复燕京的意义甚至还在开封之上,自然需要他亲自前来。
况且,就是他本人,也想亲眼看着这座名城,重回汉人治下。
合不勒扫平了燕京以北的诸多城池后,得到了契丹人和少数汉军的帮助,数次派人送信,愿意代宋兵攻城,却被赵桓淡淡拒绝。
皇帝御驾至此,城外宋军欢声如雷,红色的甲胄如同大海,令得守城的金兵一眼看不到头,哪怕是用猪脑子去想,也知道城池必定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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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宗瀚自杀身死,与他一起赴死的,便是完颜部剩下的贵族宗王。
数日之后,燕京城破,赵桓骑马入城,原本从容冷静地他,却不觉泪如雨下。他抚摸着冰冷地城墙,上面血污未尽,心生感慨。
燕京神都,终在一个奇妙的历史契机之下,提前了两百年,回到了汉人的手中。
他暗暗发誓,在他身后,绝不允许这个城市再次易手。
城内汉人夹道相迎,香花遍处,黄土撒街,与开封城内汉人地狂喜不同,这里的汉人高兴中带有一丝拘谨,甚至有一点惶恐。这座城市失陷太久,汉人们先是认同了自己辽人的身份,然后再又被女真人统治,他们不知道,故国将以何等的待遇,来看待他们的回归。
当夜,赵桓下令犒赏三军,与此同时,城内百姓亦得牛酒赏赐,一时间,城内欢声如雷,颂圣之声,响彻云宵。
赵桓一场好睡,第二天天色微明,便已经如常日那般起身,丝毫不乱。
种极、折彦适与费伦、薛强等人,待立在他身旁。
这伙少年在五国时,就经常看着赵桓如此这般,不曾想五六年后,各人或是不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提到害怕的情报首脑,或是留在赵桓身边,护卫他的安全,监视在京百官和皇室,甚至有时候还要调解后宫争端,还年纪稍大一点的,如种极和薛强,则早早被派到军队,披坚执锐,身经百战。
而到得此时,历史的车轮滚滚而过,赵桓已经年近中年,当年那伙打马球的少年,已经全部气宇轩昂,成长为青年,成为这个帝国地中坚骨干力量。
赵桓锻炼完毕,洗漱之后,看得种极赤红的脸膛,一步不离的侍卫在自己身边,不觉发笑道:“听说当日燕京城外大战,你身为曲端的中军主将,亲手斩杀了完颜突合速,立下如此大功,朕此时看你,却仍然如同当日那般少年神气。”
种极在当年的五国少年中,年纪最长,此时已经二十三四年纪,在当时的时代,早已经娶妻生子,气度沉稳,又是领兵大将,更添一份威严神情,只是在赵桓身边,却被他如此嘲笑,想必是赵桓看他一本正经模样,故意如此。
种极先是被赵桓说的脸色通红,稍顷过后,却又认真答道:“自当年在五国城中跟随陛下,直到如今,臣自觉并无改变。”
他的回答,既又表了忠心,却又将赵桓的笑话轻轻揭过,赵桓先是一楞,然后大笑道:“不错,朕听了这话,心中委实高兴。”
费伦在时人眼中,向来是可怕地代名词,而在赵桓与几个兄弟伙伴面前,却是满脸笑容,此时听得君臣笑话,便也上前凑趣道:“臣听说种大哥在军中时,每日都向长安行礼,如此忠心,却是咱们兄弟中最拔尖的一个了。”
他负责的是情报部门,原本也有监视军队的作用,种极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瞒不过他。
赵桓听了此语,看了种极两眼,又见其余人神情各异,费伦落落大方,心中不觉一叹,嘴上却是夸道:“种极忠忱,朕实欢喜,实在不愧
是种家子弟。”
话风一转,又向其余众人道:“你们都是少年时便跟随朕左右,君臣情义非同一般,朕信重爱护你们,与自己家里的子弟没有什么两样,各人又很争气,朕看你们,都是一般相同,你们待臣也是忠忱不二,朕每常想起,就觉当日在五国时没有看走了眼,着实欢喜。”
