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救了几个背危骑兵的性命,只是他心中清楚,如果情形再没有改善,只怕这三百多人要多半战死在敌阵中了。
正焦急间。却突然觉得四周敌兵越来越少,压力骤然变小,大半的敌兵已经不能保持刚刚的整齐队形,而是开始四散奔逃。
他转头一看,发现是自己侧翼正有一支步人甲军持刀猛进,锋利的陌刀排列成排,刀尖的寒光遮天蔽日,令得刀阵之前地敌军心胆俱裂,根本没有人敢有还手的意思。
三米长的陌刀在长度上与枪矛相当。打造一支陌刀,却能得百支铁矛,其效用之高,确实在眼前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一排排重甲战士,浑身上下包着铁甲,寻常刀剑若是不中要害,根本没有危胁,而那长而锋利的陌刀,成排的向前压迫过来,如同一堵移动着的刀墙,将前方的敌人绞的粉碎,凡是逃的稍慢一些,便立刻被陌刀斩地粉碎,整具身体休说是身首异处,便是想找一截完整地躯干,也是极难的事情。
岳云身边压力大减,好整以暇的挑戳刺扫,将自己身边地残余敌军肃清干净,然后汇集起所有背危,稍稍扫视几眼,发觉死伤并不很严重,心中略觉安定。他知道此时自己部下都太过疲累,战马奔驰了很久,马力也很难再支持下去,于是并不下令让背危军再去帮助步人甲军,只是在原地将几个不开眼的路过逃兵斩杀当场,其余人等都汇集一处,准备休息一下再去追杀敌军。
岳云环顾左右,见各人都是疲惫不堪,没有人注意自己,便取出马屁股上悬挂的水壶,连开几口。他这壶中说是清水,其实都装的上等好久,几口下肚之后,身上的乏累瞬息间消弥无踪,只觉得精神大振。
眼见那千多人的步人甲兵将敌军已经远远赶开,步人军身上都是几千斤重的铁甲,对方连手中兵器都抛弃不要,身上的甲胃也夕牛耽下丢弃,各人都拼命撒开脚丫子飞速逃命,刚刚那种悍勇之气早被步人军打的一丝不剩,只留下逃命的念头,在这种情形下,身负重甲地步人军根本追赶不上,千多人象征性的追杀一阵,见敌人早就绝尘而去,身后不远又有骑兵追赶上去,带队的步人军将领一声令下,所有的步人军放下手中的武器,先是原地站立了片刻,然后便一队队排开间距,缓缓坐下休息岳云看得片刻,已经知道这带队将领经验丰富,而且并不很贪功冒进,想想自己适才,确实有些惭愧,他想到对方救了自己性命,合该前去相谢一番。因此下令自己部下先全部下马休息,饮水喂马,自己将手中血迹斑斑铁矛横放在身前马背上,然后双腿轻轻一夹,那马老大不乐意,不过还是小跑着向着那队步人军休息的地方慢悠悠而去。
那边老远也看到岳云前来,虽然现在战场上是一边倒的局势,有空追杀别人的全是宋军,这一队休整的步人军仍然是派人散开警戒,一看到岳云前来,便有几人迎接上来,待看到岳云肩扛几颗将星,悠然前来,各人面面相觑,立刻有一个队长迎上前来,又有人赶往阵中,前去知会带队地将领。
待岳云靠近过来,看到几个将领迎接过来,双方一打照面,却都是神情尴尬之极。
原来带队的却是胜捷军副将杨再兴,岳云记恨他杀害自己叔父,几次想对付他,取他性命,虽然岳飞严命不允,岳云总是心存芥蒂,也间接影响了杨再兴的升迁,双方对彼此心里的过节都心知肚明,平时军议都从不招呼说话。岳云是不想理会,杨再兴是地位与岳云相差较大,倒也不必在岳云身边受气,此时在这战场之上,身边尽是死尸,喊杀声尚且不绝于耳,而杨再兴鬼使神差般救下来的这一小队骑兵,为首带队的将领竟然是岳云,却也令他难以想象。
岳云心里原本也是极为尴尬,只是看到杨再兴的神情,却是甚觉滑稽,又想到自己被对方救了一命,两家的恩怨以后也不必再提,他原本就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只是叔父之仇心里实在是排解不开,才会一直记恨。此时对方救了自己性命,那就一切不必再提。
