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没什么可给他砸的了。
萧如意靠着竹架,气得浑身发抖。
所以当初萧络就报了立萧如磋为储的心思。
这么多年,是朕把你惯坏了。
因为把你惯坏了,所以才敢肖想不是你的东西。
他转身,一脚踹翻了单薄的竹架。
他在皖州长大,十岁之后才到中州,中州位置偏北,自然就没有竹子,可那时候他年幼,任性又骄纵,爱极了那些只能养在南地,娇生惯养到了极致,离不开水乡故土,砍下也失了光泽的水玉竹子。
萧络还是太惯着他了。
竹子是被连根运来的,但终究养不活,就做了这个架子。
架子是他削的,折腾来折腾去价比黄金的玩意,到了顽童手中就和门外的柳木无甚差别了,做的粗糙,萧络寝殿中一个,他书房中一个。
这般种种,不胜枚举。
萧如意想起后来背书,车轱辘话连篇的经典子集,他不乐意背,坐到萧络腿上环着脖子撒娇就可以几天不去书房。
但是大哥不行。
他见过萧如磋对于军务写不出好策论而被罚跪。
起来了连站都站不稳,他还小,过去扶。
萧如磋揉了揉他的头,露出一个惨白惨白的笑,然后他又被萧络叫进去了。
后来听说,一贯温和的萧络把萧如磋重写的东西摔到他脸上了。
那时候他得意又同情地想,大哥真可怜,父皇还是最宠爱他的。
这时候才清楚,萧络对他纵容,无非是挑大梁的活用不上他罢了。
不即位的老幺可以无限地被宠爱,身负重任的长子则不能。
之后萧如磋受伤,萧络让他掌兵部权也是为了……吸引注意罢了。
萧如磋受伤,好多事情就力不从心,这时候推出一个风头正盛的活靶子不是好主意?!
萧如意浑身冰凉。
竹架子无辜地倒在地上。
他踹了几脚,少年心性,眼泪都掉下来了。
原来有人说这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现在看来是什么真心?
萧络是多聪明的人。
萧如意随便坐到地上,靠着被踹坏的竹架子,从来没觉得这么委屈过。
“公子,有客人来了。”
萧如意深吸了一口气,不耐烦道:“不见。”
“是本候。”
“长安候?”萧如意皱眉,道:“请进。”
南传拓推开门之后应该是很想进来的,但是书房实在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你就打算这么过?”
“不然我能如何过?”
“说你是少年心性都高估你了,”南传拓冷笑道:“撒完泼了吗?撒完了就起来。”
萧如意应该是很想砸过去个东西的,但是手头什么都没有,只是用手砸了下地面。
“之前对付方溯的时候不是很运筹帷幄的吗?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萧如意也没起来,但手疼让他清醒了不少,开口道:“那时候萧如磋还不是储君,你让我现在如何争?”
“哦?”南传拓像是有点诧异,道:“本候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他迟早要是储君的。”
萧如意冷冷道:“你要死吗?”
南传拓笑道:“就如你说,大公子还是储君,也只是储君。是储君,未必就没有争的机会,何况……”
萧如意睁大眼睛,明白了他要说的,“你……”
“本候什么?”
“这是死罪!”
南传拓好笑道:“小公子,你之前做的那么多事,都是死罪。”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小公子,你这时候怕什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手上的疼一阵一阵的,萧如意的脸色也一阵白一阵红,“不对。”
“不对什么?”
“之前侯爷要做什么,皆是我一人怂恿,这点我认了,怎么今日特意来找我,说这件事?”萧如意不傻,仰头道:“还是侯爷遇到了什么难处,不得不走这条路。”
南传拓不言。
“看来是了。”萧如意起身道:“让我猜猜是什么?鹤霖珺那边与外族海战,暂时与你无关,宇文璟得了重病,连房门都出不得。只有方溯,可方溯之后不是又回了堑州吗?万里之遥,她整日喝酒吟诗,她能做什么?”
“或者说,不是她?”萧如意弯着眼睛笑道。
这时候还要怪方溯,方溯委实无辜了。
喝酒喝的快没命的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侯爷,既然你来与我商讨大事,不如拿出诚意,”萧如意道:“我们开门见山,南侯爷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要这样着急?”
其实在他失势之后,南传拓大可与他撇清关系,与大公子教好,可要是连大公子都压不住的事情,又怎样的大事?只能靠……只能靠谋反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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