皇帝如此推心置腹,各人听的都是欢喜,当即躬身下拜,口中颂圣谢恩不提。
君臣正自叙话,却又有近卫前来提醒,时辰已到,赵桓该当换衣上路。
待赵桓换过衣袍出外,张俊等人早就在外等候,今日与往常不同,各人换过常袍,皆着吉服,高冠紫袍,看起来威严之余,又添喜庆。
赵桓看的一笑,翻身上马,向着各人吩咐道:“走罢。”
说罢一马当先,奔驰在前,费伦与折彦适等人也急忙上马,跟随在后。
张俊性格直爽刚毅,策马与一众大臣跟随在赵桓身边,却是面露不满之色,向着皇帝道:“这个合不勒汗,太过狡猾。将太上留在他军中,逼的陛下出城前往蒙古人军中,在礼节上先占头筹,当真可恶。”
原来宋军收复燕京之前,合不勒眼看在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便又派兵前去扫荡金人残余。上京失陷,宗室亲贵几乎全部战死,留守在东北故地的金兵原本也不是精锐,除了少数蒙古兵吃了亏外,金国故地几乎被蒙古人一扫而空,全数占领。
而五国城因为关押着大量的宋人,甚至包括宋帝赵佶这样的大人物,金兵留有不少精兵看守,合不勒知道投入大收获也大的道理,便派了一万精锐,打败守卫五国的金兵,将城内宋人全数救了出来,其中也包括垂垂老矣的赵佶。
得到赵佶之后,合不勒自然也知道奇货可居的道理,当下连同赵佶和其余的宋朝宗室亲贵一起,留在自己的大营之中。宋人得燕京前,他借口兵凶战危,道路遥远,不肯绕道云中将赵佶送回,到赵桓亲自赶到,迅速收回燕京之后,因为赵佶就在蒙古人军中,也只得以帝王之尊,亲自到蒙古人的军营之内,前去奉迎自己父亲。
第四卷 第174章 父子相见
而在宋人大臣心中,宋朝是中华上国,原本有文教而无武功,现下文治显赫,武功也是骄人,而更有不少人看到蒙古人的危害和潜在的危胁,愈加不愿意皇帝与所谓的蒙古大汗有什么交集。
而更加令大臣们惶怕的是,曾有传言,皇帝在逃归大宋时,曾经得过蒙古汗的助力,曾经结为安答兄弟,而今对方为消失金国立下了诺大功劳,若是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只怕皇帝碍于面子,一时也难以拒绝。
好在大宋刚刚战胜强敌,六十万禁军精强无比,更多的武器,盔甲,更方便使用的大型突火枪和强弩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整个禁军都将更换盔甲和武器,更多的有巨大威力的武器要下发军中,禁军的人数虽然不比前朝多,战斗力却强过了百倍,这也使得朝野上下,对宋国现今的国力充满信心,不至于害怕如辽朝末年那样,刚刚倒了一个强敌,又来一个更加凶狠的。
对众人的心思,赵桓自然是心知肚明。张俊此时看似抱怨对方j滑,其实还是存了一个试探帝意的想法。
他微微一笑,向着张俊答道:“蛮夷么,总是不能以诚待人,朕为华夏之主,一点胸襟度量还是有的,便让他先来拜朕,又何益于朕,朕去见他,又何损于朕”
这话说的光风霁月,就差说什么远人不服,以仁德感化了。张俊等人听的满腹纳闷,却又不敢反对这样明显符命圣人说教的话语,当下一个个缄口不语,却只是在肚里暗自担心。
赵桓心中暗笑,却也不与众人说破,只是悠然前行,欣赏着北国的风光景致。
此时的燕京,自然没有沙尘暴,正是盛夏。说不上风和日丽,天气也比南方要凉爽一些,一路上绿荫成片,鸟雨花香,虽然还有些大战的痕迹尚存,一路人仍有人家,偶尔有零星的农人知道战事停歇,开始下田耕作。远远看到大队人马路过,再看到表示皇帝身份的皇帝仪仗,农人百姓虽然不认识那些绣着花花草草鸟兽鱼虫的伞盖,明黄铯是皇帝专用,各人却是清楚明白,当下都在路边仓皇跪倒,山呼万岁不提。
赵桓满脸笑意,向着这些农人致意,前世地某些习惯突然在此时抬头,他差点儿跳下马去。与这些农人搭讪说话。不过满眼的仪仗和护卫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轻咳一声,继续前行。