当下先是跳下马来,到得杨再兴身边,弯腰一拜,道:“岳云谢过杨将军相救之恩,将来若有机会,一定报将军此恩。”
杨再兴原本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他只是单纯的军人,此时情形太过尴尬,根本不知道如何着手才好,见岳云如此,连忙双手将对方扶起,急道:“统制此礼末将绝不敢当,战阵之上小有挫折,凭统制之勇自己也能杀出,何谈救命之恩。况且同属一军,彼此相助是份内的事,又何必言谢。”
岳云抬起头来,见杨再兴一脸的惶急,显然是因为自己以前的行径,令得对方如此,若是换了救过别部将军,那自然不会如此。
他是心直口快的人,当下向着杨再兴道:“杨将军,以前的事说不上谁对谁错,今日过后,以往芥蒂彼此都忘却的好,将军你说如何”
杨再兴巴不得他这一声,立刻答道:“这是自然,凭统制吩咐就是。”
岳云哈哈大笑,将自己手中的壶递给杨再兴,笑道:“来,战场上不能饮酒,以水代酒,与将军喝上一杯。”
杨再兴不疑有它,接过后毫不犹豫,张口便饮,岳云与乃父相同,最爱饮酒,这酒也类似后世白酒,已经很是烈性,杨再兴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被呛的连声咳嗽,好不容易才将一口酒饮了下去。
岳云看他的脸涨的通红,显然是被呛的不轻,却不由得大笑连声,杨再兴回过神来见他如此,也知道对方不是有意捉弄,只是想与自己饮酒相交,却也不由得执壶而笑。
两人笑上一阵,岳云将酒壶拿了回来,自己也饮了一大口,然后将酒壶放回马身,自己翻身上马,向着杨再兴道:“将军不贪功,时时注意休息士卒,足见爱兵,又很足智。而近战之时,冲杀在队列之前,足见将军之勇。今日之事,救了我是私,将军的表现是公,于公于私,我必定会向父帅保举将军,以将军之才,任一副将岂不太过屈才”
第四卷 第144章 战胜
岳云又是统制,又是岳飞爱子,由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并无不妥,也比旁人说的随意与自信。
杨再兴此次做战冲杀在前,立下了赫赫战功,原本只是担心在叙功时岳云给他为难,故意压制,此时与对方冰释前嫌,这一条也不必说起。
他并不想落个攀附权贵的名声,待岳云说完,也不有意巴结,只是笑道:“末将不管职位高低,只但求能为国效力便是。”
岳云凝视他脸上神色,知道此人不是做伪,心中更觉遗憾,眼前这人如此高才,偏生被自己以私仇压制至今,当真是荒唐可笑。
当下也不说话,只向着杨再兴点头一笑,自己掉转马头返回部下身边。
这么耽搁一会,岳云自己已经觉得精神身体都已恢复,看看一众部下,也都是精神昂扬,岳云极是满意,却也知道众人是因为在战场上,精神太过亢奋,才休息这么一会便不觉得累,因此强令众人继续坐下休息,自己也跳下战马,饮水休息。
此时战场上早就是一边倒的局势,十几二十万人在前头跑,有不少人已经逃离了原本军营的范围,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拼命奔逃着,后头是成群结队的骑兵在追赶,很多敌兵早就放弃了抵抗,一旦被骑兵追到,只要第一时间没有被砍下脑袋,就会趴跪在地投降,过半的敌骑早就逃的不知去向,有不少死在刚刚的冲阵战事中,只留下没有主人的战马,在战场上四处转悠,低头啃食着青草,已经开始有前军与中军的士兵奉命去将这些战马牵引在一处,好生照管。宋军缺马,兵器等战场缴获可以慢慢去捡取,战马却必须得第一时间照料好。 毖u呕岳云看得片刻。已经知道不会再有什么战斗,就算小有疲累,也足以支持,因此翻身上马,带着自己的亲兵部下,向着前方赶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这一战打了大半天的辰光,宋军不出意外的大胜收场。岳云一路奔驰,只见得一路的盔甲与兵器,在阳光是熠熠生辉。
