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柠檬也挺好的，切片泡水不仅能促进消化、美白养颜、补充维生素，还能增强抵抗力。就是记得别用热水泡，能酸死你，除非你愿意手动加糖。
    我默默地把袴田维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并给改名：维C
    “A和B是谁？”袴田维问。
    我已经淡定了，“胡萝卜和粗粮。”
    “抗坏血酸？”一点也没有冷笑话天赋的某人沉默了一会，脑子里转过C6H8O6的种种特性，对自己被比喻成人体抗氧化剂的事实感到……有代沟。
    “是啊，抗坏血，酸。”
    我也没办法啊，只能手动加糖，往袴田维身上一躺，把他的手拽过来，摁指头。
    “累了？”他低头问，把翘着的腿放下了。
    “是困了。”我回答，然后被揉了揉头。
    “那晚上还学吗？”他又问。
    这个问题让我绝望。“……学啊。”
    为什么我永远也摆脱不了学习？
    稍微哀伤了一会儿，我发问：“横刀说的派系不同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派系？”
    “我没有派系。”袴田维回答，“但准确来说，雄英在这方面向来是自成一派。而受教育环境影响，大部分职业英雄都不善于思考，更愿意听从自己信任的决策者的直接管理，比如我和安德瓦。大家的终极诉求都是「社会稳定，市民安居乐业」。”
    “欧尔麦特和霍克斯呢？”我问。
    ……难道单数排名不配拥有姓名？
    袴田维思索了一会，还是说了：“欧尔麦特有自己的任务。霍克斯……似乎没接受过正规的英雄教育，并非毕业于雄英。我也不太清楚他的情况。”
    ……不接受正统教育、自学成才、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执行秘密任务……怎么看玩的都是暗世界里那一套啊……
    我盯着袴田维的下巴，脑子里晃过霍克斯的笑脸，张扬又傲慢，怎么看都不适合做潜入任务……谁也不觉得他会乖乖屈居人下。
    “麻烦。”我不由叹气。
    “不麻烦。”袴田维语气淡淡，睫毛在瞳孔深处投下长长的阴影，“你现在还不用考虑这些，但是也要小心，防止被人利用。”
    “你是说横刀？”
    “不仅仅是他。”
    “好吧，我还以为你会训我一顿呢，没想到绕了半天居然是关心……”
    我看着袴田维的眼睛，这会心情倒是轻松了一点，说来好笑，最危险的怀抱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起码现在是这样的。
    “嗯？为什么训你？”话题忽然一变，袴田维有点不解，还以为爱日惜力说的是她和普雷森特的事……他安静下来，沉默了两秒。
    “你知道问题是什么吗？”他问。
    “什么问题？”我有点蒙。
    “我们之间的问题。”袴田维说，他往后靠了靠，似乎并不喜欢这个话题。“青春期……对爱的探索是尝试性的，也是短暂的。所以你更在意享受，喜欢尝试新东西，会比较和谁待在一起更高兴……你只在意感观。而我却已经过了冲动的阶段，考虑的不仅仅是享受，更多的是生活，还有未来。”
    车窗外传来油烟味，灯红酒绿。
    我忍不住发笑，“你这不是很明白嘛？”
    “……我一点也不明白。”他说。
    唉，我对这只举棋不定的柠檬精很无奈。
    “好啦好啦，我们换一个话题。”vvvvvvp O 18D/e
    我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过多纠缠。不合适就是不合适，这没什么好说的，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车子每停一站都会往右边斜一下，我依旧靠在袴田维的身上，从他的裤口袋里掏出那张写满不良纪录的纸，展开，对着头顶昏暗的灯光，从头看了一遍。
    其实现在再往回看看，当初的犹豫与不甘心也就是那么回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律师说的那样：爱日惜力是未成年人，她只是碰巧遇到了穷凶恶极的罪犯，又碰巧比罪犯实力高超。她被犯罪分子吓了一跳，没控制好自己的能力，结果把对方打死了——各位，她才十岁，怎么能想到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骨头那么脆，被她一捏就碎？
    “杀人少女x职业英雄，这好刺激啊～”
    我隔着纸对袴田维说，想逗他玩。
    “我也杀过。”结果他说。
    嗯？我“腾”地一下，瞬间坐了起来，“你们不是不能杀人吗？不是必须得抓活的？”
    “总得有人承担黑暗。”袴田维回答，然后忽然叹了口气，“而且各国之间法律不同，有时候出去支援，任务要求就是当场格杀，只是不放出来、不让你们知道而已。”
    “那你杀过多少人？”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根本不是我以前想的那个样子！
    “……两三百吧。”
    “这么多？你居然真告诉我！”我好惊讶。
    “因为平定了一次小型暴乱。”
    袴田维语气依旧很淡，但我突然觉得他酷死了——我甚至都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破旧的废墟，人数悬殊的对峙，突然爆起的线，迅疾如风地穿透数百动弹不得的敌人，炸起片片血花——瞬间解决！等等……所以，原地会留下一个裤子都没了的大柠檬？
    我可以！我可以！我完全可以把他压在尸山血海里啪啪啪啪干个痛快！！！
    “下次再有这种任务，请带上我好吗！”
    袴田维：“……不，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