到得蒙古人营地外数里。合不勒早就领着数百乞颜贵族,等候在道路一侧,看到赵桓仪仗到来,立刻迎上前来。
赵桓也远远觑见了他,只见对方身骑白马,身边数百贵族千拥后簇,甚是威风。只是到得自己身前不远,却是停下马步,神情也略显尴尬。
他脸带笑意,却只是不肯下马。亦不说话。
合不勒愣怔了片刻,却是醒悟过来,满脸带笑跳下马来,一边高声道:“见过大宋皇帝陛下”一边就要下跪行礼。
赵桓这时候才跳下马来,大步向前,双手在合不勒肩头一扶,却感觉对方根本没有下跪的打算,自己手方一搭,合不勒已经就势站起了身体。
这个满腹雄才大略的蒙古大汗。几年时间过去,已经是老态毕露。
当年在上京与赵桓相识时,他不过四十左右,现下看去,已经是霜发皆白,满脸皱纹。北国草原的自然生态,还蒙古人的生活习惯,都使得他衰老的特别的快,也特别地显眼。
合不勒也在打量赵桓。
当年在上京见赵桓时,对方身材瘦弱,满脸病容,身体很是孱弱。
奔逃路上,勉强支撑而已,骑术也很差劲,整个的精气神,都象一个病夫。到了草原上,便是大病了一场。
而到得此时,对方却是神清气爽,身形健硕,骑术明显比当年强过好多个档次,下马动作漂亮爽利,明显人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一个马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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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令得合不勒吃惊的,则是赵桓的神情举止,以及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那种自信与力量,那种成熟的政治人物,手握大权,可以掌握苍生命运的自信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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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人组成的皇帝仪仗,并不能让这个蒙古人敬服,当年大辽皇帝,后来的大金皇帝,都热衷于这一套,大宋皇帝地虽然更华丽,更富贵威武,在合不勒眼中,也并不太过出奇。
倒是赵桓本人,还有赵桓身后地那几十名武将所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令得他份外吃惊,不敢小视。
更加令合不勒吃惊的,则是跟随保护皇帝地那几千骑兵。他们默然伫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显示威武的军歌和口号,然而就这么几千人,却给了合不勒极大的精神压力,不但是他,就是他身后的一众乞颜贵族,眼光也很快从皇帝本人,转移到了这一队骑兵身上。
是的,稍微有过战争经历的人都会知道,眼前这动作整齐划一,整体都散发着无比的自信与杀气的骑兵队伍,是一支何等可怕的精锐军队。
仿佛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好奇之色,赵桓微微一笑,携着他手边往营地里走,边道:“大汗可是注意到了我地护卫骑兵”
合不勒点头应道:“是,皇帝陛下说的不错。”
“那便是岳飞麾下的背嵬骑兵,颖昌一战,他们顶着十倍金兵,苦战半日,大战获胜,首功便是背嵬。”
这支骑兵的厉害,一直关心着宋金战争的合不勒,心中自然清楚明白。只是原本以为不过是金兵战败后的托词,或是宋人的夸张,到得此时,他亲眼目睹了这支骑兵的存在,心中方才明白,原来天下骑兵,并不仅仅是蒙古人。