他心情极是愉快,自己父子被皇帝看重,起家是在讨灭刘光世一战,后来虽然连败犯境的敌人,却总是没有拿地出手的上好战功可说。
而西军诸将,跟着皇帝连败金兵,守长安克太原,当真是一个个战功赫赫。威风凛凛。父亲受到重用。心里最不服气的,便是这些西军的将领们了。
此次击败强敌,虽然并不是打败的金兵。不过以少击多,杀掉和俘虏的敌兵数量,是最近几年诸战之冠,而下一步岳家军也将独立负担起与金兵主力做战的重任,想到金戈铁马,与金人争雄与中原大地,岳云便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壮怀激烈。
因为休息了一段时间,待他们重新出发时,附近已经没有几个站立的敌兵。不是被砍翻在地,就是已经跪在地上,等候发落。岳云略看几眼,已经知道此战收获甚丰,自己一方地死伤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而大片大片的俘虏就在眼前,无数的甲胃与武器扔的满地都是,一匹匹战马正在被宋兵收拢,各人脸上都是一片轻松与兴奋。
他知道已经追赶不上。索性也不加快马步,只是带着部下小跑前行,偶尔有零星的敌人被他们遇到,不是迅即投降,就是被几刀砍死。
等到得敌营附近时,已经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立的敌兵,先期杀至的骑兵显然是得了主帅将令,并不急着冲入营内,而是督促喝喊,让营内的敌兵排队出来,依次放下武器,解下盔甲,然后蹲在一边等待发落。
至于那些被强掠来的民伏,此时却是一队队出得营来,都是满脸轻松,依着宋兵的吩咐,由营边开始,拾捡着适才败后们丢弃地盔甲与武器。
他们都是被强迫征调,对金兵深恶痛绝,对金人地走狗伪齐也从来没有任何的认同,看到宋兵前来,不但不慌乱,反而迎上前来,主动要求相助,宋兵也知道这些中原百姓忠于大宋,绝无问题,是以也放心的让他们去捡拾武器。
岳云眼见无事,纵是追赶逃敌,出发地骑兵也奔出老远,自己再也追赶不上,因此索性策马入营,督促着降兵们蹲在一处,又让人腾出地方,准备让更多的俘虏过来,以便看押。
而穿过民伏所居,放眼看去,只见甲仗如山,其余二十余万人的粮食药草等各样物资,堆放如山,仅是粮营便有二十余个,囤积的大量粮食,可以大大减缓宋军的补给压力,令得岳云心中欢喜。
过不多时,岳飞带着中军护卫赶到,傅庆等其余各步兵的统制也是赶到,各人都是打老了仗的,也不需要岳飞多加吩咐,立刻安排防务,打扫战场,清点死伤,点算俘虏人数,清理战利器,一队队骑兵带着主将的命令飞速传命,到得日薄西山时,整个战场已经打扫干净,连战死的禁军将士的尸体,也多半被归列一处,按着胸甲与挂佩地牌饰,记下姓名,然后盖上白布,等着下葬,至于死去的敌兵,则暂不理会,待明日让民伏挖下大坑,一并收葬了事。所有的兵器与甲胃堆积一处,如同一座座小山一般,宋朝不但缺乏战马,铁矿也很稀少,这几年为了打造战车与步人甲陌刀等物,民间用铁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每次征战,所俘的敌人兵器,合手精良的下发禁军使用,毁损的要么回炉重造,要么归为民用,这些战利品也极为要紧。
而俘获的战马,则更让各人喜笑颜开。此次李成囊括了伪齐全部的骑兵前来征战,骑兵撞上宋军步兵,全无机会,死伤惨重,待败局已定逃走时,又被宋军骑兵追杀不少,两万多骑兵死伤过半,俘获地战马就有五千余匹,这些战马都是金人赠与,全是上等好马,因为是战场上所得,按着常例自然是归岳飞军中所有,这样一来,岳家军的骑兵份量又能有所增加,机动力和战斗力都将大大增加,怎能不让众人高兴非常。
而根据行人司的消息,自去岁之后,金人甚重洛阳附近的防御,除了在潢关附近的诸州增加兵力,修摹城墙之外,在洛阳与开封还加设马监,就地增养战马,洛阳马监有战马一万多匹,开封马监亦有此数,打算用来逐渐充实骑兵,谁知道岳飞突然杀至,李成一战输光了伪齐大半的主力,等于是将这些战马双手奉送一般。
待到天气刚刚擦黑,因为大战疲惫,岳飞决意不回本营,大军留驻在敌人营中,派少量骑兵返回营寨守护,又传令下去,命各军升火做饭,犒赏三军将士。过不多时,一弯新月升起,清亮的月光洒在熙熙攘攘的军营之内,饭菜的香气开始顺着微风在军营内飘散开来,所有的士兵都是笑逐颜开,在负责计功的军官面前陈说着自己的白天的功劳,看到记录在本子上后,才去欢天喜地的领取饭菜,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处,讲说着白天做战的经过,也有失去好友的,虽然神情黯然,却是默默的将好友的功劳一一说明,以在将来官府赈济追赏时,为战友争取更多的福利。也有人白天立功很少,便自己躲在角落里,擦拭着手中的武器,暗自下定决心,要在下次做战时多立功劳。
如果说以往宋军做战时,还是以国家大义和军纪来约束军队,到得此时,虽然没有完全恢复秦朝的军功授爵的传统,却又多加了许多额外的赏赐与激励制度,每一个士兵都可以养活家人,而只要在战场上立下功劳,就可以让家人衣食无忧。这样一来,军队做战的能力与勇气成倍数增加,与往日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岳飞身为主帅,传令诸将安排细务之后,自己也顾不得用饭,先在帐中传见了被俘的几个的敌军将领,问明洛阳附近已经没有成建制的敌军,然后便巡视全营,慰问受伤的将士,安排前军与中军早些休息,并命这两军明日去攻打洛阳与附近州县。
待到诸军安顿已毕,大半将士用过晚饭,回到帐中歇息,鼾声大作之际,岳飞这才带着岳云等心腹大将,返回为自己安排的营帐之内。
到得这时,他才觉得身上疲惫,浑身酸痛。这一天虽然他不曾亲临前敌,却是来回奔驰,观察敌情,下发命令,甚至有几次敌兵迫近时,他随时也准备着亲自上阵与敌人交战,一天下来,却也是疲惫不堪。
回头看看岳云时,却见儿子脸色苍白,骑在战马上也是摇摇欲堕,他知道今天岳云曾今遇险,拼命搏杀又被杨再兴相助,才能杀出重围,这样一来必定是体力透支,难以支持。他表面上一直对岳云严苛,其实心里甚是疼爱,见岳云如此,便挥手令道:“你自去歇息,我这里不要你伺候了。”
第四卷 第145章 扑朔迷离
岳云原也是累极,此时知道岳飞要见高宠等人,事关下一步的做战部,因此强撑着精神,向着岳飞笑道:“孩儿不累,还支撑得下来。”“好。”岳飞看他一眼,也不多说,自己先行入帐坐下。
高宠与徐庆早就等候在帐内,两人率领骑兵追杀出几十里地,战场是在洛阳北面的长水县境内,而这两人带领骑兵一路追赶,竟是到了一百多里之外的洛阳城下,因为李成在城内留有少部兵马,一俟李成入城之后,便四门紧闭,小心戒备,高宠等人追杀到城下,知道一时没有机会破城,只得又返回头去,肃清一路逃来的敌兵,驱赶俘虏返回,一路奔波辛苦,到岳飞这里来复命时,还兀自是额头冒汗,浑身都是一股浓烈的汗臭味。
他们的战果与傍晚时诸军的统计相加,整个战事结果已经得出。宋军集结了六个军六万余人,对抗敌人二十余万人,战事由高宠前期的马蚤扰为开端,然后便是两军会战,前期宋军准备了很久,进入敌境不过十余天,其实事先演练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虽然进入敌境后狂飙猛进,推进迅速,其实虽忙不乱,事事顺手。
而反观李成,从集结大军到与宋军交战,准备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月,极为仓促,而伪齐上下为了尽快解决宋军的危胁,只仗着人数优势,便决意与宋军主力交战。这一仗可以说是胜负在预料之中,战争还没有进行,李成就已经败局已定。