赵桓携着他手,却只觉得对方手中微微冒汗,他心中暗笑,却也并不说破。待到得营前,却是一眼看到白发苍苍的赵佶,正静静地站在营门正中,看向自己。
他心中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下意识的几步抢上前去,郑重的跪下行礼,叩首泣道:“儿臣来迟,请父皇恕罪。”
赵佶已经老的不成模样,多年的绵衣玉食,荒滛无耻,已经严重的毁坏了他的身体,北国为囚,生活的不如意和精神的摧残,使得他老的更快,腰背已弯,两眼老花,穿着青袍的他,此时更象一个乡下私垫的老学究,而不是一个曾经的帝王。
见到长子跪在自己身前,赵佶神情复杂,愣了半响后,方才伸手去扶赵桓,将赵桓扶起之后,赵佶先看他脸色神情,然后方道:“几年不见,吾儿神色精神,比往日更佳。“赵桓泣道:“父皇却是更显老态了。儿臣不孝,不能早些接回父皇。”
赵佶笑道:“自古没有古稀天子,我虽不到古稀之年,不过也过了花甲,人老了自然是这副模样,难道想和始皇帝学,去学神仙之术么。”
他这时候这般说法,赵桓极是意外,当年赵佶迷信道教,册封了不少道士为官,甚至给自己也上了道教的尊号,此时却一派豁达模样,看来这些年的俘虏生涯,给这个花花公子皇帝,上了一堂醒脑课。
赵佶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又向着他道:“你当初不肯接我,我心中还是有些怨气,到得今时此日,方才醒悟。我的罪过和错误,唯有在这个时候,方能洗涮干净。”
见赵桓默而不答,赵佶又道:“你是孝子,我也知道,郓王他们回去,你待他们也不薄,况且孟太后在长安,你晨昏定省,从不怠慢。现今大宋不但收回故土,灭了金国,还收回了燕云十六州,以前的事不必再提,我不放在心里,也绝不允许别人拿此事来做文章,吾儿尽可放心便是。”
赵桓见他如此清醒明白,心中当真安慰。他最害怕的,便是赵佶记恨他不肯和谈迎回于他,若是此时奉回太上,而太上皇又是与皇帝相对抗,那么对底下的政治和军事诸多改革,将是不小的阻力,最少,将会被不少人利用此事。
而此时对方如此明白事理,将来必定也不会过问政事,只是颐养晚年,绝不会给他添麻烦。他心中极是感动,终于诚心正意的答道:“父皇如此一说,儿臣惭愧,唯愿奉父皇回开封后,父皇能颐养天年,寿可万年。”
赵佶大笑道:“万年不可期,唯愿再过几年舒心日子便罢。”
他看看不远处待候着他父子说话的合不勒等人,低声道:“我看这些蒙古人,又是凶悍,又是野心勃勃,论起武力比女真还要凶蛮,吾儿不可不防。”
赵桓也是回身看了合不勒一眼,然后笑道:“父皇放心,儿臣尽自醒得,断不会再让他坐大,成为新的金国。”
第四卷 第175章 尾声
赵佶放下心来,终于大笑,携着赵桓的手,一前一后出得营门,众多宋朝大臣与武将尽皆跪倒,齐道:“臣等叩见太上皇陛下。”
赵佶微笑上前,将跪在最前的紫袍大臣们一一扶起,一边扶,边笑道:“你是张俊我记得你”
“姚平仲好,好”
“岳飞我在五国时,那里的女真人听说起你,都是一脸惶怕,我那时就想,什么时候能见见你。”
他将诸人一一扶起,还记得不少人当年的官职和作为,张俊等人心神激荡,忍不住哭泣出声。
在他们身后,数万宋军将士,亦多有大哭出声的。
国仇家恨,今日一朝洗雪干净,男儿无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而动情时,亦能让男儿落泪。
赵佶抚慰群臣武将,令得众人全数起身,他知道赵桓必定还有与合不勒争斗之事,当即自己回到城中,安居数日调养身体,待赵桓与合不勒谈判完毕之后,便奉着赵佶,返回开封城内。
其间热闹欣喜之处,亦是不可胜数。
而其后,赵桓许了合不勒占据女真故地,甚至赏了不少辽人故地给蒙古人居住,只是又令得曲端为帅,率领大军备边。岳云为背嵬统制,划归曲端统领。
张宪,姚端等西军将士,则返回延州等地,换装备边。岳飞与韩臣忠等人,调驻长安。