不过胜负定的如此之早,甚至不需要大规模的追击战,只是两支骑兵主力出击,从傍晚赶到上半夜,敌军主力已经完全不辩方向,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看到月夜下有宋人骑兵出现。就有成军结队的士兵举手投降,等着被安置发落,连落荒而逃的兴趣也没有了。
等高宠等人慢慢收拢部队,慢慢返回之后,身后跟随的俘虏一眼看不到头,没有捆绑,也很少有人看押,这些人居然都老老实实的跟随在后。并没有人再去想办法逃跑。
这一战将敌军的军心士气完全打跨,粗略估算下来,被俘地士兵超过十万,副将以上的军官就有好几千,兵器甲仗无数,战马五千余匹,再加上粮食,衣物,医药等物,此战过后。等于把伪齐的家底给抄了个干干净净。除了在山东与遗关附近还有一些驻防军队,以及开封还有一些防备之外,整个中原大地。已经没有伪齐的军事力量存在了。
与这样的大胜相对应的,就是宋军微不足道的损失。战死的不过千余人,加上受伤地三四千人,损失了微不足道的兵器、弓箭,以及少量的战马,收获之丰,却是足以弥补这些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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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围拢在岳飞的营帐之内,议论纷纷,都是喜上眉梢。此次大胜,主帅是头功是没的说。而全军上下用命,封赏必厚,众人的封赏也必定不会差了,虽然军中向来以驱逐蛮夷恢复河山为已任,并没有人象傅选那样一心只求封赏,只是想到这些难免开心,也是人之常情。
岳飞原也是高兴,看到众人都是满脸兴奋,好象天下大事已定。不免开口提醒道:“打李成算什么本事,再给他二十万人,他也带不好。
此战之前,我已经接到行人司的通报,金兵已经集结完毕,一边注意潢关禁军动向,一边开始向着黄河岸边开拔。现下的计较是,潢关是西军主力,不过敌军也知道潢关驻军全是步卒,行动缓慢,慢慢攻打华州各地,金兵若想保开封,必定会直接由渡口过河,直接到开封附近,与我军交战。所以此战过后,可能三五天后,就得准备与金兵打一场决战,这一战才是最为关键,最为要紧。赢了,天下大局已定,直捣黄龙不过是指日可待,输了,这几年功夫白费,咱们又得退回江南,静待时机,尔等关系到天下大局,天子寄厚望于我军上下,岂可因小姓而得意忘形”他开初说时,还是脸色平和,说到这里,已经是神情严肃,甚至是带有训,斥的味道。
各人被他点醒,都知岳飞所说是实,又想到要与金兵在中原腹地打一场大决战,心中又不免得兴奋雀跃,当即都凛然答道:“末将等知过,一切依大帅吩咐。”“好,今日战果,我已经命李参军禀报陛下,我又命前、中两军速克洛阳,再命王贵诸部移师向归德,夺取归德府后,再向开封。其余诸军,便在此地休整,随时往攻郑州,中牟,得此数地之后,便可以诸军会合,协力夺取开封,大丈夫建功立业,便在此时,诸将军好生去做,以求青史留名,图形凌烟阁吧。”
大战之后,岳飞仍然是如此郑重激励,神情丝毫不见轻松,便是他身为主帅,知道战事紧急轻重之处,话说到这里,各人都知道自己欢喜的早了,当即又连声称是,各自回营,检点士卒,宣讲还要与金兵决战一事,以金兵诸多暴行与国家蒙受地羞辱来激扬士气,与此同时,又多讲金兵精锐善战,且又纯是铁甲骑兵,无论是机动能力,战士地个人武力,主帅的才能,以及整支军队的精神面貌,都与李成所部不可同日而语,以防止大胜之后,军心易生骄慢之气。
三支骑兵与两支步人军休整,前军与中军先后开拔,由长水赶往洛阳,早晨开拔,晚间便传来消息,原来李成眼见军心已经不可收拾,洛阳必不可守,等高宠等人地骑兵退走后,李成便命赵用带着几万残卒守城,自己领了千多骑兵,赶往开封复命,他此次惨败,也不指望短时间内再出来领兵,逃回开封也是指望避祸坚城之内,又有不少亲朋旧友还在军中,刘豫也不敢杀他,老老实实躲在城中,等着金兵过来,再言其它。
主帅逃走,残留余部原本就是惊弓之鸟,哪里需要宋军多做动作,刚刚几声鼓声响起,两万多宋军一阵呐喊,城内早就竖起白旗,赵用学他的上司,偷开城门轻骑出逃,留下三万多残兵一箭不发,开城投降。
赵秉渊等人知道对方军无战心,也不等岳飞指示,一边派人来禀报,一边接收洛阳,同时往孟州、登封等地前进,距离开封已经不远。
与此同时,潢关宋军也是打到商州、卢氏等地,兵锋已经将与岳飞所部汇合。为了迷惑金兵,使得宗弼敢放心进入中原,潢关驻军出动并不很多,只是刘氏兄弟及关师古等人率领五个军近六万人的兵力,伪齐潢关对面驻军并不很多,到是在商州驻有一万多金兵与契丹兵,西军故做攻城不力,一时半会并不能与岳飞会合,这样的进度,已经算是极快。
而吴玠、吴璘、姚端、张宪、郭浩、姚平仲等西军名将,在枢密参军使虞允文的亲自率领下,统领近二十个军二十余万人的西军主力,悄悄到达太原附近,只等金兵主力南下,便可由太行直插河北,断敌退路。
可以说,各方的眼光,都在急切的等待着金兵的消息,观察着金兵的动向。宗弼不动,或是怎么个动法,都将深切地影响到整个战局。
到得四月下旬,岳家军已经打下河南府与颖昌、归德三府全境,几十个州县重回宋朝治下,战争的补给压力也逐渐减小,而与此同时,整个防线也迅速拉大,十余万人的岳家军全治在长达千多里的战线上,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重兵集团,而偏生此时金兵动向不明,弄的岳飞极为尴尬。
此时悍然攻打开封,时机未至,韩世忠等人在没有金兵消息时,也不敢穷追猛打,还没有肃清山东,不能到中原来支援,整个中原腹地,只有岳飞一支军队,相形于整个战线,兵力已经明显不足。
岳飞担心兵力薄弱,容易被金兵各个击破,只得暂且收拢起防线,自己带领胜捷、摧锋、踏白、游奕、背克五军移师返回颖昌,又命王贵等人随时注意与他靠拢,而孟胜杰、赵秉渊两人,则驻守西京洛阳,准备随时支援渣关方向的禁军,或是与之会合。
这样一来,整个态式又转而一变,宋军虽然不能进一步扩大战果,兵团主力却已经重新直指开封城下,而在开封城内,除了少量的金兵和契丹兵外,剩下几万人都是临时招募的民兵,只有少量地部队拥有可怜的战力,可以说,只要岳飞愿意,随时能把这个看起来坚固高大的名城,一天之内拿下。
只是金兵不至,甚至这几天还失去了消息,原本说已经压到了共城、相州、滑州一线的金兵,突然按兵不动,甚至严查来往行人,使得行人司的细作消息大为受阻,几天才能传递一次,对金兵主力动向的把握,不能如战事开始时那么精准。
岳飞心中有数,对方主帅宗弼不是傻子,军中也有很多英杰将才,不是李成那样的草包可以相比的。这样一来,对方下一步的打法,委实难以预料,他用兵有狠的一面,却也并不一味冒险,此时敌情不明,更是使他下定决心,决意收拢防线,等待敌情明确之后,再做打算。
第四卷 第146章 精忠岳飞
长水之战的战果,早就已经奏报上去,自岳飞到得颖昌不久,便有几个殿前司的禁军军官,带着一小队禁军将士,护送着一个枢密参谋,前来军前传达诏旨。
如果是往常,诏旨来回就算是黑牌传送,也需要一段时间,现在岳飞率军就在中原,只需绕道到得潢关,便可直送长安,距离缩短了老大一截,时间自然也是省了下来。
待诏使到得军中,岳飞不敢怠慢,立刻击鼓传将,令军中副将以上,悉数到得中军大营,一起迎接诏旨。
那传诏的枢密参谋,各人也不识得,只知道原本是西军的一个副将,因为心思缜密喜读兵书,前年新设枢密参谋司,便将他调了进去,此时品秩虽然不高,也只是与副统制相当,其实却是天天伴在天子身边,也算是近臣了。