数年之后,三十万宋军齐出,三个月灭亡西夏,与此时同,李显忠领数万骑兵,开始了往西域的征程,耶律大石尚未站稳脚根,有着华夏中原政统王朝支持和背景的李显忠,必将取得比耶律大石更显著的成效。
大宋在灭亡西夏后,原本就与蒙古争执不断的曲端,终于频频出击,收复了不少划给蒙古的汉化州县。
待得靖康十二年时,合不勒与赵框多次交涉不果,终于按捺不住,率领大军出击,与曲端所部交战,双方恶斗数场,不分胜负。
岳云的背嵬军连番出击,斩获颇众,给了蒙古骑士不轻的教训。
宋朝因为此事得了借口,六十万大军出燕京征讨蒙古,一举将蒙古骑兵的主力击跨,合不勒领残部逃回草原,欲以当年赵桓教给他的十六字决对付征伐大军,却发现对方以堡垒战术,逐层推进,同时分化演变拉拢,使得草原上归附他的部落越发的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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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之后,岳云领数万骑兵穷追猛打,勒石燕然,一代大汗奔逃无计,终于束手就缚,赵桓恋及旧情,并不将他处死,而是留他性命,封以爵位,继续在草原上,帮助大宋收服草原诸部,逐渐强化宋朝在草原的统制,以杜绝后世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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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备的同时,政治上的改革持续进行,三冗问题早就解决,趁下的就是细化财务,完善政治制度,建立起更合理的公务员制度,赵桓深知政治改革任重道远,一步步扎实走来,倒也分外平稳。
完全廉洁的政府不大可能成立,不过他有信心在自己死前,建立起一个高效和相对廉洁务实的政府,对这件事,他有绝对的信心。
宋朝的对外贸易,向来就不需要统治者操心,赵桓只是在财政允许后,建立了一支强大的近洋海军,以保障这种海外贸易,继续健康持续的进行下去。
大雪初霁,房间炭火烧的通红,一派融融暖意,一个老人正伏案奋笔疾书,正经的瘦金体字,在洁白的宣纸上显的份外的精神好看,一个年轻翰林学士轻轻踮起脚尖,用眼一描,却见皇帝笔走龙蛇,正是写的开心。
他心中暗自嘀咕:海权论,这不知是什么,陛下自从老了,对著书的兴趣越发的大,不过写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到让人看不大懂。
赵桓写到腰酸背痛,终于落笔,长吁一口大气。早有内侍送上茶来,递到他的手边。
他轻轻啜饮,一边在心里想道:“越发的累了,还有不少书要借鉴,这可如何得了。”
愁眉苦脸的放下茶碗,赵桓看着眼前的纸发呆。文治武功,他已经做到了顶点,制度也有保障,剩下的事,自然就是开启民智。而彼时的西方,其实在文明上并不超过中国许多,而为了保持一个文明的持续进步,就需得有更高层次的文明来引领,刺激。
赵桓自觉的将这个任务负担了下来,多年书写,已经“借鉴”了不少后人的思想结晶,而他的毛笔字,也练习的越发精进。
“算了,继续写吧,不写,也没得混了……”
已经把大部份政事权力下放的老头,自己嘟囔了几句,又提起笔来,聚精会神的书写起来。
窗外,雪霁初晴,一派暖意。
结尾写的有点尴尬,很想多写点什么,或是更详细一点,特意留了几天时间给自己,想仔细的,更好的收个尾。
只是突然意兴阑珊了,怎么写,也就是这样的收束,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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