见军中将领到齐,那诏使先向岳飞微笑致意,然后便展纸开读,他一口浓重的关陕腔,岳飞麾下多是中原人或是南方人,也听不甚清,只隐约听诏使道:“卿学深筹略,动中事机,加兵宛、叶之间,夺险松橱之塞。仍俘甲马,就食糗粮,登闻三捷之功;实冠万人之勇。着赏绵旗一面,盘银枪四支。”各人听到这里,俱是一楞。岳飞此次击败的虽然不是金兵,好歹也是攻城掠地,收复了几十个州县,击败了数十万敌军,俘获无数,甲仗如山,怎么皇帝对他的赏赐,如此简薄。
岳飞本人也并不在意官职财帛,却也很是意外,略一楞神,才伏地谢过皇恩,站起身来。
那诏使见众将略有不平之色,展颜一笑,向自己身后一个禁军军官吩咐道:“来。取出绵旗,给岳大帅看看。”“是,末将遵命。”那禁军军官显然是出身上三军,而且是关陕人士,身形高大健硕,满脸精悍之气,用关中口音答了诏使一声,便由自己马背行囊中取出一副绵旗。上前几步,呈递给岳飞。
岳飞看他一眼,只觉对方有些悻悻不平之色,他心中不解,一时也想不到是什么原故,只得接过绵旗,扯开线缚,轻轻一抖展开。
他是面向诸将,手中的绵旗背面向着自己,绵旗一开。却只见诸将都惊诧出声。面露诧异之色。他心中一动,急忙将绵旗移动,自己去看那正面。一瞄过眼。只觉得一股热气袭上脸庞,心中又酸又涩,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却原来这绵旗上绣着“精忠岳飞”四个大字,是用端楷所写,绣金的大字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这真是难得的荣宠,有此一旗,当真是比那些财宝珠玉的赏赐,更加的难得之极。
那诏使见岳飞动容,不觉上前一步。向着岳飞含笑道:“陛下说,他手伤已久,不过此旗颁赐给大帅,需得自己御笔亲书,写的不好,大帅千万不要嫌弃。”后头地话,显然是赵桓和这个近臣的玩笑话,也被他一五一十的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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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皇帝拿岳飞打趣,眼前诸将十个倒有九个没有见过皇帝。只是各人对赵桓的敬爱忠诚之心,一点不比西军将领稍弱,再加上岳飞在各人心中的地位形象,从来是刚毅严明,各人绝不会拿笑话往他的身上联系,此时听的真切,都不觉轰然大笑,一时间只觉得与皇帝的距离,都接近了不少。
岳飞也是一笑,适才激动地心情稍稍平复下来,又仔细看了一眼那绵旗,虽然字体端正,不过笔锋绵软无力,算不得上乘书法,想起赵桓自幼就受太上皇言传身教,一笔字画在宗室诸亲王皇子中仅次于郓王赵楷,算得上是书画大家,听说在逃亡途中伤了右手,此时勉强用御笔亲书,果然比往日差了不少功力。
只是越是如此,越显此次御笔亲书的诚意与皇帝对自己的信重之意,他心中感动,差点儿流下泪来,只得急忙背转过身,屏息静气,等情绪稍稍恢复,才又回过头来,向着眼前数百将军,朗声道:“诸将听了,陛下亲赐手书,许我精忠岳飞一号,我愧不敢当击败李成算得什么唯有战败兀术,恢复我大宋河山,迎陛下还开封旧都,我才敢把这旗挂在中军营前”
他此时已经理解赵桓为什么要颁赐给他这面绵旗的用意,击败李成不过是个开始,皇帝对他寄有厚望,还要他再接再厉,击败南下金兵铁骑,是以才如此勉励于他。
岳飞话音一落,诸将自然鞠身齐诺,一起道:“末将等敢不以死效力,以报皇恩”
诏使又笑道:“陛下赐岳大帅如此厚赏,其余各位将军自然也各有厚赐,这里就不一一向诸将宣讲了,一会自然有人传告给诸位将军。”
各人此时已经知道,皇帝赐岳飞旗,正合大帅心意,而自己各人,也自然会有厚赏,当下又是齐声应诺,声音却又比刚刚还要大上几分了。
这倒也并不足怪,各人自然都是精忠报国,对国家与皇帝的忠忱之心无可质疑,不过人非圣贤,需要以物质加以激励,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当下交待以毕,岳飞知道诏使来自天子身边,必定还有要事要与自己商谈,当即遣散诸将,只自己相伴,将诏使迎入帐中。
适才颁诏大事,也不及寒暄,进帐后问过姓名,才知道诏使姓杜名湛,原是黄州知州,虞允文赏识他文武皆能,心思细密,才调入枢院任参军,时间也并不很久。
军情事态紧急,杜湛与岳飞略一寒暄,又看到屏退左右,便单刀直入,向着岳飞道:“大帅这里布置有误,陛下特命我带有手札,大帅看了再说。”岳飞不敢怠慢,急忙将对方递过来的手札接过,略一端详,便知道确实是皇帝手书,略略看了,却并没有提起细务,只说让杜湛向他仔细陈说。
他知道是对方害怕自己并不信任,而赵桓也担心手札会落入敌手,诏使毕竟要穿越敌人战区,稍有不慎可能误了大事。
因又将手札小心收起,向着杜湛笑道:“陛下说眼下军情,是与大人当面交待,一切向大人请教便是。”
杜湛忙一拱手,谦谢道:“下官怎当敢指教两字,不过是陛下面授机宜,让下官转述罢了。”他是文官转为军职,军务虽然也很精通,在礼数细节上,毕竟要比武将周到许多,见岳飞微微露出焦急神色,便也不再客气,沉声道:
“大帅之前的布置绝无问题,一路高歌猛进,连克名城,一战打跨了伪齐主力,一点儿波折困顿也是没有,陛下与几位枢相提起来,都很是赞赏。不过,打败李成之后的部置,却是有少许问题。”岳飞大惑不解,奇道:“这我到是不懂。现下敌情难明,开封需留着吸引金兵,所以我收缩兵力,稳固防线,等那宗弼到来,有什么错处,还请大人指教。”杜湛面露微笑,向着岳飞道:“大帅以为,那宗弼是不是连李成也不如”岳飞摇头道:“李成不过是个蠢才,我麾下一个副将也比他强。倒是宗弼,自幼从军,身经百战,战场临机决断英明果决,远在常人之上。不过此人见小而不识大,也只是知道些小术而已,天下大势,尽在陛下掌握,所以金国用他为主帅,步步捉襟见肘,屡战屡败。窃以为,若是宗瀚年轻,宗望不死,这几年咱们也不会打的这么顺手。”他适才陷入沉思,只顾着与对方分析天下大势,此时说的顺口,拿敌人主帅与皇帝相比,甚至说宗瀚与宗望连手,皇帝这几年地布置未必能取胜,说完之后,却是老大地后悔,当下也只得默不作声,只盼对方没有注意。
却听杜湛大笑道:“大帅当真是英明,这番话,陛下自己也曾说过。他说他只是在五国久了,又深悔前过,对天下大势想过许多,又深知敌人情形,这几年才能如此顺手。若是金国强者俱在,未必能这般如意。今日一听,大帅所见果然也不出陛下自己所言啊。”其实这几年来,赵桓所有的布置有若天人,简直是每一步棋都下在敌人的最痛处,每一次进攻都打在金兵地七寸上,如此英明神武,简直与以前判若两人。民间早有传言,说赵桓已经是真武大帝下凡云云,这种乡间凡夫俗子的传言,自然不能影响到朝中的士大夫和岳飞这样的大将,唯有赵桓适才的判断,倒是间接解释了这几年他的巨大转变,令得各人心服。
岳飞也露出释然神情,向着杜湛笑道:“话说到这里,却不知道与我的布置有什么相关”见对方露出诡笑,岳飞心中细思,却突然有如电光火石一般,想起一事,他猛然站起身来,向着杜湛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第四卷 第147章 打草惊蛇
杜湛不露声色,向着岳飞笑道:“请大帅指教。”
岳飞道:“宗弼不比李成,李成愚蠢而贪婪,明知不是我的对手,却一次又一次的往我的刀口上撞,死也不知</br></br>
清明上河图第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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